“不知现在天香居内是何情景。”
“不得进入,可惜了这场杰出人才间的聚会。”
天香居前,众多之前围观的江湖人物眼见众宗弟子登楼而去,颇感到有些遗憾,不能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天香居内,众人依楼梯而登。不多时,终于来到了号称最华贵的第六层。
这是窗明几净,屏风jing致,天花上垂下座座琉璃盏,闪烁着亮目却不刺眼的光辉。
一张张褐红se矮方桌分列两排,依次排下,粗略一看,共有十八张之多,放置着让人大动食yu的可口佳肴。
然而,这在平时定能吸引众人目光的如此景致,在此刻却无法让他们的目光停留。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前方不远处,那端坐的十位少年男女身上。不,确切的说,是最中间的那位少年身上。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多余的动作,却无端让人觉得一种适宜与恰当,仿佛此时此刻,他就应该这样。
灯火闪耀如同白昼,那张俊美无瑕的脸也清晰可见,嘴角一抹自信而淡雅的微笑,更为那雍容自如的风度做了最好的诠释。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无论相貌气度,皆十分出众的少年。无论走在哪里,都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从他的边上,那几位偷偷向他打量的少女羞涩的神情中,便可窥知一二。
好一个美男子啊!看见此人,祝中原心中说道。
“诸位,你们来了,乱云在此恭候多时了。”少年站起身,笑意绽开,十分的动人。
这个风姿卓然的少年,就是蔡乱云,玉面乱云客蔡乱云。
原本六宗许多弟子心中藏着一股气,皆yu上来发作。
但是不知为何,看见对方脸上的那一笑,火气竟莫名消散了七分,真是怪哉!
“之前乱云自作主张,令三位兄弟下楼试探诸位师兄弟,本意只是想要开个玩笑,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啊。♀”
蔡乱云谦逊有礼地向着众人一拱手,无比地诚恳。说出的话虽明明有漏洞,却依旧让人忍不住地相信。
成氏三兄弟早已上楼,正站在他的身后,此时亦齐齐上前赔罪。
眼见对方如此态度,一时间,众人更加觉得不好发作了。一些弟子愣愣地看着,最终对于楼下所谓的试探之事,只得不了了之。
“大哥。”
秦毅是第一个上楼的,此时走到秦龙身边。
不多时,众人依次落座。这是有十八张矮木客桌,共三十六人,恰好是每两人一桌,倒是凑巧的很。
祝中原神情一动,微微瞧了一眼坐于上端的蔡乱云,心中闪过一道惊奇。
为何刚好是十八张桌子,看这样子明显是早就摆好了的。真的只是巧合吗?
可若不是巧合,那么……
祝中原的双眸中闪过一道异se,深深地看了蔡乱云一眼。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一道目光探来,蔡乱云亦是望了过来,待看见祝中原的脸,似是微微一讶,含笑点了点头。
“乱云不才,近ri里突发奇想,深觉独自修炼终是有所弊端,因而发起了这样一场宴会,希望能与诸位师兄弟共同探讨武道修炼,说不定能从此中获益也说不定。”
蔡乱云顿了顿,又道:“不过诸位刚一落座,若直接进入主题又太过不美,无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啊。”
“在下的云香师妹擅长弹琴,不如就由她在此演奏一曲,诸位听听如何?”
说话间,那青云宗的几人中,一个素衣素面,但却依旧美丽的女子走出,端庄高雅,一望而知甚是不凡。
“云香见过诸位师兄弟。”
众人微讶,而后又有些了然。此女竟就是云香国国主最宠爱的女儿云香公主,若是单看这衣着,真是不像。
不过那大方知xing的气度,倒是与传闻十分相合。
只是她身为一国之公主,对蔡乱云似乎很是听从,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将与自己的这位同门师兄喜结连理?
祝中原静静地看着,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与佳人,心中并无一丝杂念。
云香端坐在靠窗的一张木桌上,伸出了那双纤白细长如chun葱般的玉手,开始慢慢地拨弄起琴弦来。
那琴弦是早就放在那里的,想来当是天香居的固有摆设,专门供客人在此cao玩。
叮叮叮……
弦声响起,初时如清泉流水,安瑟与静谧,缓缓地流淌在虚空之中,轻柔地传出了天香居之外,让人心神忍不住放松下来。
不多时,声音中多了几许生机,像是一幅生动的画卷在众人面前徐徐的铺展而开。
绿树成荫,巉岩林立,在这阳光明媚的郊外,山间一弧流水静静流泻而下,间或几只鸟儿飞来,发出了叽叽喳喳的鸣叫声。
一派安然祥静!
看不出来,这云香公主还有这等绿野之志啊。祝中原听着这琴声,暗道:难怪有那等素淡悠然的风采了。
再到后来,琴音突兀一转,少了一些清淡超然,却多了一种欢乐欣悦。唯有极少数人才能听出,这其中竟还带着淡淡的少女情怀。
它像是清风,在这美妙的琴声中化开,让人心醉。
祝中原注意到,此时云香虽在cao琴,但一双美目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不远处端坐着的蔡乱云,眸中屡屡异彩深情。
还真是有事啊。
祝中原忍不住微微一笑,看向了蔡乱云,却见后者面对佳人的含蓄表白,竟微微偏过了头。
琴声明显紊乱了一些,那双莹白玉手慌乱间竟拨乱了弦。这么一打断,众人皆是从美好的画面中回醒过来。
“云香琴技不佳,让各位见笑了。”
公主起身,脸上虽在笑,但脸se却有些苍白,眸中竟有些微红。
“师妹不必在意,在座皆是师兄弟们,不会介怀的。”蔡乱云起身为其解围,笑道。
酒过三巡,众人开始进入今晚的主题,纷纷述说着各自修炼上的事情。
“岳师兄刀法高绝,远超同龄人,不知是否有什么诀窍?”
说话的是个林园弟子,他亦使长刀,略带玩笑xing质地问向了不远处的岳千豪。
出乎众人预料的,岳千豪并没有回避,道:“无他,唯苦练罢了。自开始学刀起,我练拔刀,劈刀,收刀,每ri练习两万三千二百八十一次,无一ri间断!”
“如此,自能弥补天资不足,刀法略有小成。”
听到这话,众人傻眼,皆暗暗咋舌。便连祝中原都是暗自一惊,有点难以相信。
每ri枯燥地练习这三个基本动作,就达到了上万次?且无一ri间断?这份毅力,当真是可佩可叹啊。
那名林园弟子露出了由衷的敬服之se,道:“岳师兄,受教了!”
“不少人以为修炼武道,天资最是重要。其实,正如岳师兄所说的,勤能补拙耳。”
秦龙此时说道,微不可查地看了祝中原一眼。
祝中原一愣,有些莫名其妙,你看我干什么?
“蔡师弟,来,愚兄敬你一杯。”秦龙忽然站了起来,手中拿着小小的瓷杯。
他手中轻扬,也不见怎么动作,只见那装满着酒的瓷杯便如月兑弓之箭一般,笔直快速地she向了蔡乱云。
这一幕当真出乎意料,众人一惊,面露奇异之se。
那瓷杯直直she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笔直的长线,力道甚猛。但杯中之酒,却如同加了盖一样,一点都没有溢撒而出。
“哈哈,秦师兄太客气了。”
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酒杯在距离蔡乱云三尺远处时,竟像是遇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幕墙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在缓缓地转动着。
“秦师兄所敬之酒,乱云就却之不恭了。”
蔡乱云一笑,张口轻轻一吸,便见那瓷杯中的酒凝聚成了一条细长的水线,尽皆莫入蔡乱云口中。
秦龙脸se一变,瞳孔微微收缩。
唯有他清楚地知道,在那瓷杯之上暗含了自己六成的玄气一击,在座之人能挡下的都不多见。
可蔡乱云竟连手都没伸,就将之凝滞在了空中。这份修为,当真可怕至极!
这一番试探,让秦龙心中惊颤,眼见对方气度人品皆如此出众高华,眼中忍不住生出一抹妒意。
“来而不往非礼也,蔡师兄,乱云也敬你一杯!”
临近的木桌上,一个瓷杯中的酒像是水箭一般,在空中转过一个角度,she入半空的瓷杯中。
蔡乱云微微一笑,让在场不少女子当即心笙摇曳,难以自持。
而他身前的瓷杯,就那样缓缓地横移而出,朝着秦龙推去,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细线在拉扯一般,轨迹与来时竟如出一辙!
莫说秦龙脸现惊意,便是如岳千豪,林园领头女子等强大高手,此刻都是不由动容!
要知道,似秦龙那样,以玄气催动酒杯she向对方,并做到滴酒不洒的,在座可以做到的大有人在。
但像蔡乱云这样,能将酒杯缓缓朝前推动的,却是少之又少!
两者的难度,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个道理,就跟普通人抬一块巨石一样。
一块一百五十斤的石头,你要是用尽全力猛地一下子抬起,这似乎不太难。
但要是你用手抱起,将它一点点,很缓慢地向上抬升,无疑双臂承受力量的时间将大大增加!
看到蔡乱云那轻松的模样,众人暗自心颤。这个卓然不群的少年,而今的实力究竟到了哪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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