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是扬州人,自从认识顾爸嫁给顾爸,跟着他到现在的工作单位,基本上口味也就慢慢被当地习惯同化了,据纪柏尧交代,上次去找他们拿顾盼的户口本,关键是人品大爆发,让顾妈相信了他。舒悫鹉琻
因此这次回去前纪柏尧做足了功课,上飞机就对顾盼说:“我总得对得起咱妈这份信任,让她知道把女儿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吃亏。”
顾盼很好奇:“所以呢?”
他递上一叠小纸条,顾盼看了一眼就“噗”的一声笑起来。
纸条上明显是百度百科来的,顾盼一张张看。
“扬州菜肴名扬天下,为全国四大菜系之一。扬州菜亦称淮扬菜,迄今已有1600年的历史……”
“大煮干丝又称鸡汁煮干丝,汉族传统名菜,属淮扬菜系,是一道既清爽,又有营养的佳肴……”、“三套鸭是江苏省扬州市的一道汉族传统名菜。古时扬州一带盛产湖鸭(,此鸭十分肥美,是制作“南京板鸭”、“盐水鸭”等鸭菜的优质原料……”
“扬州炒饭又名扬州蛋炒饭,原流传于民间,相传源自隋朝越国公杨素爱吃的碎金饭,即蛋炒饭……”
接着往下还有“文思豆腐”、“红烧狮子头”等等的来源和做法,顾盼看得忍俊不禁:“看样子你还真是下足了功夫啊。”
纪柏尧把纸条拿回来收好,“这够不够诚意?”
“绝对够,”顾盼笑着靠到他肩上,“本来就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说法,你还为她这么费心,我妈大概以后就认你当儿子,把我当媳妇儿了,不过我说,你就不怕我爸吃醋?”
“怎么会?”他嗤之以鼻,“托运的行李里有一整套白玉象棋,你觉得我可能会忘记咱爸?铫”
他说起托运行李,顾盼突然想起来他去办托运的时候谈汇婧来过一个电话,于是赶紧告诉他:“你去弄行李的时候,charlene打电话来了,让我转告你说她和毛恺也是今天的飞机,说回去有点事,等咱们办婚礼的时候再过来。”
纪柏尧“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顾盼很好奇啊,“你之前那么大阵仗请她来加盟‘倾人城’,现在她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下台?”
“噱头而已,不是我的主意,只是当时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反对,”他解释得很简单,“况且那时候主要是对付付之津,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那媒体呢?”
他十分不以为然:“风行马上就要控股‘倾人城’,你觉得媒体方面会有问题?”
好吧,这人在外人面前低调太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启了在她面前狂拽炫酷的模式,不过……顾盼笑眯眯地看着他,这样的他好像更帅了呢!
顾爸顾妈显然已经对纪柏尧这个女婿相当满意了,然而纪柏尧极具上进心,认为翁婿关系这种事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执意要亲手做顿饭给他们吃。
本来顾妈还有些犹豫:“男人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但顾盼很快就告诉她:“其实我们在家都是他做饭的,您想想我做的能吃吗?”
纪柏尧就微笑着把她们推出厨房了。
食材也是他自己去菜市场挑的,顾妈看见他这阵仗就知道是有真功夫的了,再听女儿说在家也是他掌厨,就为女婿对女儿这份体贴而感动起来。
其实以纪柏尧的功力,新学两道菜式根本不是问题,他也很乐意用这种自己能驾驭的方式来表现一把,顾盼奉母命进来给他打下手的时候说:“其实你用不着做这些的,我爸妈已经很喜欢你了。”
他这时正在切鱼,闻言噙笑看了她一眼,“这不是讨爸爸妈妈欢心,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作为你丈夫对他们尽孝心难道不是应该的?”
这人自从被她揭穿开始变得啰嗦之后,就越来越会说话了,顾盼觉得自己的心被他说得慢慢的,幸福感简直要溢出来了。
说是进来打下手,其实顾盼哪插得上手呢?不过欣赏他做菜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啊。
只见他先将桂鱼收拾干净,从鱼头下巴处顺长剖开,用刀面轻轻拍平,然后把鱼朝下摊开,用花刀把鱼声切开,
在尾巴处开一个口,顾盼眼花了一下,揉揉眼睛再看过去,他不知道怎么拉扯了一下,就把尾巴从刀口中拉出,做成上翘的形状了。
顾盼暗自叹气,“看来做菜也是要有天赋的,我天生少了这根弦,以后这活儿就拜托你了纪先生。”
纪柏尧这时正在鱼身抹上盐和胡椒粉什么的,闻言轻笑了一声:“纪太太客气。”
会做饭的人,时间并不需要花太多,堪堪到晚餐点,一大桌子扬州菜就做出来了,顾妈看得叹为观止:“柏尧可真有心,竟然做的扬州菜,我都多少年没吃过这些了……”
顾爸也很高兴,倒了酒执意要跟纪柏尧喝一杯,顾盼也不阻止,还亲自跑去洗酒杯给他们满上,一顿饭吃了四个多小时,最后下桌的时候纪柏尧都已经脚步打飘了。
第二天因为还要赶飞机,顾盼和顾妈千辛万苦才把两个喝醉的男人叫醒,纪柏尧平时不怎么喝白酒的,自然不是顾爸对手,吃完早饭后顾爸已经缓过来,纪柏尧却还有些头痛,到了机场他忍住不适去办行李托运,顾盼强行把他按在候机室休息,自己去办手续了。
飞机上一路补眠,下飞机的时候纪柏尧就缓得差不多了,沈一舟推着坐轮椅的纪康永一起来机场接的他们,两家会面比较愉快,而且纪柏尧提前对婚礼细节做了规划,这时候基于此上再商量也就顺畅得多。
两家都不是高调的人,拟定邀请的客人并不多,大都是亲戚朋友,纪柏尧商场上一个合作伙伴都没邀请,顾盼爸妈本来还在担心会在婚礼上丢脸,这下彻底放心了,更是连连称赞这个女婿体贴。
只有顾盼在离席的时候悄悄拉住纪柏尧问:“你不请商业合作方面的客人来观礼,其实主要是不想请付之津吧?”
纪柏尧但笑不语。
婚礼就定在三天之后,纪柏尧准备已久,但因为发出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婚礼,很多不知情的人只觉得仓促,也就顺带着有些不太正面的猜想,最近w市的八卦周刊就有爆出他们是奉子成婚什么的消息,风行作为传媒界的龙头,这次大概是东主有喜,也没采取什么措施去制止。
纯中式的婚礼,看似简洁却并不简单,纪柏尧知道顾盼希望能办一场汉服婚礼,提前做了不少功课,顾盼试礼服的时候自己都惊呆了。
跟文字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顾盼第一次觉得语言和文字在这样的感官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婚礼现场并不大,观礼嘉宾也不多,顾盼一袭红装和纪柏尧对立而站,互相三揖三让,完成拜堂,拜堂后用一盆清水洗手洗面,然后相对裾坐,依次完成了“沃盥”和“对席”。
在赞礼官的主持下,他们开始进馔,然后是合卺,顾盼先手捧葫芦杯喝了一半,然后抬头见纪柏尧也正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交换葫芦杯,一饮而尽。
喝完合卺酒,他们又将葫芦杯用红丝带系上,这意味着两人合二为一,永结同心、不离不弃。
之后是结发,纪柏尧头发短,但也当场让顾盼剪下了一小缕,然后把它和从顾盼头上剪下来的那一缕一起放入红色锦袋中,最后是执手礼。
行拜堂、沃盥、对席、同牢、合卺、结发、执手礼,整套礼仪无一或缺,整个婚典程序用了半个多小时,过程非常庄严,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扰。
这样庄重的婚礼,让原本一心想闹闹他们的沈一舟红了眼眶,这下可真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纪柏尧没有安排闹洞房的环节,宾客也有双方亲属代为招待,他在赞礼官“送入洞房”的高唱声中把顾盼带进了内堂。
酒店内堂而已,其实并不能算真正的洞房,顾盼脸上的妆都哭花了,他拿着一块方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语气机器宠溺:“哭什么呢你这是。”
“你都没告诉我你准备了这么多……”
她还在一抽一抽的,小声啜泣的声音让纪柏尧听了心里被细针戳了似的尖锐细密地疼,可那针上分明又沾了蜜,真是痛并快乐着。
他让她在沙发上躺下来,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她的长发散落在他膝上,让纪柏尧一下子想起了那句诗,眼下倒是十分应景:蜿蜒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为了缓解自己心里那股劲,也为了不再让她继续哭,他的手指缓缓拨弄着她耳边的碎发,突然问了一句:“知道去接爸妈过来的那
天,我为什么要做扬州炒饭吗?”
顾盼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虽然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但已经收住了眼泪,躺在他腿上不解的问:“为什么?”
他轻轻笑起来:“替你做了那么久的菜,你喜欢吃什么我也模得差不多了,但是盼盼,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再花俏的菜式也不过是配角,过日子总离不开主食的。”
她也跟着笑起来:“你的意思是,之前围绕在我们身边那么多的人,其实都是流水的配菜?”
“你才是我的主食。”他肯定的补充。
但新晋纪太太这时候明显没有以前那么纯洁了,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红起来,看得纪柏尧心动不已,一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