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一山有点惊讶,笑道:“你怎么知道?但是我今天算是吃日料吃的最尽兴的一次了。松屋名不虚传。”
索锁已经收拾好刀具,说:“看得出来。希望您以后能享受日式料理的乐趣。”
“谢谢。”康一山看着索锁。
索锁一鞠躬,像演员演完了角色所有的戏之后那样,谢幕离开。
像她来时一样,退出去的时候,也无声无息的。但留下的食物,让座上客人尤其是日本师傅们来不及赞美。
“这人挺神的……”康一山转头和彭因坦说着,就见彭因坦放下筷子,示意自己去卫生间。彭因坦走的挺快。
康一山看看彭因坦面前的小碟子,几乎没动。
他举筷子来了一块,轻声说:“确实挺好吃的,我以前怎么不觉得。”
那边彭因坦绕到卫生间,并没有停下脚步。
走廊直通后门。
有很淡的烟气,从后门的缝隙进来。
彭因坦从洁净的窗口望出去,并没有看到人,但是他将门推开,一走出去,立即看到一旁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因为穿的是白色制服,即便是在晚上,仍然好辨认。
索锁正在抽烟,看了眼彭因坦,她点了点头。
“挺巧。”彭因坦说。这阴暗的空间里,四壁回音,他有种在空旷的山谷间的感觉。
索锁从口袋里模出烟盒来,示意彭因坦。
彭因坦是不抽烟,而且极讨厌别人抽烟的。见索锁这架势,他却只是摆摆手表示不用。
“上次你跑的还挺快。”他说。
“你车上有我电话号码。”索锁说。听起来他不像是很生气,她扫了他一眼,看上去他也不像很生气的——她等着他的下文。
彭因坦说:“你以为你跑的掉啊。”
索锁又扫他一眼,抽口烟吐出来,说:“你是把电话号码弄丢了,又没查到监控吧?”
彭因坦被索锁说中,自然脸上有点挂不住,幸好这里应该是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的,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承认。他笑了下,说:“你没牌没照的,当然跑的地方都是没监控的。”
索锁不出声,算是默认。
“这个市就一旮旯弹丸之地,找你还不容易么?”彭因坦说着,歪了头看索锁,“我车可到现在还在修呢。”
“我不会赖账的。多少钱?”索锁问。
“车损坏的比我想的严重,所有都算在内,包括我的精神损失费,给我两万块。这事儿我就不追究了。”彭因坦说。
“要点脸好么?精神损失费?”索锁嗤之以鼻。
“那怎么?我可是受到严重惊吓的。”彭因坦很无赖地说,“车还在厂里。我让人做了全部的痕迹鉴定和证据保存。只要找到你的车,你这肇事造成损失,赖也是赖不掉的。况且你无照驾驶呢?”
索锁沉默片刻,彭因坦几乎听得到她牙齿摩擦的声音。
索锁说:“你总得让我先看看报告吧。”
她很镇定,说着话,把烟掐了。
“我也得找懂行的人看看。”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