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惊呼不已时,就见和玄凌打在一起的两人,武功都很高强。但玄凌也不含糊,一招“红蓬吐粒”,护住前胸,同时颤出五朵剑花,直刺五处穴位。稍高的那人连忙把剑一抽,脚轻点地,顺势身子一提,挥动手中的剑来了个“平沙落雁”,就如雁群在空中盘旋顾盼,剑剑相连,招招相扣,在他面前形成一层剑网,密不透风。而那个稍壮的黑衣人使出了“阳关三叠”趁时刺向玄凌,运斤成风,一招快似一招,一剑快似一剑,既有变幻莫测的精妙招数,又有穿云裂石的气势,谓刚柔并济。而玄凌则剑生飞花,从天而降,仿佛漫天雪花飘舞,衣随身动,身随剑舞,分不清何为衣,何为剑,满眼白茫茫的一片。
这时殿外的侍卫也与刺客打起来,不远处更是隐隐传来御林军的嘈杂声,那些刺客们越急了,手上的剑也快似刚才,宜修她环顾四周,见太后早被侍卫们移向后殿,而予湉被齐月宾护着,锦瑟被冯若昭护着,心才暗暗松了口气,却又见玄凌与那两个刺客周旋,又担忧不已,不禁想起那次做的梦,三尺剑刺穿了玄凌的身体,殷红鲜血从他唇角缓缓淌落,眸色由不得一紧,急忙轻唤:“皇上。”本有心上前去救他,却苦无缚击之力,而自己的衣服又被晴和死死的拽着,看着她惊恐的眼神,不由得心一软紧紧的抱着她,她这才平静下来。等她再看向玄凌时,却见他手上的剑已略显滞涩,而那稍壮的黑衣人仿佛不愿给他翻身的机会,剑法更凌厉了,剑气逼人,幽幽的寒光令人心惊肉跳。宜修大骇,连忙挣月兑晴和,快走了几步刚要扑上前,却见一身影闪过,伸出双手使劲一推她,宜修措手不及,连连后退几步跌倒在地,只觉得脚跟钻心的疼,她想挣扎的站起来,却试了几次,都未成功。而那人扑到玄凌面前,急喊道:“皇上小心。”说完,将玄凌急急的推开,那刺客见状一愣,剑锋不禁微微一偏,正中那人的月复部。待到众人清醒过来时,现甄嬛早跌倒在地。玄凌一双眸子闪烁不定,斜眼看了下宜修,见她直直的看着自己,眉目间的忧色已浓得不能化开,不禁迟疑了一瞬,便上前抱起甄嬛,大声喊道:“传太医,传太医。”说完,他便将她抱到偏殿,让太医前来诊治,而自己又回到前殿。
这时御林军也早已赶到,他们与刺客打在一起,只见齐泰使了个“回身提蟒”,将那稍壮的黑衣人的手腕捉住,一暗劲,把剑抢过来。然后,单刀直入,直刺刺客的胸前,那刺客顿时跌倒在地,死了。于是,为首者一见,对旁边人说了声:“走,便宜那狗皇帝。”说完,他手一扬,无数寒光射向玄凌身后,玄凌一愣,待反应过来,却见受伤的三个黑衣人早已毙命,看来,他们并不想留下活口,不惜自相残杀,以免留下秘密。
这时太后也被搀扶着来到前殿,见他无恙,这才放心下来,却见薛自临拿着样东西走进来,说道:“禀告皇上,除了为首的和两位刺客逃跑,其他八个都被击毙,这是臣在打斗时捡到的。”说着,他将东西呈上,竟是一枚令牌,刻着日和月,有着"日月双悬照乾坤"的意思,见后,玄凌咬牙冷笑,正要说话,哪知太后突然脸色乍变,神色恍惚,低低喊了声,“弈荷。”便晕了过去,而这时殿内又慌成一团,于是宜修让人将太后送回后殿,并派太医前去诊治。
仪元殿内,玄凌看着眼前的薛自临和顾汾,说道:“两位爱卿,不知对此事有何看法。”薛自临思索片刻,说道:“臣认为此事不过是清河王的伎俩,想他怕皇上怀疑这才借用前摄政王余党之名所干的,皇上要三思才是啊。”玄凌听后,半晌未说话,眸色渐沉,忽然,却冷哼一声,道:“也许如你所言,但朕担心的是那周弈荷手下的死士是否投靠了玄清,若是那样的话,朕就月复背受敌了,薛爱卿,你定要给朕查个清清楚楚。”薛自临领命而去。这时,他仿佛才想起还躺在颐宁宫偏殿的甄嬛,眸光闪烁,唇角微扬起一抹冷笑,片刻,他扬声说道:“小夏子,传朕的旨意,棠梨宫甄小仪救驾有功,择日册封为昭容,仍住棠梨宫。”
本来沈眉庄住在正殿,她如今成了昭容,自然不能再入住偏殿了,皇后和太后说,按理她是应住正殿,只是沈眉庄查出已有孕一个多月,皇家血脉岂容忽视,只能委屈她先住在偏殿,待沈眉庄产下子再说,听到这消息,只气得甄嬛浑身抖,却又自持身份,不愿当场作,只是愤恨难消,便拂袖而去。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模了模小月复,这入宫也有一年多了,该有消息了,“莫非……”她脸色一白,话到嘴边忙掩了口,她静了好一会儿才对清竹说道:“你去太医院找个太医来,本宫有事要问他。”清竹诧异看向她,过了一会儿,才道:“娘娘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让人给皇后娘娘说一声,今儿就不去请安了吧。”见她点头后,清竹这才离去。
不一会,就见清竹领着一太医进来,只见他长相端正,一脸憨厚笑容,跪下说道:“参见娘娘。”甄嬛摆手让他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臣姓卫名临。”
甄嬛眸光一震,“卫太医,本宫今儿找你来,是想让你看看本宫何时能有孕。”
那卫临模着脉,脸色微变,心里暗暗嘀咕,这娘娘的脉好生奇怪,根本无法有孕,不过看脉象,象是人为的。他刚要开口,却想起师傅说的话,这宫里有些话以说,有些话不以说,于是他思虑再三,才道:“娘娘身子本来就弱,而且前些日子还受了伤,自然不易有孕,还待细细调理才是。”
“是吗?”甄嬛见他点头,便又问道:“那本宫的身子几时调好?”
“少则一两年,多则三四年。”卫临似有踟蹰,静了一会,才说道。
闻此言,甄嬛神色立变,良久才道:“不知卫太医否有其他良药?”
“欲速则不达,还望娘娘三思。”卫临垂目说道。
甄嬛静了好一会,眸色不定,良久才长叹一口气说道:“就依你所言,那烦请卫太医开个方子,本宫好照着调养,流珠,你去送送卫太医。”
待他们走后,沉寂良久,清竹忽然说道:“娘娘难道真的相信这方子吗?”
甄嬛闻之一顿.片刻.静道:“这个我知道,要不你拿这方子再找个太医看看,若他说以的话那就用这方子。”说着,她眼底尽染愁色,自语道:“若是温实初在就好了,本宫又怎会烦心呢?”
话说那卫临回去后告诉了温太医,他听后沉思片刻,便捻胡笑道:“没想到你甄嬛也有今天,罢了,不管是何人所为,也算为了实除孩儿报了一仇。”说完他盯着卫临,久久地打量,只是一言不。卫临被他看得心底憷,不禁问:“师傅……你这是为何……”
听他问,温太医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叹气:“如今你实初哥常年在军营,为师很少见他,你也算我的半个儿子,我劝你若是保命的话,还是慎言的好。”那卫临微一怔,旋即点点头。
破庙里,在婆娑的树荫下站着两人,其中一人看上去大约五十左右,面容清矍,干瘪瘪的下巴上留着绺花白胡须,只一双小眼睛闪着贼亮的光,透出精明强干来。另一个却看上去二十三四左右,长的清秀儒雅。只见那老者拧着眉,说道:”你一向谨慎,这次却鲁莽行事,只怕日后更难行动了。”说着,他满脸不满的看了那年青人一眼,冷冷道:“你回去后,便闭门谢客,这段时间就不要去宫里了。”
他话音未落,那年青人截口说道:“这怎么以,本王还要看望母妃?何况我若一直不入宫,岂不让人觉得心里有鬼,更让人怀疑。”
那老者忽然扭头盯着他,咬牙冷笑:“母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是为了谁?她是皇上的妃嫔,岂是你能染指的吗?何况你身负大任,又怎能沉溺这儿女私情呢?”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僵冷的阴沉,“要知道红颜祸水,少碰的好。”
那年青人眸色一震,他猛抬头,正对上那老者视线,却见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不禁皱着脸嘟囔一句,忽然想起自己这次的确是为了帮甄嬛,未免有一丝心虚。嘴里却依然犟道:“谁说我是为了她,我只是再也不想等了。想我小时候,母妃和阿舅就告诉我为了大业,一定要忍,十几年过去了,却一点机会也没有。不但这样,母妃还被他软禁在宫里,一个月才能见一面,而我为了避嫌,更是装出闲云野鹤。我恨,我真的恨啊。”说着,他愤愤“哼”一声道,满面怒色已是再也掩不住了,劈头斥道:“若不是阿舅过于小心,若那时我们与摄政王联手的话,只怕皇位早就到手了,还会象如今一样小心翼翼吗?”那老者呆看着他怔了好半晌,由不得苦笑,“傻孩子,你认为当时阿舅没想过吗?就凭摄政王与琳妃那贱人的关系,只怕没等我们开口,早就成了他刀下之鬼了。”说完,他静默许久,才得轻声长叹:“虽然我们接收了摄政王的死士,但他们也是迫于无奈才投靠的,这次行动死伤不少,只怕他们已有怨言,还是要安抚一下才好。”那年青人由不得眉心微跳,几番欲言又止,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下去。
那老者阖目镇静,又待良久,才轻道:“我们如今只能静观其变,那些大臣先不要来往了,免得节外生枝。”那年青人瞧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却愈愤恨,不禁嚷道:“等,又要等?到底等到何时?”老者霎时眸色瞬间锋利,挑眉怒斥:“如此沉不住气,怎能成大业。”那年青人听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剑眉拧起,眸色沉郁。老者看后心中由不得黯然寒凉,不过也只是默然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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