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半夜里的一声惊叫,穆离冷汗岑岑地醒过来,心慌乱的剧烈跳动。
他虚月兑地抹抹了发际的汗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心会这样燥动不安?
程雪樱穿着薄薄的衣服,一脸困倦地走这来,关切地询问:“阿离,发恶梦了吗?”
穆离挥开她粘上来的手,瘫痪一般地坐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双手插入浓密黑发里,仿佛要把害得他失眠的那种东西揪出来。
是她出事了吗?可是离孩子出世的日子还有一个月。
事实上,童静岩真的在医院生产。
如果他想这个孩子消失,发现的那天,他就不会那么焦急地抱她去医院,她摔倒时他就不会那么焦急地当她的肉垫,他不敢再让她流产一次,因为,他再也承受不了那样的恐惧害怕。
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一样,他垂丧着头,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她的病房。
童静岩已经醒过来了,半个身子无力地靠在床头,她不敢随便乱动,一动就会传来钻心地痛。
“孩子呢?”她声线沙哑粗糙却希翼地看着他。
虽然生产的时候很痛苦折磨,但当看到孩子那一刹那,所有的艰辛痛梦都会烟消云散,这大概是每个母亲的感受和经历。
童静岩也一样,她完全忘记昨晚的撕裂剧痛,她着急渴望地想看看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想看她和穆离的孩子。
穆甫城只觉得眼睛一酸,泪光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涌出来,他急忙撇开头去,此刻的她只是一个脆弱的母亲,孩子就是她的根。
见他不说话,童静岩不顾的扯痛,着急地拉住他的衣袖:“阿城,让我看看孩子。”
“静岩,不要激动,你听我说,”他眼底划过一抹不忍,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内。
她果然不再动了,有点空洞无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孩子死了,”他唇角轻扯,无情地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你说什么?”童静岩呆呆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穆甫城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害怕她会失控起来:“医生说你难产,孩子生出来时已没有呼吸。”
“我不信我不信”,童静岩震惊得瞳孔放大,猛的摇头。
穆甫城特别害怕地盯着她,加上这个婴儿,她已经是失去了三个孩子,换作是他,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悲剧。
穆甫城和童静岩。
她嘶哑痛苦的哭声传来他的耳朵里,嗡嗡嗡作响,震得他呆若木鸡,一阵天旋地转,他用力扶住墙才勉强地支撑住自己。
门里门外,一片的寂静,三个人的伤痛
好一会儿,穆离才抬了抬脚,走进医生的办公室。
接生的戴医生却不见了,换了一位年轻刚毕业的女医生。
他不应该缠上她的,不应该让她怀孕,这样就不是发生今天这样的悲剧。
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不要爱上她,应该离她远远的
是他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