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还用看见那东西吗?我一瞅肖老三他那儿子,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可是没想到,小吴这随口的一问,竟引起了爷爷的漫长讲述……
按照爷爷的说法;那天他去赶集,集市上遇见了刚从二道沟乡卫生所看完病准备回家的肖老三父子俩,也就是肖红刚和肖夏。♀爷爷在给肖夏相了一阵面之后便认定这孩子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患病,而是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而且那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脏东西,是一个内藏着巨大杀气,却又掩埋于地下许久的东西。而当肖红刚要求他帮忙去家里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和想办法驱除掉那东西对肖夏的危害时,他却一口回绝,因为从肖夏的脸色他能看到影响肖夏精神气血的那个东西中所蕴藏的杀气、戾气已远远超出自己所能判断出的范围,更别提化解或驱除。所以他只是一再叮嘱肖红刚父子;不管那是个什么东西,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从新将其埋入地下,而且是埋得越深越好、越偏僻越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或捡到越好。因为那东西只有继续深埋于不见天日的地下,才不会释放出其内部所沉积的戾气,而肖夏的身体也自然会很快复原。否则一旦让它重建天日并经过一段时间吸纳了日精月华和凡人的阳气,那么后果便绝不仅仅是让肖夏感到头晕月复泻疾病缠身那么简单了。
“嗨!”爷爷讲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你一跟我提肖老三,我就知道了一定是他没听我的劝告,没有按我说的把那个东西埋进地底下;初一呀,你告诉爷,肖老三那儿子是不是……是不是遭了什么祸了?那孩子是不是……”
“呃……没有,甲爷爷您别乱想了,今天我们去了老肖家,他们全家人都好好的,肖夏也挺好的,那东西早被他们家……”见爷爷的表情十分紧张,小吴便随口安慰道,可是话说一半,便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想却偏偏被爷爷发现。
“你干什么?!嫌我说话磨叽了是不是!”爷爷立刻朝我瞪眼。
“呵呵……没,就是……”我一时不知如何搪塞。
不想,此时爷爷竟如一个敏捷的孩子一般猛地从炕上窜了下来,连鞋都顾不上穿,便迈步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声音几近颤抖道:“你小子别跟我吱吱唔唔的!你说实话,你们今天去肖家是不是为了与那个东西有关的事?你告诉,那东西是不是还在?肖老三没把它埋掉,而是转手卖给了别人!!”
“呃……”此时面对爷爷如此反常的情绪大变,就连我这个亲孙子都被吓得不知所措,何况是小吴?
“甲爷爷您别激动!”小吴吓得慌忙上前劝解。♀
爷爷颤抖着放开紧揪着我衣领的手,缓缓坐回炕上。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爷爷低头不语,我和小吴更不敢也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爷爷沉默了足有二十秒,才终于抬起头缓缓道:“初一呀,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尤其是你们这当警察的,都不相信神鬼,不过爷爷今天必须要说;无论如何你要想办法找到被肖老三的儿子从地底下弄出来的那个东西,如果它已经被肖老三卖了,那你就想办法把他买下来,不管花多钱!就算抢也要抢来!!并且一定要把它埋掉,埋得越深越好!千万别再让它露出地面见到阳光接触到活物,包括人和动物,所有的活物都不行!!”
“为什么?”小吴难忍好奇的问到。
“因为那东西杀气太大戾气太重,重到根本没办法化解甚至都没法估量的程度,如果再让它继续留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旦积压在它里面的戾气被全部释放出来,那就绝不仅仅是死一两个人的问题了!!”
“呃……”小吴还要在继续发问,却被我突然插话打断:“行!您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把那个东西找到并且按照您说的,把它埋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总行了吧?”我说着朝小吴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再继续搭腔,免得爷爷又不知要说出什么没完没了更不着边际的奇谈怪论来。
“好的,甲爷爷您放心,我也一定帮着我们甲队找;那……要没别事,我就打扰您老了,我就……我就先睡觉去了,明天我还得起早赶路去队里上班”小吴说着起身慢慢退出了房间。
“呃……爷,我也……”我刚要起身向房间外走去,不曾想爷爷却突然开口将我叫住:“你等会,我还有话跟你说;你先把门关上”爷爷的表情异常严肃,我自然不敢违令,于是转身关上了房间的门。
“来初一,你把这个戴上”等我关上了房门转会身时,爷爷手里竟突然多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红布口袋。口袋四圈是被红线缝死的,把角处还系着一根红绳。从遍布红绳和布袋上的污渍、汗迹上来看,这东西应该是被人贴身携带许久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说着凑到爷爷进前,伸手捏了捏那红布口袋;里面好像包裹着一个银元大小的圆形东西,硬硬的,而且模上去还隐约能感觉到这象银元一样的东西上面布满着花纹。
“护身符,是我外公当年留给我的”爷爷说着抬手将护身符挂到了我的脖子上,继续道:“初一呀,不管你信不信神、信不信命,总之你要记住,今天我给你的这个东西你不许把它弄丢、更不许摘下来,你要答应爷爷一直带着他,不管是睡觉、洗澡,还是上班或出门,一定要时时刻刻的带着他,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孙子,听见没!!”
“可是这东西也太难看了,再说我是个当警察的……”
“我知道!”爷爷打断我的话,板起脸道:“你别管它能不能护身,你就当是为了爷爷戴的!何况你把它贴身带着,外边还有衣服盖着呢,外人根本看不见,就算偶尔被人看见了问起你,你就说‘这是我爷爷那个老封建非要让我戴的,我不敢不带’,警察怎么的?警察也有爷爷!就算有人笑话,也是笑话我,没人笑话你!”
“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许把他摘下来,听见没有!!”爷爷提高声音,以罕见的且是绝不允许我做出任何置疑的口气向我命令到。那一刻我在爷爷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无以言表的威严、疼爱、命令甚至包括祈求,那是一种只有一位耄耋老人在面对自己晚辈儿孙是眼中才可能出现的独特眼神。
“成!放心吧爷,我一定听您的!”我点头承诺。爷爷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的双眼,足有十秒之久,才终于点头到:“那行,你答应爷爷就好、就好……”
爷爷说着一边转身去拉叠在炕尾的被子,一边随口道:“行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躺下来,你也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起早回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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