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林鹰已从整个车队最前面匆匆跑来。♀其他战友也已迅速围拢了过来,或七嘴八舌的向我追问,或纷纷赶到昏迷中的小邓身边查看伤势。
每一个特种兵都接受过专业的急救训练,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是专业的战场急救医生。可是正当大家七手八脚的准备月兑下包裹在自己身上笨重的防化服,以便露出双手可以迅速为小邓止血包扎时,孟颖却突然大声制止道:“别动他!千万别用手直接触碰他的身体!!谁也不许月兑下防化服!快把防化服穿回去!”
“你说什么?!”
“你没看他失血过多了吗?”
“防化服这么厚,而且是全身连体的,不月兑下来根本露不出手来怎么快速包扎?”
众人纷纷质问,但毕竟大家都知道孟颖是这里唯一的专业医生,所以虽然已经将防化服月兑下近半的人没有立刻按照她的吩咐穿回防化服,但至少那些还没有完全月兑下或正准备月兑下防化服的,都已不在继续月兑下。♀
“他很可能被感染了病毒,而且遭到了辐射,所以千万别用手直接触碰他的伤口和流出来的血液!”孟颖边说便迅速解下自己背在后背的急救箱,并打开。
“还愣着干嘛,赶紧穿好防化服!他可能是遭到辐射了,你们也想被辐射吗?!”孟颖一边大喊着催促众人,一边快速打开急救箱。
当时因为心系小邓的伤势,所以我一边向林鹰等人讲述着整件事情的发生和经过,一边关切的望向为小邓止血、急救的孟颖等人。
我看见孟颖打开急救包,首先取出来的居然不是止血药剂和纱布,而是银针——中医针灸用的银针。
“到底是辐射还是病毒呀?”
“是呀,小邓到底怎么样?”
“孟颖,你真的带了抗病毒的药物了吗?能看出是什么病毒吗?”
“哎呀!那家伙会不会有狂犬病呀?”
众人在一片议论和焦急的追问中纷纷开始穿好自己的防护服。♀而孟颖却未做任何回答,继续一丝不苟的将七八根银针先后捻如小邓身体的多个穴位。最后才开始为伤口止血、包扎。
“孟颖!小邓怎么样了?!血止住没有?!”听完了我的大致讲述,林鹰立刻急切的向孟颖追问小邓的伤势;当时林鹰的脸色一片惨白。在我的记忆里,林鹰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内敛、沉稳、老练的长官,甚至是一个喜怒罕形于色的人,可是那天我却在他的眼神中看见了一种无法掩饰的惶恐和惊惧!
“血止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腿……”
“行了!马上把他抬上车!孟颖负责照顾小邓,其他人立刻穿好自己的防化服,所有人回到自己的车上去!把车往前开,开出五百米以外待命!”不等孟颖说完,林鹰便急切的打断了她的回答,并向所有人命令道。最后又对我和牛大彪道:“初一、大彪,你俩暂时留下,把这里处理干净……”林鹰说着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和之前我所驾驶的那辆防化运输车。
“处理?你是说……”我望了一眼自己刚刚驾驶的那辆防化运输车;车后舱内血肉模糊,舱门大开着,粘稠腥红的血液已淌出舱外。
“烧了!全烧!”林鹰用力挥动了一下手臂,手掌在胸前做了一个果断的劈斩式的手势。
“烧了?”牛大彪惊讶的问道。
“对!马上烧,然后到前边与队伍会和,我和大家在前边半公里处等你俩!”林鹰说着指了指前方大约百米外的一个高岗,便急匆匆的转身奔车队的最前面一辆,带领整个车队向前驶去……
我和牛大彪彼此对望了一眼,立刻行动;分别拖扯着两具几乎已成两摊肉泥的尸体,一直拖至那辆仍在向外滴淌着腥红血液的防化运输车边,并将其扔进了后车舱。然后从车上取出备用的油箱……
“啪!啪!”“轰……”随着已经后退至距离汽车三十米外的我俩分别将怀里的步枪扳机扣下,两颗子弹几乎同时击中了早已淋满汽油的车身,大火轰然而起。火势最猛处自然是后车舱内,因为我几乎将备用油箱内的一半汽油全部浇在了车舱内的那两具尸体上。
冲天大火持续了自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翻滚的浓烟在那燥热且一丝风都没有的戈壁内漫天弥漫、飘荡……
或许是心理和精神上的错觉,虽然我和牛大彪都全身包裹着密不透风的防化服、呼吸着随身氧气瓶内的纯净氧气,且站在距离汽车三十米开外的位置,但却似乎仍旧可以依稀感觉到随着弥漫的浓烟而扑面袭来的高温,与令人做呕的焦糊气味。
直到眼看着整辆车身已燃烧得仅余一堆破乱乌黑的金属框架,冲天的大火在燃尽了一切可焰之物后,变成了一团乌黑浓烟包裹下的零星碎焰时,我才拿起对讲机准备向半公里外的林鹰报告并请示是否立刻归队。可是奇怪的是,对讲机内只听到莎莎的盲音,并无任何回应。
“娘的!手台转怎么坏了!”我随口骂了一句,并望了望牛大彪。于是牛大彪抄起他的对讲机,可是此时才发现,他的那只居然也不好用。两部手台同时失灵,这让我俩心底不约而同的感到一阵莫名的不祥。
我俩丢下那堆破烂乌黑的金属,快步朝着车队驶去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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