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早就看见了男厕那两个大字,似乎生来头一次对这两个字产生了无比深切的谢意,便说着“尽量近点儿吧,我实在是快憋不住了”,已经一个急刹车,虽然听见曾赵诚“哎呦,慢点啊”的一声叫,我随手关了引擎,不管不顾地开门跳了下去。
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排净的心理上罢出来,刚刚打开车门,曾赵诚的声音迎面而来:“哎呀小兄弟,您这得多长时间了,是不是琢磨着要把人家这坑不填满了不出来是怎么着?”
他的话令我瞬间回想到了刚才厕所的情形,跟着便是一股要呕吐的煎熬,我苦着脸说:“这公厕实在是他妈的顶级的,某种意义上,屎壳郎也能熏死,上这厕所就跟上刑似的,好嘛,我这回生病拉个肚子而已的,都成了犯罪挨罚了,快快快,你上了咱们赶紧离开这远远的。”如此一说,我使劲拧着车钥匙,迫不及待地想把车驶离此地。
一边曾赵诚还沉稳地笑着说:“我没你那内急的火烧眉毛似的,而且人这儿好歹帮你解决了问题,不能这么念完经打和尚吧---你不觉得暖和了点儿---嗳,怎么了?”他应该是看到我皱起的眉毛,也略带慌张地问道。
我加大踩下油门的力度,再次转动钥匙,还是一样,马达的声音仿佛筋疲力尽之人的呼吸,怎么也上不来一般。忽然这时候感觉到一股扑面的风,而且是温暖的---
“你开空调了?”我扭头看向同伴。
“啊,我说咱们俩二傻呢,有取暖的办法不用,睡得我刚才直做梦都是掉进地窖缩着发抖的可怜相,怎么…这个---”曾赵诚说着才刚刚觉察到真碰上了麻烦,仿佛犯了错时手足失措的孩童样子。
“嗯…空调怎么关,快,别是电不够了。”我紧张的说话马上感染了曾赵诚,他抬手关了热风,但是引擎还是无法打着。
“八成只能下去推了,曾哥。”我松开手,无奈颓唐地说。
曾赵诚咧开嘴巴,说:“要这样啊…哎呦,可要说抛锚吧也就算了,你瞧这么个地方---”他摇着头,随手去拉门把手,门纹丝不动---“嘿,你也亏电啦?”也许是他渐起的气急败坏破坏了脑子里右门已然损坏的记忆,而我尚且没有完全死心地关注着钥匙的拧动和油门的踩动上。
随着一个蛮力下再次地扳住手柄,他两手叠加着用力向上猛地一提,同时用肩膀撞了过去---
“噗”的闷闷的一声,很像人的一声嗤笑后,门竟然终于开了,同时曾赵诚和这个‘不开则已,一开彻底’的门一起栽到了车外!
迟后扭过脸的我是又一次的找不到了同伴,有了早上曾经的经验,我毫不担心地抬头远望,以为自己的专注中同伴早就下了车---近在眼前的是大红色、歪斜的“女厕”两个字旁的入口,幽深黑暗---看这公厕脏的,阳光都不愿意光顾---我居然有此闲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