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锦兴笑道:“嚯,好家伙,这眉头皱的可以夹住针了,我是说裁判说结束了有领导接见,发些象征性的纪念品,你还是别走的好,而且刚才结束前你进的球又不赖,万一领导问呢,你得跟人家说:‘报告党,报告领导,为了拿走档案我拼了---好好,不开玩笑,可不过你要是着急去和她说句话倒行,快去快回啊。”
“啊,和谁?”我掩饰性地弧撸头发上的土,郭锦兴笑道:“装蒜是吧,二十多的人了还害羞是怎么,你这一个半场快把那边看台上那个漂亮女孩儿瞅到场子里来了,快点别耽误了。”
我再没什么可说,撒腿就向看台跑去,直到近前才想起来还没有戴上眼镜,好在还看得清,确实正是穆虹丽。喘息中看见她站着笑盈盈地看着我。
“下半场来的?”我跑到她跟前使劲压下喘息,急急地说。
“啊,什么下半场---”她有些不解的样子笑道,然后说:“你先喘好气儿的,不着急,而且赶紧穿上大衣吧,小心着凉,这么大风的天气。”我只觉得关切下的暖意浓浓,刚想说没关系,再也想不到一个尚且记得却愿意永不再听到的男人声音响在耳边:“出了汗确实要注意保暖,等感觉到凉了就已经晚了,没准已经着凉了。”
我这才发现穆虹丽的身后突然现出身材稍稍高出一些、穿着比较贴身的夹克而更显得膀实的陆韶谦、应该他一直就在,只是我不自觉地视若无睹罢了---这个特点以后被穆虹丽称作没心没肺。
此时此刻,我刚才的欣喜随风而去、感受的温暖也瞬间跌到了冰点,落差之大令我礼貌周到、装模作样、还是横眉冷对等等的对应态度一概无心表达,只是愣愣地犯傻般呆住了。穆虹丽的脸上也不免随之失去了笑意,瞟了一眼陆韶谦,有些尴尬地再看看我,将视线偏离了我这里。
陆韶谦倒是接待外宾练就的平和持久的微笑,说:“小岳踢球还行嘛,有些速度,就是太单薄,力量也就显得不足了,而且整体意识还不够,还有啊,速度的持久能力上还差了不少,要在我们那儿,不要说我们系统的代表队,就是部门的,怎么也得再全面提高些,或许试着争取个先能不能入队的资格,怕是替补也不行呢。”
“切,人家这就是玩儿的!”穆虹丽冲他狠狠地一个白眼,看向我蹙眉摇摇头。
“小岳是你叫的?”我不知道这句嘟囔够不够清楚地传达到对方耳朵,冲着穆虹丽而目光向下冷冷地说:“我得赶回去了,听说还有我们公司的领导接见讲话。”我把“我们”两个字硬硬地强调出来,抛下这句话后转身而去。
“那也是一会儿就去公司吧?”她的问话追上来,人也跟上来几步。我不说话,她大声道:“我可不管谁接见啊,反正你中午也得去咱们公司。”看我停下来,她又追下来几个台阶,也明显将“咱们”两个字强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