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头一回听到她这样流露消沉的语气,虽然看不到表情。而自己也感觉一下子心情低沉了许多,彼此有个短暂的停顿,我说:“说出大天来,她也就是个帮忙家务活儿的,管得着你嘛。”
“你是局外人说得出这样话,人家可把自己不当外人了,跟职业军人似的,所以岂止侦查啊,还经常指正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我看看门外,还是空荡荡加静悄悄,笑道:“女军人啊,那没有吹号喊起早,还让你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吧?”
穆虹丽认真的口气说:“呸!叠了也是碎豆腐块儿。”我大声笑出来,惹得不远处有两个寻呼员回头冲我皱皱眉头,我连忙打手势示意抱歉,冲电*话说:“就说她还是拿你没办法的---我的作业你看了?”
一时的停顿---“看了,不合格!”穆虹丽似乎是轻快的口气,可看不到表情,我不敢确定她什么情绪,失望之下一时语塞,她那边接着说:“什么叫‘不经意间的点点过错,仿佛将梦魇汇作,侵蚀着心中的那份脆弱’……你想犯错吗?”她忽然笑出声。我并未明白,只是附和似的笑了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吗?字也写得参差不齐、大小不一,态度一点儿都不端正,你像还有这个‘咫尺天涯的结局/如同…我不想念了,什么意思?”
我搞不清她问话的意图,是不愿意无缘无故伤感的内容,还是恰恰相反的因为尚且素昧平生,就送给她有情有义的词句而完全是莫名其妙,所以令她起了反感?
穆虹丽那边也是静默无声,我大着胆子,却终是想问的话难以启齿,嗫嚅道:“就是写着玩的。”
“懒得理你---这都快成谶语了。”她似乎带着赌气的态度。
我正要说话,听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急忙向外回头,还是静悄悄的楼道,空荡荡的景象使得我为刚才的反应起了半身鸡皮疙瘩,正以为自己神经质,另一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惊吓中话筒险些随着头一层鸡皮疙瘩摔到地上,随着松开的手,我手忙脚乱地用上半身和腿好歹挡住下坠的话筒---“罗琼芳,你啊,怎么了?”
“你怎么了吧?倒问我。”她笑道,“大白天的反应这么过激干嘛?打完没有,和谁的电*话这么长---啊,还脸红啦?”
“哪有?”我狡辩道,重新抓起最终被腿挡在桌子边上的话筒,用力得仿佛是怕活鱼从指间溜出,同时担心穆虹丽不明所以,再以为这边有什么事情而挂了电*话---“就…就是个普通电*话。”
罗琼芳笑说:“那我只好等等啦,不过我得赶紧回去,你打完了叫我啊。”
我点着头,看她刚转回身,便冲电*话里说:“喂---啊,你那边没事吧?”
“也不说一声,我大着胆子等了这老半天!我老爸的样子都快看得见了。”穆虹丽不满地语调。我压低声说:“是罗琼芳过来说要用电*话---”说着我下意识地看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