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准备不引起察觉地转移话题前,先偷着瞟了眼穆虹丽,看她低着头,有些落寞茫然地看着咖啡,便指着自己的杯子说:“嗳,你发现没有,这个沫子挡着下面,看着以为牛女乃和糖挺足的,一喝那么苦。”
穆虹丽指了指托盘里摆放的装有牛女乃的小瓶,说:“你自己看着加,糖也摆在这儿呢---刚才说的以前,是什么,怎么像是要瞒着我啊?”她眼神里的娇气和任性让我更不敢一五一十地说了,又怕耽误了回话增加她的疑心,便笑道:“哪有,就是以前的同学,哦,还有老师,都批评…呃,应该说是指出,指出我心思缜密,运筹帷幄,羽扇纶巾---哈哈哈。”为这不着边际的胡扯,我自己先笑了起来。
“讨厌吧你,爱说不说,我还懒的问了呢。”
我看向她一贯的傲气中也带着顽皮的笑容,之前关联到魏革强的话题所带来的不快、刚才的话题所带来的不安,随着那个笑容,一丝一毫也留存不住得仿佛败兵的溃退,过去终究已逝水无情,将来仿佛很是锦绣可期,由此想来,忽然重新认识到了眼下时光的轻松愉悦,并且弥足珍贵,说:“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就是寻常的上学。”再看见她落座时要来的空盘子上放置的那两个糖画,接着说:“这个又不吃,打算怎么处理,一会儿就全化了。”
“看你这么想转移话题似的,真要隐瞒啦?随便你吧,就是将来别后悔。”
穆虹丽说着,目光转向糖画,安静下来的屋里只有音乐的回荡。我飞快地权衡了一下有什么会后悔,生出些莫名的惶惑,但是并不能改变我的坚持,告诫自己的心态道:“真的没什么,就是以前同学也说我心粗,可我自己觉的还行。”
穆虹丽看也不看我,默然低垂着眼帘,屋里再次被柔和的音乐占据了空间中的每一个角落,静谧安然得让置身其中的每个人似乎都不愿打破这种氛围。只是很快随着一声开门带出来的风铃的清脆声,气氛由沉静忽然变作了些许活跃。穆虹丽拨弄了一下糖画的杆子,开口说:“只好就这么化了呗,我本来没打算吃的,当时就是看见有人拿出来的好看才想买了慢慢欣赏一下,也这么快就要化了,又是家里头说我的心血来潮的坏习惯吧,可是…你说,是不是美的东西总是消亡的快呢?就像你给我讲道理时附带写的---”她打开小包,拿出一个非常小巧的花边本子,打开递给了我,笑道:“这还是最近学的曾赵诚的习惯,前些日子我也开始随身带着了,结果光记你的东西了。”
“那我太荣幸了。”我说着接过来看见上面整齐清秀的小字,写道:“
繁华开未几,须臾已零丁。
芜草埋香径,残红去无形。
凄凄归来路,绵绵耐久生。
是事皆可可,难奈是多情”。
看罢,自己都不解,疑问的同时不忘调侃道:“写得真是太出彩了,可我用这个能给你讲了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