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耐心听他讲了之后的经过,原来元旦前两星期开始,魏主席的各部门例行巡视活动又方兴未艾起来。那天造访到我这个部门时提起这个征文活动,再次郑重地宣告本单位首先要在系统里务必争取有突出的表现,突破过去很少在文化方面积极表现、扬名立万的劣迹,因此各个部门必须拿出全力以赴的干劲来。
黄茗全并不明白之前为何魏主席能提到我这样微尘俗介的名字,真心感慨地告白说本部门确实有过一个叫岳清辉的小伙子,印象里文笔还可以,思路也算有些略微不同凡响的地方,但是也没有过出色甚至惊艳的表现,毕竟不是靠笔杆子来干革命工作的岗位,没有离职的话,当然可以问问本人意愿,或许能写出一篇别具一格、不落俗套的文章,他本意旨在提醒魏大主席,如今他这个方圆一个办公室领地的主任,早已不能吩咐我做什么事情了。万没想到魏大主席淡定地微微一笑,习惯性的领袖鼓励神态拍拍他的肩膀,说:“联系他,让他写,他明白为什么,而且我相信他对咱们单位还是有感情的,对这样有意义的题材也会感兴趣的。”
众人的惊讶不解中,黄茗荃狐疑满月复地点头应承,魏大主席意犹未尽地神情接着表白说了他知道这里原有个岳清辉,曾前后数次写信给他,信中呢,再三表态过如何热爱原来这份为人民服务的工作,并且口口声声不厌其烦地表示,出国深造后争取再回这里来尽到报效祖国的一份责任,那就正好让他借眼下恰好的东风,就势展现一回他爱国风采的文章,给大家看看他的内心真实想法,因为在党这个宇宙间最伟大光明、最最辩证唯物、最最最不死不灭的神圣面前,内心的想法如果虚假、阴暗,哪怕是一丁点也将是藏不住、躲不开、持不久的!而郭锦兴这个电*话就是在黄主任的亲口吩咐下打来的,交稿期限是元旦休息后的第一天。
郭锦兴兴致勃勃地描述完,哈哈大笑,而被魏革强当众提到那种内容的信,还是无端在那几个“最”的照耀下被夸大为数次,我简直有叫人捉了现场、并且遭到游街示众的龌龊贼偷般羞愧难当、惶恐至极,即便得到郭锦兴给通知之时是彼此看不到面孔的电*话。
唉---挂了电*话后的一声长叹发自我这样一个除了承接现实、毫无推却之力的年轻人之口,不由得想起来以前高中一个同学的疑问,他说这些年看了挺多的译制片,不管亚洲的,还是西方、日本的,为什么人家描写的老百姓(以下略去30字)只有平凡温馨的普通生活,为什么我们中国人不可以,为什么(以下略去95字)那时候我们没有人可以解释,现在应该完全一样,甚至环境更加严苛得不能解释了,就像眼下这个写演讲稿任务的无法回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