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虹丽果真一步站到我面前微笑道:“好啊,你拜你拜,我想你拜我我还受得起。”我起身刚抱拳准备弯腰,她一把推我坐了回去,咯咯笑着也挨着我坐下来,说:“哎呀,瞎拜什么,呆子,真没谁能像你这么又傻又楞了。”
“你也未见得真的有多少心眼儿。”我看着她说。
穆虹丽不以为然地瞟了我一眼,说:“至少比你明白事儿,经理就不是白当的嘛,我会琢磨着呢,你以后小心吧,踏踏实实的别惹我生气是正经。”
“是嘛,这么说,你刚才好像挺高兴的和我说话然后找个机会突然发脾气…真是谋划好的?可你怎么知道我会提到byranadams的那首歌然后借题发挥的,诸葛孔明附体---”我装模作样地捋了捋实际光秃秃的下巴,另一只手扇着歌词插页模拟扇子,只是视线和专注力都集中在穆虹丽的耳坠和下边那白皙的脖颈处。
“不告诉你,独门秘笈外传了还怎么对付你。”穆虹丽只是一味地低着头说,我再次留意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沁人香气,而此时侧脸展现的天然而来的一种娇柔、秀美竟是以前从来没有感到过的一般,新鲜而强烈。我不能更凑近了,只有稍稍把脸向她靠拢一些,说:“我现在才明白了一点儿为什么说‘真正的美面前,任何人都是俘虏’的意思。”
穆虹丽立刻扭过脸看过来的目光,令我意外的似乎是惊讶,或许还有些紧张---只是很久以后的我才明白那绝不是惊讶、更不是紧张---当时,缺少自信,或是顾虑过多的我不由自主地让前倾的上身又坐直了。
“难道这几天不见,你就长…嗯…成熟点了,知道怎么和女孩子说话了?”她说罢,眼睛里含着笑意,可能是看到我有些困惑的表情,又说:“知道你不是随口的敷衍,可美貌是不持久的,就像你说过的好梦易散,过眼云烟。”
我立刻要反驳,却将将发出半个“不”的字音,她用力按住我稍稍抬起的手,说:“先别急着否定,你看过《聊斋》里的那篇《小翠》吧,我不是说电影,是原文,记得你提过你喜欢《聊斋志异》。”
“当然,我觉得那真是百读不厌的一篇。”我一动不动地说,可遗憾的是穆虹丽收回了按着我的手,说:“即便痴情到傻公子那样的人,对很快变老的小翠也说了不离不弃,可真正以宗嗣的借口结了新缘,无非一句‘对新人如见旧爱’,就把已经无意于小翠的实情一笔带过了,只怕人都难免喜新厌旧吧,尤其男的,特别是其中好冲动的---不用批驳我这个话,你不就写过‘闲情冷眼落芳菲,远霞无意送斜晖’给我看?”
“可后面还有两句呢,你怎么不说,是吧,再说,我可以保证永远…”我急急地摆手,却尚未来得及表达痛快,她打断了说:“知道,可我也不要听什么一生无悔、海枯石烂之类发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