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谁?”穆虹丽含笑问道。我笑笑,说:“你爸呀---啊,不,朱总---”我说着换做了一副收敛了笑容的严肃样子,直起身半弯腰鞠了个躬,“他---”穆虹丽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胳膊,打断道:“呸,正经见着我爸了你脖子都没弯到过这个角度,哪还见你鞠过躬?对了,你说他要怎样?”
“他还不对我军法伺候,别说我这身子板挨上两军棍就西天极乐去了还事小,首先我让你为难了事大---”我握住她的手表达诚恳,当然此时的重点并不在逗她哄她,只非常紧张地想着能转移她的注意,生怕她会留意到刚才我不佳的态度。
然而穆虹丽审视的目光几乎令我有些做贼心虚的心态了,讪笑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口气加上一句说:“当然这话是玩笑,可我就是出于这么好的东西决不能给那个老货糟蹋的初衷,没有别的意思。”
穆虹丽垂下眼帘,抽出手,将信封重新推回到我面前,有些冷冷的语气说:“你交给他就是了,我也是白来的,才不稀罕你虚情假意的客气。”
我点点头,默默地将信封收进了一直挎在身上的单肩背包里,仔细拉上了拉锁,还在紧张她会问起什么,却听穆虹丽笑道:“一定给他啊,骂人家王八蛋也没用的,人家统治加剥削的阶层,本来不差你上供这点儿,我也知道可惜,平白无故的话我能给他,没办法的,中国偏偏你封的王八蛋能爬得高,反正你私吞的话真要军法家法一起治你。”
“不能和你去,我也不稀罕去私吞呢,不过你说的家法是---”我转过脸到她面前问道。穆虹丽微笑着只不说话,看我不动,她笑道:“有本事你就这么一直看着---呵呵,周围的可都看你了。”
“你不怕,我也无所谓。”嘴上这么讲,我却沾染了坏习惯般不自主地左右看了两眼,马上后悔了这个破坏气氛的做法,一时看向桌子上的塑料桌布发呆。
“想什么了又?”穆虹丽托着腮看着我问道。我眼前是她总带有的浅浅的微笑,乌黑的长发垂在身侧---
“飘扬的发丝/牵动着心底/想你、念你的话语
清泉般透彻的眼里/是否我的爱意/完整地包容进去
不会/由风浪迷失,甚至一片涟漪/也飘散支离。”
---我忽然想到这么几句,忘了是谁的句子,亦或就是自己临时想到的。摇头说:“没什么,你好好吃啊。”穆虹丽说:“一定想什么呢,快告诉我。”任何男人面对着心爱的女孩子撒娇的说话,都是无法无动于衷的,我不敢怠慢,说:“北岛有首《五色花》不知道你看过没?”穆虹丽微微摇头,说:“写了什么?”
“完整的记不住了,有这么一句说---‘处在会短别长之际的深渊上/我只有个简单的愿望---保持你笑容绽放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