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司机嘱咐清楚了?”穆虹丽不冷不热的口气问道。正有些发闷的我不解她何以变作如此口吻,说:“…啊,这大直路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就是以后你要真不来,我还只能是给你写信?”
“再说吧,啊,师傅,就是前面那个塔楼,您停一下,他一个人下去。”穆虹丽指指位置,我虽然隐隐地感觉她流露的不满语气,眼见着车子停了也难以耽误,又不知道她的不快因何而起,便不舍的心境中说了声“那你慢点啊”,恋恋不舍地下了车,只恨不能长了大尾巴可以拖延哪怕1、2秒钟的时间再关门,而关上门的刹那,几乎来不及多看一眼穆虹丽的神情,出租车便还是以一贯的那种可恶的风格疾驰而去,似有此刻北风的狂躁和不耐。
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没给穆虹丽钱,可出租车---那些个小面的司机,全都猴急得千里眼未必追得到他们的影子,加之刚才对我提醒该下车,以及是否写信联系的问话爱答不理的态度,难以释然的如鲠在喉,回家这两三分钟的路程里我左思右想,也只有打电*话问一下的办法了。
这样想着,进了家门,母亲唠叨说昨晚我虽然说了今天有活动,但是没有说明要这么晚回来。
“同事过生日,没想到弄到挺晚的,妈你赶紧睡去吧,我打个电*话问人点事儿也就歇了。”我将背包由自己屋门口扔到里面的单人沙发上,便直奔厅里的冰箱旁摆放电*话的小台子。因为只是呼叫穆虹丽的呼机,很快挂了电*话,才发现母亲还在厅里,看我放下话筒,说:“呼的谁啊,刚才过生日的同事,男的女的?”
“…女的,就是因为顺路,一块儿回---”忽然觉得不该透露过多的信息,连忙收住。母亲似乎没有往我担心泄露信息的方向琢磨,说道:“女的,人家先下车了吧,反正付费上你可主动点儿。”
“嗨,我先下的,钱的事儿也疏忽了。”我如此说着,忽然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不是穆虹丽提醒我该下车,而是完全相反意味的试探,所以随后的不愉快是我居然真做得出来先甩手走人,更焦躁地盼着电*话铃声响起来。
“这孩子,一点不懂社会上的为人处事,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可不能不管不顾的,这时间了,赶紧睡吧。”母亲只是轻巧地笑笑,嘱咐好回了自己屋子。我重新拿起电*话,除了重复说要对方回电*话,再要求添上了一句:“先走是罪,没掏钱罪上加罪,请容我负荆请罪。”
果然这次电*话没两分钟便响了起来,正是穆虹丽,先咯咯笑道:“好意思跟人家寻呼员啰嗦那些话,就会耍嘴皮子,真到面前了什么也不懂。”
“以后懂,以后懂。”我听她心情还好,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笑呵呵地说。穆虹丽笑说:“可我算不出来呆子所说的‘以后’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