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金缕曲》就是个词牌名,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首。”陈晓菁略想想,说:“记得有句是‘但恐寒风不思量,又吹彻、匆匆如花谢。点点星,也分碎。’还有…哟,记不清了,倒是挺有意思的,那这首《风入松》什么内容,给我看看吧。”
我打开属于我用的抽屉翻了两下,从里面抽出了几张徐源看过的废旧报纸,拿出来翻翻,笑道:“好像没了,应该是誊到信上,草稿就扔了也难说,一般就是在这样的报纸上当练字写。”
陈晓菁拿过报纸看了看,放回桌子说:“那你就现在当练字写了给我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自以为再怎样,写的字也该比眼前的这位家庭妇女很多年了的人强些吧,又经过这些天练字的勤快,自信增加了不少,而我其实自以为不错的方面又愿意展示在有好感的人面前,便痛快地答应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空白的稿纸。陈晓菁笑道:“我还想着你会扭扭捏捏地说不行呢,我就喜欢你这样性格痛快的。”我笑笑,却想到自己对穆虹丽却还从来没有痛痛快快地明确表达过内心充盈而单纯的感情,面对没有任何想法的人反而简单直率。
“就是你不用废报纸啦,别是那些白纸是你们俩专用的,回头再觉得可惜。”陈晓菁加一句提醒,这样调侃声调倒是有一点穆虹丽的影子,我不禁*看着她说:“报纸上练毛笔字才能盖住原文,我想的现在写硬笔,要不还得研墨,过后还得洗笔,我都是晚上弄,现在上着班的兴师动众地搞这些,别朱总来了再看见也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他又不来你这儿,而且万一来了也有动静,到时换我坐这写,真问起来我说叫你为了帮我打发中午休息时间,教我写字的还不成?其实姐夫---呃,朱总不是小处较真的人。”
薄如纸般的顾虑一经捅破,我一下子来了十分兴致,再次打开自己抽屉,从里面拿出自己也不知道是何石材、极普通的圆形小墨盒,桌子后面我钉了个螺钉以挂毛笔,此时掏出来---“得去接点研墨的水。”我拿起墨盒刚刚迈开步子。
“我去吧,这是什么砚台,我就听说过端砚有名,这不是端砚吧?”陈晓菁接过去端详着盖子上面刻画粗糙的花鸟问道。
“看情况,这么端着时可以叫端砚,甘肃临洮还有种洮砚也有名,朱总来看了要是不顺眼,这个就是‘洮砚’---公司重地,摆这个?”我背过双手摆出一个皱眉怒视的严肃神态,又伸出一只手指着墨盒说:“我说过没有,上班时间不许做私事,真‘讨厌’!”
“哈哈,怪不得虹丽说你会讨人喜欢,可你不怕我告诉朱总你开他玩笑,人家可是我姐夫。”
“那怎么了,他还是穆虹丽的老爸呢。”我一边找着还没有被我泼墨的废旧报纸,一边不以为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