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菁已经用手抹着眼泪,说:“你找纸吗?那不用找了,我没事,去帮我把放那床上的包拿过来就行---那次还好吧,我虽然去见了姓陆的,没出事,因为他提的所谓好事我都拒绝了,大姐夫说有事要先走,我一听马上就跟他一起出去了,他也没办法---我是说朱总也不好拦着不叫我跟他出去,但是莳茹放出来的事情怕是也吹了,被打的人说是骨折,外加脑震荡,诊断书里有严重影响今后的正常自理之类的内容,这边要去人探望也被拒绝,所以说不清他们所说的是不是属实,反正人家起诉了,而且莳茹他还有酒后驾车,毁坏公物的罪名,我早就想这种事情迟早会来,以前劝过多少回少喝酒开车,脾气要克制---唉,现在啰嗦这些也没意思,本性难移吧,又老是觉得有靠山,把谁都不放眼里。北京这样的地方,谁知道哪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兴许就是个有背景的,小心还怕惹上麻烦,他简直就是经常自找去。”
听不到穆虹丽离开这里的原委,七上八下的心里便无法平复,焦躁愤然道:“所以我最讨厌酒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可穆虹丽她怎么也该给我个信儿,难道托人还要跑到那边去?反过来倒是可能,再说要是为了您爱人的事儿,为什么去也该告诉您的。”
陈晓菁愁眉无语,我也就是和她一时间对坐默然了。
“对了,为什么您刚才说怕遇见朱总家的人?”我终于还是打破相对寂然的沉闷问道。
陈晓菁苦笑笑,说:“就是觉得我连最起码的答应一下陆苍英去他那儿担当个职务都拒绝,大姐一家一定是想连解救自己丈夫都没有诚意的女人太可恶了吧,所以就算我怀疑表面上积极疏通关系的’四株松’,没准暗地里罗织罪状的正是他,可又没法说,既没有证据,大姐他们又都对我有情绪,非得这么说,她们只会觉得我不出面还强词夺理。昨天晚上招娣倒是给我打电话来,说突然有部队去朱总部队的办公室,来头是监察机构,要查朱总的情况,所以现在的事情可能复杂了,当时我倒是想提醒一句,可她先说幸亏陆苍英给了有关部门些指示,现在查得还不是特别紧---唉,我现在脑子也乱得很,谁知道到底怎么样呢,都是走邪门歪道的办法,都想着没有法律能约束他们,高高在上的好像干什么都随心所欲,其实最没有保障,谁都不知道在得意威风的时候已经犯了多少法了,尤其那种掌握着权,还有钱的人,万一被人整,那找个罪名真是可以信手拈来一样容易。”
我马上想起来上午曾赵诚的话,思索着点点头,不由得想着眼前的女人,还有曾赵诚到底成熟睿智许多,自己除了干着急或者胡乱猜想,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更是没有任何本事去帮帮穆虹丽,禁不住黯然神伤---这是一种心生羞愧的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