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看着田地里那些村民们顶着毒辣辣的大太阳,汗流浃背的劳作着,苗吟舒的心里更加的不安。舒悫鹉琻
希望自己这只是胡乱猜测的,不一定会遇上什么旱灾,也不会将大家辛辛苦苦种植的稻秧瞄暴晒的一颗不剩。
可是,若是留心查看,还是能够发现秧田里的水不够多,要不是有了抽水机在打水的话,这水田里大约早已经存不住水了。
“大小姐,这么大热天的,您这是上哪里去啊?”有正在田头休息的看见了苗吟舒的身影,便远远的打了声招呼。
“去里长家窜门子去!”那方向就是去冯德贤家的,所以,苗吟舒也没有隐瞒铋。
“小姐,您去里长家是要办什么事吗?”钟玉一家子听见苗吟舒的声音立即都从地里抬起了头,钟玉爹立即说道,“那就让齐子去跑一趟吧,可别晒坏了您的身子!”
“钟叔,我没事的,你们只管忙吧!”再要留她在田头说话才真的会热坏了她的身子呢,苗吟舒赶紧与一些认识的打了招呼,就让皎雪加快了步子快点跑了。
一边还不由感叹:唉!人缘太好有时候也累事儿啊南!
由于这阵子钟齐也要忙自己家农田里的事情,所以,费昀熠就没有了借口往苗家跑,每日上午去了武馆回来后,只能窝在家里,或是看书习字,或是巩固上午练的招式,一颗心却是早就飞到苗家去了。
奈何,最近冯德贤也没啥事需要去跟苗吟舒商量的,他就生生的没有了去苗家见人的借口。这心里正犯着相思,练拳也练得不够用心呢,却听见了马蹄声声,之后,便从前堂传来了心心念念的姑娘的声音,当即,连汗水都来不及擦就跑了出去。
“吟舒,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来了?”好吧,小子有些得意忘形,看也没看大厅里坐着哪几个人。
“哦,我来找里长叔有点事儿!”难得脸皮厚的苗吟舒觉得有些难为情的红了脸,大概是是心虚的!啊呸,才不是心虚,人家是因为有长辈在,被小正太那么亲昵的一声呼唤给唤红了脸,跟被冷剑霄偷亲一事完全没有关系。
不过,话说这么热的天,里长家还是挺热闹的么,连几个轻易不大出门的族老都顶着大太阳来做客了,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里长家的小丫鬟自己满脸大汗还在给四个老的不停的扇风。
“吟舒你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冯德贤与包括他自己父亲在内的四位族老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还是决定先听听这位小娇客有什么事找他,过后再商量他们的大事。
待费昀熠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定之后,苗吟舒先是环视了四位老态龙钟的族老,觉得自己将自己的假设说出来,有大长辈在听听,或许也是好事。
当下也不迟疑的道:“各位爷爷,冯叔,其实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究竟有没有那个可能,我想您们是长辈,见多识广的一定更加的有远见。若是觉得我只不过是杞人忧天,希望各位爷爷和冯叔也别觉得我一个小丫头太过多嘴多舌了!”
“丫头,你有什么话就说罢!”冯老倒是挺看重苗吟舒的,喘着气让她继续。
“那吟舒就直说了!”苗吟舒微皱了皱小眉头道,“我觉得今年这天气着实热得异常。按说此时的时令,该是天气闷热多雨的时候,可这半个多月下来,天气只晴不阴,气压——呃,空气里面半点不见闷热,没有水汽的流通,我担心长此以往,有可能会形成旱灾!”
“没想到吟舒你小小年纪居然已经考虑的如此深远啊!”冯德贤不由得肃然起敬,连以冯老为首的四个族老都似乎在这一瞬间挺直了腰脊,满是诧异的看着这个才十四的小丫头。
“咱们几个老不死的正是觉得这天气着实反常,才聚在一起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先防患于未然呢!”冯老立即说道。
“正是!”排行老七的冯七族老一边捋这胡子一边点头,“只是,商议了半天也是束手无策!”
“这是上天要考验人间了,小小的人类恐怕无力与天相争了!”年纪最大的白胡子老头是钟氏里最有威望的族老,大约是年纪大的缘故,显得很是茫然。
“唉~”钟三族老伴着一声哀叹,迷蒙的眼睛看着门外那被太阳炙烤着的土地上轻扬的灰尘,“千万别像五十年前的那一场旱灾那么严重就好了!”
提起四十年前的
那场大旱灾,苗吟舒和费昀熠自然是无感的,但当时已经四五岁的冯德贤却依稀还有些印象,闻言也不甚唏嘘的长叹了一声。
“原来,各位爷爷和冯叔已经有所察觉!”苗吟舒暗赞一声姜是老的辣这句至理名言果然是不错的,这几个十里坡最年长的老人也以觉得气候异常了。
“察觉又有何用呢,人力如何胜天啊!”只是,古人的思想终究还是落后一些,真要是遇上天灾,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儿了。
“但是,总也该做好一些防备吧!”费昀熠的脑子果然也是转的快的,此时他知道不是自己叙述相思的儿女情长的时候,应该与大家一起商议该如何将灾情降到最低。
“首先就是米粮的问题!”苗吟舒也点头道,“冯叔,您说若是让大家事先去备好米粮可有问题?”
苗吟舒之所以这样问,是觉得十里坡大多都是穷人,对于粮食,一般来说都是够吃为主,多出来的一般都已经在收获的当年就已经卖出去了大半。如今,想要叫他们再花钱存粮,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冯德贤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倒是会有一半的人家能有余钱买粮,还有一半的人家恐怕手头没有闲钱,但有多少人愿意出钱或是借钱来应对咱们这不过是猜测的状况而存粮的,我却是拿捏不定!”
“那,冯叔尽力就好,这个咱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了!”苗吟舒估算了了一下自己手里头的银子,想要存够一个村的粮食恐怕不过是杯水车薪了。虽然她有心想要做一件大善事,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只能尽量出一份心力,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件事情还不能让大家知道,以免纵容了村里人的惰性。这个时候,空间倒又有了一个大用场了。
只是,需要用到空间的事情,只能由她自己辛苦些去办了。
“我觉得最根本的还是要从水这方面来解决问题!”费昀熠不愧是个聪慧的,知道买粮只不过是一个保守的权宜之策,最主要还是要保证水源的充足。
“话是如此,咱们这里也仗着有一条母亲河而曾在四十年前度过了危机,但母亲河毕竟也是差一点就干涸了的,今年若真是闹上了旱灾,还真不能保证河水不会干涸!”冯老有所顾虑的道。
“是啊!”其余三位族老也立即赞同的点头。
“吟舒,你可有什么好主意么?”冯德贤则将视线转向了苗吟舒,期待那个有着奇思妙想的小脑子瓜子里能生成几个好主意。
“也不算是什么好主意,我觉得不防作为备案!”苗吟舒是想到了抽水机和地下水的结合,还有冯晓玲无意间说的母亲河的水并没有完全干涸的奇迹,“只是,可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最关键还要看大家能不能齐心协力。”
“只要是不出钱的,人力方面,村里人还是愿意付出的!”冯德贤直接道出了十里坡村民们的性情,“你先说说看,几位叔伯商议过后,只要行得通,召集大家伙儿一起干活应该是没问题的!”
“嗯,那我就先说一个方案!”虽然对十里坡的人还不是很了解,但苗吟舒很是赞同冯德贤的这句话,倒也不是觉得大家抠门小气,而是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一想,一年到头赚不到几个大子儿的人,你想要他出手大方也是不可能的。
苗吟舒的建议是沿着母亲河,多开挖几个深水井,这水井当然是不比如今有几户人家挖的浅水井,必须要很深很深,深过母亲河。这样才能保障在母亲河也有可能干涸的情况下,深水井之内还能有地下水渗出。
因为,如果四十年前的干旱,村里人就是靠着母亲河仅有的不曾完全干涸的水而存活了下来,那便说明母亲河不单单是靠着远处雪山的融雪而丰沛了水源的,河岸底下应该还有丰富的地下水。
也不需要狮子大开口的说保证让足够浇灌庄稼,但满足一村人的饮水需求也许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这倒确实是个好主意,再按上制作得长一些的抽水机,便也是活命的机会!”冯德贤连连点头。
“但是,要比母亲河还要深的水井,谁能有本事不冒着生命危险去挖呢?”钟三族老忧心忡忡的道。
冯老他们立即点头表示同样忧愁。
“所以吟舒才说要大家伙儿同心协力啊!”冯德贤却是明白苗吟舒的意思的,“方圆百里之内,要论挖井的技术,自然还是
邻村的杨师傅,但这么声势浩大的工程,却不是只有他们师徒二人才能完成的,势必要咱们村里的青壮年们能够不辞辛苦的在杨师傅师徒在井下一边挖井的同时,要将水井里的水抽干,才能确保不出人命的情况下完成!”
“是的,冯叔说的没错!”苗吟舒暗赞冯德贤不愧是有经验有阅历,又加上正值壮年这个勇于承担的年纪,自是要比已经老眼昏花的四位族老更加有魄力一些了。
“这一点大约是没问题的!”费昀熠也在十里坡生活了十几年,对乡亲们还是抱持着一种信任,并慷慨解囊道,“至于挖水井需要的人工钱,就由我来出吧!”
信任归信任,但也是考虑到要乡亲们花银子,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虽然是为了村里所有人的生存所做的预先打算,但谈了钱必定伤感情了。
与其还得花费口舌去说服大家,不如他就做一回好人,反正每个月主宅那边捎来的银子他也用不完。
“这样也好!”冯德贤看了一眼费昀熠,没有多说什么,只接着道,“那村里的年轻人做工的钱,就由我来出吧!也算是我作为里长出一份心力!粮食的事情,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尽量说服他们能够去多买点米粮存起来,这一季的小麦让他们都不要卖出去了。实在不行,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也得跑一趟镇上,与镇长也提一提此事,看上面是否另有打算!”冯老终究还是想的多,也因为年纪渐长,心也慈悲,希望附近的村子也都能做好预防,以备不时之需。
“嗯!爹,这个我省得的!”冯德贤连连点头,十里八乡的都是乡亲,总不能光顾着自己这边做打算了。
“嗯!”苗吟舒也觉得他们不过就是在尽人事,至于有多少人是愿意防患于未然的,便只有看他们自己的判断,别人是不能强加与他们身上的。
就这样算是决定了预防的工作,苗吟舒急着想要进镇上或是县城里去买粮食,便起身告辞。
但费昀熠要送她,苗吟舒便先打消了今日买粮的打算,两人骑马往家里而去。
一路上没有了来时的匆匆忙忙,尽管热得满脸通红,香汗淋漓,但了却了一桩心事的苗吟舒放松了不少,似乎觉得头顶的太阳也不是那么毒辣了。
不过,费昀熠却是若有所思的问道:“吟舒,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觉得不可行才没有说的?”
果然是聪明的小正太啊,对她说的话听得格外的认真,苗吟舒会心一笑道:“是啊!只是,似乎比挖水井的事情更加的不易,所以并没有说出来!”
“哦?你说说看!”费昀熠沉思了一下后说道。
他是想着,若是能有多一种办法,便多一重保障,天灾可不是小事,每个人都应该出一份力。
“我原是想要说,再找一些青壮年去一趟雪山,看看是否能将源头处的入口开凿得更宽阔一些,这样就能够保证雪山的融雪能够更多的流进母亲河里!只是,后来想一想,这样的工程要比开挖水井还要耗费人力和物力,大家恐怕更不愿意做了!”
苗吟舒口中说到的雪山离十里坡很远很远,就从这边的山头看过去,也不过就是白白的一个小点。想到这年代里脚程最快的也就是马了,但真要去到雪山脚下,恐怕至少也得半个多月的时间了,等沿路开凿了来,干旱恐怕早已经降临了。
“确是如此呢!”闻言,费昀熠也断了希望。
不过,他们谁也不知道今日这简单的一番对话,却也有了后来费昀熠的一番对朝堂有功的作为。
————
村里人果然还是觉得预先买粮这样的事情并不着急着做,毕竟往年十天半月不下雨都是极其正常的事情。今年的温度虽然是要比往年的更高一些,但也不至于会像里长说的那样真的遇上旱灾。
在没有卫星云图和气象预报的古代,即便是作为一村之长,也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村民身上,冯德贤只能暗自着急。
好在听说要在母亲河旁挖水井,家里的一些老年人觉得这是可以福荫后代的事情,倒都愿意各家出一个劳力抽空来出力。更何况听说不是白干活,而是有工钱拿的,各人也都没有了牢***。
冯德贤那边开始张罗去请杨师傅师徒来挖水井的事情,和与十里八乡的商讨这异常天气时,苗吟舒也一早便
先去了镇上买米粮。
米粮店的伙计见到一个小姑娘驾着马车来买米粮,一开口就是十袋精米,十袋糙米,十袋面粉的买,不由好奇的问道:“小姑娘,你买这么多米粮做什么啊?家里大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出来?”
再次哀叹一下每天喝着牛女乃还是没有长个儿的小身板,苗吟舒没有心情跟人家解释自己其实已经十四岁了,在他们古代已经是能撑起小半边天的年纪了,只能甜甜一笑装萌道:“咱们家要办家宴请客,父母叔伯去采买别的物品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伙计这才打消了疑虑,一边收了钱,一边让旁的伙计将米粮帮苗吟舒搬上马车去。
赶着沉重的马车,苗吟舒自然不是立即回家,毕竟,才这么一点米粮,真是要遇上天灾的话,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加上那些丫头和雇工们,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口粮而已,必须得再多买一点。
让皎雪将马车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四顾左右没有看见人,苗吟舒立即将米粮全部藏进了空间里,又效仿方才的办法,再去了另几家粮店。
镇上卖米粮的铺子不多,只不过五家,细算下来省着点吃的话,也就是半年的量。
于是,她又去了县城。毕竟,你若在同一个地方买了太多的粮食,恐怕会引起恐慌。或者,若是遇上那黑心一些的商家,说不定会趁机抬价,再或者是积压着粮食暂不肯卖出,那就是引起混乱也未可知了。
是不是会遇上旱灾,也不过是她的猜想。她不是神仙,也不是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想要凭着一己之力做好储备,只为翠姑和小雪儿不用受饥荒之苦,那些愿意在她家帮工的丫头雇工们有个活路。
当然,她最希望的还是这一切只不过是她杞人忧天了而已,旱灾啊啥的永远都不会降临到这个地方来。
如法炮制的在县城东南西北四个市集的十几个米粮铺里买了粮食之后,苗吟舒正准备去悬壶堂卖从空间里取的一株人参和十颗三七,正巧遇上了练完功回家路过的一脸郁卒的费昀熠。
“吟舒,你又上山挖参了?”苗家后院里的人参什么的都还不到卖的时候,所以,费昀熠一见她正要进悬壶堂,就如此猜想。
暗暗吐吐粉舌,苗吟舒有些羞愧的赧然干笑:“呵呵!呵呵!我这不是想要多攒好点银子吗?”
攒银子的心思是真的,手头上宽裕些,遇上任何危机心里都有底气不是。
“我不是说了,你要是上山的话叫上我一起吗?”费昀熠薄嗔,这吟舒妹妹怎么就这么让人担心呢,“山上那么危险!”
“好啦!我知道了!”叫上你一起还得真的上山,还要变着法支开你,多累人啊,这天儿这么热,太阳这么毒辣,她又是活腻歪了才想要自找罪受?
咦?想到这个,苗吟舒顿时心里非常不平静外加羡慕嫉妒恨的斜睨着费昀熠道:“不过,你们练功是在室内练的吗?怎么你一点没有晒黑,反而还更白净了?”
看看她,不过就是昨日去了趟里长家,今儿出来买了米粮,小爪子就已经晒得黑黑的了,虽然没照镜子,但也能想象得到脸皮子很定也被这毒辣的太阳晒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