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非常神圣的。♀它是人生的第二起点,它是我们所必经历的欢乐篇章。当然,有些婚姻并不“欢乐”,有些婚姻荒唐至极。
就拿苏望水来说吧,她的婚姻生活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的。她曾想联系过那个她已记不得是谁的男人,问题是没有联系方式,她无从下手。
比这稍微幸运一点的是,那个男人主动联系了她,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三天。
“喂……”苏望水懒懒散散的接了电话。
“是苏望水吗?”
“对,你是?”
对方顿顿,“我是三天前和你领结婚证的丁灿晨。”
苏望水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她“蹭”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就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对方纠正道,“不,准确来说是我先找到的你。”
“管他呢!你现在在哪?我们见一面吧。”苏望水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想快些解决这件事情。如果让她父母知道了,她家祖坟肯定要冒出青烟袅袅了。
“我也有这个意思,就在你家楼下的咖啡厅。”
“别离开,我一会就到。”苏望水挂断了电话,匆匆换上便服,刷完牙洗好脸直奔楼下咖啡厅。
苏望水楼下的那家咖啡厅名叫sky,是几个月前新开张的。里面不仅有美味的蛋糕和醇香的咖啡,还有数不尽的书籍供人阅读。加上环境好,价格优惠,sky咖啡厅的生意日益红火,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的不二场所。不过,苏望水今天来可不是要娱乐休闲的。
她气喘吁吁的跑进咖啡厅,咖啡厅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请问几位?”服务员上前询问。♀
“不是,我来找人,”苏望水摇摇头道,“找一位丁灿晨先生。”
“噢,这边请。”
咖啡厅一共有两层,服务员领着苏望水上了第二层,在靠窗户的那一排第五个桌前停下,然后欠身离开了。
此时,苏望水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见过她的合法丈夫。
“请坐。”他看着她淡淡一笑,完全没有苏望水的焦急和无措。苏望水在他对面坐下,细细打量起他。
他是一个很有品位又极适合穿着西装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显得他颇具气质。这让苏望水恍惚间产生了一个意外的想法——其实和这个人结婚也不赖。
俗话说得好,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但苏望水不决定实现这个想法,俗话说得更好,人不可貌相。
“苏小姐,我今天约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也是。”苏望水尴尬的扯扯嘴角。
“关于之前的荒唐结婚,我表示很抱歉。”他诚恳的说。
“我也是。”
“但,我并不打算去申请离婚。”
“我也……”苏望水的话说到一半,愣在了哪里。
“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原因。”
“不能接受,什么样的原因都不能接受!”苏望水激动的说道,音量之大惹得周围人齐齐投来好奇的目光。
“对我来说,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分钟。领证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继续维持这段婚姻是不可能的!”
“我不同意,”丁灿晨轻描淡写的说,“我不同意离婚。”
“为什么?”苏望水气的差点吐血。♀这岂是你不同意就可解决的事?
丁灿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打开带在身旁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笔,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苏望水恶狠狠的接过递来的名片,“品格公司总经理……”
“如你所见,我需要这段婚姻。如我所知,你非常需要钱。”丁灿晨没看她,可他仍感受了对方怒火的增加。
“你调查我?”
“是的。”他不否认这一点。当苏望水的资料送到他眼前时,他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父母早年双亡,丢下一大堆的债务。债务的数额绝不是一个小作家可以承受的了的。更何况她还是以房子作为抵押。
“我有能力带你还清所有的债务,你也可以到我公司里当签约作家。条件就是这段婚姻。”他接着说,“如果你愿意,就在这份协议上签字。以后我们就是夫妻,真的夫妻。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或者是对协议里的任何一项有异议,你可以提出来我们在讨……”
丁灿晨闭上眼睛,冰凉的液体从额头顺流至眉间,滑过鼻子两侧,拂过薄薄的唇片,最后悬在下巴上,滴滴落下。
苏望水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瞪了他一眼后无言的走了。她顾忌自己在这一片的外在形象,硬是把“你放屁”这三个字咽进了肚子里。
丁灿晨好像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他一点也不惊讶,不急不慢的用餐巾纸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水渍。
他真的不着急,他知道苏望水还会来找他的。丁灿晨瞄了眼公文包里火红的两本证件,胜券在握的笑了。
苏望水回到家,冲进厨房大饮三杯凉白开以表气愤。
“他以为他是谁啊!”苏望水吼道。想起他的样子,果然应了那句“漂亮人没好心”的老话。
他的条件倒是很诱人,特别是对现在急需钱的苏望水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只是这“炭”的代价忒高了点。
话说回来,代价固然都是高的。像还不清债务的代价,就是苏望水露宿街头。虽说自己刚和花韵工作室签了约,但报酬总归是不够的。规格也不如品格公司那样的大。
苏望水叹了口气,这时,门铃响了。
“来了,谁啊。”
“蔚蓝。”苏望水打开门,蔚蓝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站在门口。
“呀,快进快进。”苏望水帮忙把她手里的袋子都拎到了厨房,倒了杯茶招呼她坐下。
“我捉模着你这里又没有库存了,正好今天上街,顺便跑一趟为你买了点吃的。”蔚蓝笑说。
苏望水怪不好意思的,老是麻烦她,从大学一直到现在。有时苏望水就想,能娶到蔚蓝这样温柔贤惠的女人做老婆的一定是个好命的家伙。
“谢谢啦。”苏望水坐到她旁边,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起来。
说着说着,苏望水自然就说到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真的假的?!”蔚蓝吓了一跳,“那时候你喝醉了,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那还能有假!”苏望水苦恼的说,“现在他不愿意离婚,我们在法律上还是夫妻。”
“这……”蔚蓝没法支招,她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的事情。
“要命的是,最近债务催得很紧……”苏望水渐渐没了声,蔚蓝的手轻覆在她的手背上说,“我这里还有一些钱,要不你……”
“不行!”苏望水果断拒绝道,“我已经欠你很多了。”
“望水……”
“哎呀,好了好了。”苏望水打断蔚蓝的话,含糊道,“别说这些了。我去烧饭,待会我们一起吃饭。”
她起身去了厨房,留下蔚蓝一人坐在客厅。蔚蓝不好说什么,她了解苏望水的脾气,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吃完晚饭,蔚蓝又玩了好一会才离开。房子里又只剩苏望水。她嫌在客厅诡异的慌,就回房写文章去了。
心思不在的她始终找不到灵感,写了会便洗洗上床睡觉。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苏望水进退两难。
这房子是父母给她的唯一财产,也是充满她无限回忆的地方。她舍不得也绝对不会将这房子让出。但要她结婚——事实上已经结婚了,这未必有些唐突。毕竟不了解对方,不知道对方的身世,经历和他这个人。他多大了,喜欢干什么,家庭是怎样的等等等等。
再来就是苏望水没有谈过恋爱。没错,长到二十四了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可丁灿晨肯定谈过。这样的设定让苏望水感到吃亏。因为她觉得,在结婚之前一定要谈个四五六次,结婚后就没机会了。现在倒好,她还没谈呢,就直接结婚了。
苏望水在床上翻了个身。政治书上曾经这样写道,不要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放弃长久的利益。长久的利益比眼前的利益更为重要。如是,她想,那她还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丁灿晨的提议。怎么说,这栋房子,那一堆的债务都是要自己来捍卫解决的。
苏望水从被子里伸出手臂在床头柜模索了阵。模到手机后,写了条短信准备发给丁灿晨。手指悬在发送键的上空,犹豫再三,还是心一横按了下去。
过了十几秒,丁灿晨就回复了她。
简短的几个字,却在苏望水的心中掀起巨大狂澜——“收拾好东西,三天后见。”
三天后,三天后她苏望水就不再是单身,亦不再是孤独一人。她有家了,虽彼此都不熟,但有总比没有的好。债务到那时会还的一干二净,工作有了着落。就是,不知道丁灿晨帮了她那么多,她要为他做些什么。
丁灿晨说过,他需要这段婚姻。会是利用吗,那自己未免太可悲了点。苏望水想。不管如何,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走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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