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的墨潋!”月冥看着墨潋,唇角带出一抹浅笑,他伸手在墨潋的面上拂过,只是墨迅速地转头,他的手并没有碰到她,他面上尴尬一闪而过,看着墨潋一双愤怒的眼镜盯着自己,月冥讪笑一声,道:“只不过是我自制的毒药,自从知道你喜欢制毒之后,我便也开始了制毒,如今,有几种毒药可是要比你的更厉害,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的心里会难受的,他是你儿子,我这么爱你,自然不会舍得让你伤心,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回斩月,我自然会给他解药!”
一边说着,月冥伸手在墨潋的身上点了五处大穴,看着远处温穆飏就要回来,他面上一顿,将墨潋和墨延放在马车上做好,手中马鞭扬起,马车带着风快速地奔跑起来。
温穆飏带着太子回来,看到墨潋的马车疯狂的朝着反方向跑去,他尽力一紧,拎起太子急速地朝着马车追了过去。
似乎早就是有备而来,月冥带来的手下并没有跟着他离开,而是留在原地阻拦者温穆飏。
两百多人都是内力深厚的杀手,温穆飏带着太子,应付的有些吃力,他心越是着急,就越是出现漏洞,片刻,身上已经被划伤了好几道。
很显然,这帮杀手是要取了温穆飏的性命,他们交手之中,丝毫没有给温穆飏留任何退路。
温穆飏手中的龙渊宝剑浸血更加的残戮,走过便是一片血红浇在地上,他的身上也都是鲜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太子被温穆飏仍在路边,看着温穆飏一身的血,他心里颤抖着,与之前比较,这一次他才真正体会到距离死亡是这么近。
看着杀手步步紧逼,温穆飏不能离开太子太远,正是因为这样,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纵然心里焦急,却也是冷静沉着,进退取舍依旧是那般丝毫不拖沓。
紫烟将整片林子都弥漫了,杀手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时,温穆飏和太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杀手首领面上沉了沉,带着众人尽快的散了去。
温穆飏带着太子片刻不停歇地往前飞奔,太子侧脸看着温穆飏一张冷峻的面容,他心里沉了沉。
“皇叔……”似乎是思索了许久,太子终于看口,看着温穆飏面上的神情,他顿了顿,道:“皇叔,你快去救墨潋和墨延吧!他们……”
“我先送你回去,记住你肩上的责任!”温穆飏声音冷沉,带着几分肃穆,他脚尖点地,猛地带着太子又窜出去很远。
马车飞奔了许久,确定温穆飏是不能追过来了,月冥这才停下了马车。
溪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墨潋松开墨延,伸手拉开车帘朝着外面看去。
早已对崇天地形了若指掌的月冥,这次选了一条极其隐蔽的道路,就连墨潋,都认不出来是哪里。
墨潋看着,面上带出一抹复杂,之间从车帘的角落弹出去,她又坐回了马车里。
“墨潋,你饿不饿?”
月冥将从河边抓来的鱼烤熟,递到了墨潋的身边。
墨潋看着月冥,面色沉了沉,将墨延往怀里拉了拉,面上带着戒备,并没有理会月冥。
看着墨潋这副姿态,月冥面上带出一抹尴尬,他唇角挑起,面上带着几分无奈,将一粒黄色的药丸递到墨潋跟前。
“吃了这个,这小子就能醒过来了!”月冥将药递到墨潋跟前,看她并没有接,他面上有些无奈,道:“用毒我不如你,你应该知道这药丸没有毒,我不会伤害这小子,也不想做让你无法原谅我的事,但是,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将你留在我身边,所以,我不能给你解药,直到你能接受我!”
月冥面上带着几分柔色,对着墨潋的冷眸,他又将手里的药丸朝着墨潋递了递。
墨潋如波的水眸带着探究看向月冥,凑近她便知道那药并非毒药,面色沉了沉,还是从月冥手里接过了解药。
在给墨潋喂下的同时,墨潋突然体会到了母亲苟活了这么多年的意义,面对孩子,作为母亲什么都可以抛弃,若是今日遇到同样的情况,说不定她自己也会是同样的选择!
“呃……”眉头皱着,墨延在墨潋怀里动了动,微微转醒,睁开眼睛,他不由自主的说道:“娘……我饿……”
墨潋面上顿了顿,残雪说弘承律是早晨进了院子,如今已经傍晚了,也难怪他饿成这样。
月冥面上也是一顿,看着墨延,虽然有着温穆飏的轮廓,但是大部分还是更像墨潋,他只是如今一句话,却将墨潋的面色化解了不少,他唇角挑起,说不定这小子会让墨潋接受他!
伸手将烤鱼往墨潋跟前伸了伸,月冥面上带着几分浅笑,低头看着墨延,对于他是温穆飏的儿子,似乎已经在他心里的淡了不少,虽然,他并不在乎!
墨潋一怔,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来。
斩月皇宫。
清云宫内,清歌郡主,不,如今已经是月冥的侧妃,月冥刚刚登基,按照她的身份,便理所当然的被封了纯妃。
在之前纯妃就已经听到了关于顺王的消息,她心里忐忑着,如今娘家已经没有了依靠,原本在这里就不得月冥的偏爱,如今她的日子可是没有阳光了,只是,在册封典礼上,听到礼官念着她的名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说这么!”纯妃喝着茶,听着暗卫的汇报,伸手将手里的茶杯摔了出去,刚好砸在了暗卫的头上。
暗卫头上生疼,却不敢动一份,一双冷峻的面目也是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个贱人!”
纯妃说着,面目顿时狰狞起来,原本以为月冥回到了斩月,墨潋便再也不会有机会,可是如今月冥扔下目前的国内的残局冒险去崇天,竟然是为了她!
一边想着,纯妃想起墨潋的脸,和她那一双淡然的水眸,面上顿时铁青,双手紧紧的攥着,关节都开始泛白。
心里盘算着,纯妃面上一冷,看着眼前跪着的都烈,她心里平了平,道:“既然来了,本宫自然要准备好一份大礼欢迎你!”
都烈看着纯妃面上挑起的笑,他心里沉了沉,向来知道纯妃的行事风格,如今她露出这样的笑,恐怕又要有人见血了。
交代好一切,纯妃看着都烈离开的身影,她微微的闭起了眼睛,整个皇宫里,她唯一能信的便是自己的带来的红柳和都烈了,都烈原本是顺王的暗卫,担心她在斩月被欺负,顺王才割爱让都烈随当时的清歌郡主来到斩月,这么多年,若是没有都烈在,她恐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拿出袖间的八行针,纯妃面上动了动,这东西还是当年她临出发时墨潋送给她的,原本这八行针已经被月冥夺取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又换给了她,想着,纯妃面上更是带出了一抹冷意,自然地又与墨潋联系到了一起。
吃过东西,墨延恢复了很多,在墨延的坚持下,墨潋也多少吃了一点,远远的看着墨潋将鱼翅吃下,月冥的面上带出一抹浅笑,这小子果然将墨潋的别扭化解了不少。
趁着黑夜赶路,一路上都是月冥亲自驾车,感觉到周围一直跟着的气息,他面上冷了冷,似乎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面上阴冷,却并没有出手。
两天的路程,月冥惟恐后患,除了给墨潋母子吃东西,他几乎是一刻不停的赶着路,墨潋看着墨延累了,便将他抱在怀里让他休息,对于月冥,却是无所谓,他既然着急回去,那便随他好了。
回到城内,醇王的事情已经在尧阁老的带领下做了处置,温穆飏接过尧阁老给他的账目,他面上沉了沉。
一直以来他们的目光都是放在顺王身上,却没想到真正的吊睛大虎竟然是这个看似有些软弱的醇王!
满朝文武,竟然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在依附于醇王的羽翼之下,原本已经是计划好了一切,没想想到醇王竟然掉进了自己设下的陷阱了!
“命运无常”这四个字,温穆飏是再有体会不过的了,心里想着墨潋和墨延,他的面色又是沉了沉。
原本楚晗已经出发了,只是突然接到墨潋的信号,两人商量了许久,终于是同意墨潋的建议,暂时按兵不动。
“醇王意图谋反按照崇天例律诛九族,直系亲人于城门爆尸十日,以儆效尤!”
温穆飏一边念着,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隶官手执笔写着,不由得一顿,只是片刻,很快的将温穆飏话写完,交到了他的手里。
当日下午,艳阳如荼,城门外的荒地上上悬挂着几具尸体上不断的流出一些腐败的液体,有四处的疯狗不时地过来啃食,如同是悬挂在透风处的腊肉一般。
隔日,皇上入殓进皇陵,满朝文木列队送先皇,太子一身孝服走在最前面,跟着礼官的提醒,丝毫不差的将礼节做完,面上泪水早已经哭干了,如今他的面上除了肃穆还有着与他年龄不相仿的冷寂。
温穆飏看着太子,仿佛一夜之间这孩子便长大了,对于朝臣之间的事情,他也似乎带出了几分皇家的霸气,事情分析与处理,不由得让二公主心里感觉到惊奇。
先帝之事在极其紧张的气氛下总算是结束了,温穆飏回到王府,径直回到了清越小筑,原本就是清冷,如今乔吉被查办,整个王府大小事务全都交给了追风。
追风看着温穆飏萧冷的后背,他面色沉了沉,原本要禀告的事情,如今也说不出口了,虽然不似之前墨潋坠崖的反应,但是如今温穆飏虽然平静,却周身带着冷肃,更让不由得颤抖。
“沁儿,延儿,我很快便去接你们!”温穆飏看着之前墨潋画的一家三口的照片,面上带着几分忧伤。
当时墨延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墨潋画里的墨延只是一个想象出来的轮廓,回到王府,温穆飏便又让墨潋再画了一幅,金边装裱温穆飏将那幅画挂在了书房的正当中。
“皇叔,你带兵去救他们吧,登基之事,延顺几日便是!”
太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穆飏面上顿了顿,将那抹忧伤收回,瞬间换上了几分冷意,转过身看着太子也看着那幅画,他面上动了动,声音顿时冷了几分,道:“身子国之决裁者,你这样诸多顾虑如何将国家治理妥当!登基大事岂容你说延顺就延顺?原本以为你能有所长进,便是如此吗?你这真是叫我失望!”
太子面上一怔,被温穆飏这样臭着脸劈头盖脸的骂一顿,他心里顿时感觉一阵委屈,眼眶顿时就红了。
只是,一瞬间太子响起墨潋的话,他面上一顿,勉强忍着将泛起的情绪压了下去。
“是!”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的太子话里包含了底气,他说着,面上带出几分自信,看向温穆飏,丝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看着太子这般,温穆飏心里顿了顿,他又何尝不想立刻去斩月救她们,可是墨潋……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温穆飏低下头看着太子,面上的情绪缓和了几分,道:“三日后你便是皇帝,对于这个国家压在你肩上,我知道那会很累,可是身为你父皇的儿子,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太子面上一怔,看着温穆飏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新帝登基,改国号懿德,追封雪妃为皇太后,妥善安置各宫娘娘,一阵悲伤沉重的日子告一段落,新一轮的阳光升起,举国欢腾。
八皇子被封风顺王,母妃尧若瑾随风顺王一起搬至皇上赏的丰顺王府,当天夜里,尧若瑾留书给二公主后,便饮毒自尽了。
秀美的发丝自尧若瑾的肩膀上垂落下来,她唇角还有干涸了的血迹,一双手紧紧的握着,手里紧紧的攥着的是一把桃木梳子,没有人知道,那是在她寿辰宴会上,第一次见到温穆凨的时候,他送她的礼物。
尧阁老将风顺王接到将军府亲自抚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尧阁老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当年他何尝不知道尧若瑾的心思,可是身为即朝老陈,他自然也是知道皇宫并不是一个好归宿,如今,却是害了尧若瑾。
两月后,尧清扬和千邪大捷,与如今的鼎泛皇帝邢斯签订了和平条例之后收兵还朝。
一大早上,国都百姓便已经开始张灯结彩,迎接守护大军归来,整个国都,呈现出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
温穆飏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大堆文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脑子中墨潋和墨延的影子一直不停地出现,他顿了顿,让追风将楚晗请来。
斩月皇宫。
风城便是斩月这个充满了江南情调之国的国都,刚进城门,便有大队的士兵列队迎接,道路的四周挂满了红丈,墨潋看着,突然想到“十里红妆”这个词,她想着,面上不由得沉了沉。
“欢迎吾皇归来,欢迎皇后归来!”
领队的朝臣在人群中喊了一声,顿时,呼喊的声音一时间沸腾起来,墨潋坐在金段琉璃祥顶的马车中,透过被风带起的车帘的一角刚好看到了带头喊的人,她面上动了动,面上带出一抹不屑。
新帝登基,从之前月冥的话里她知道,月冥这次去崇天谁都不知道,如今这人为了拍马屁带头祝贺,却忘记了月冥最忌讳的一点,如今枪打出头鸟,这个官员的命运应该也到此结束了。
果然,月冥面上并没有众人异想的那种喜悦,他骑在马上低头对身侧的侍卫说了几句,侍卫点了点头,很快的离开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晃悠着终于停了下来,墨潋面上一顿,随即墨延也醒了过来。
“墨潋,我们到家了!”
月冥掀开车帘,看着墨潋面上带着几分怔楞,他面上挑起一抹浅笑,手伸向了墨潋。
墨潋看着月冥,面上顿了顿,抱起墨延便下了车,留着月冥空伸着手在半空中。
月冥看着自己空着的手,面上飘出一抹笑,收回来走到了墨潋和墨延的身边。
“娘,我们要去哪里?”墨延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抬起头看着墨潋,一双黑亮的眼睛之中带着疑惑。
墨潋低头看着墨延,面上动了动却没有说话,看着月冥在跟前带着他们走,伸手拉住墨延的手,跟着月冥往里走。
凤鸾宫,是历代斩月皇后所居住的行宫,没有任何册封,月冥便将凤鸾宫收拾好安排墨潋和墨延住了进去。
月冥回来,朝中各项事务都要他拿主意,刚安排好墨潋母子,月冥便出去了,临走之前,凤鸾宫外面多了两队侍卫,同时,两个大丫鬟缕衣缕翠便安排到了墨潋身边。
两个丫鬟刚进来的时候,墨潋便感觉到了两人不仅会武功,而且内里深厚,墨潋受了两人的礼,心里不由得冷笑,月冥倒是想得周到,如今他封了她的内力,又派了两个本事不小的丫鬟看着她,这下子连逃跑都是不可能的了!
“主子,外面各宫娘娘求见,要给您请安。”缕衣从外面进来,看着墨潋正在教墨延识字,她面上顿了顿,说道。
墨潋并没有接受册封,虽说住进凤鸾宫便是皇后的身份,但是她却不让人喊她皇后,更不准人喊娘娘。
手上一顿,墨潋将书本放下,转过头看了缕衣一眼,她面上带出几分冷意,道:“我并非皇后,受不起各位娘娘的大礼,请她们回去吧!”
缕衣面上一顿,看着墨潋逐渐冷了脸,她心里动了动,起身退了出去。
“娘,那些女人是来找麻烦的吗?太子哥哥说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墨延手里拿着笔将一个字写好,抬起脸朝着墨潋问道。
墨潋一怔,看着墨延一脸认真地问,她面上变了变,现在就知道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太子倒是理解得深刻!
墨潋唇角挑起一抹笑,看着墨延,面上神情便是异常柔和。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宫才是主子,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外面传来几声嘈杂,墨潋面上顿了一下,随即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对着墨延说道:“你先进去,娘不叫你你就别出来。”
墨延抬起头看着墨潋,乖巧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笔放下,便回到了里屋。
片刻,一群身着红橙紫绿鲜艳衣服的美人进了院子,身后的侍卫虽然拦着,但毕竟是主子,又不敢碰,一时间也拦不住。
“你们做什么,主子说了让你们回去!”缕衣和缕翠在外面将众人挡住,两人面上带着冷色,纵然平日里都是些娇惯主子,如今也是被两人的气势吓住。
“不过是个宫女,还真是反了天了,见到本宫不行礼竟然还敢拦着,看本宫启奏皇上,将你们凌迟处死!”黄衣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厉色,一边说着,她抬起手来指着缕衣缕翠,面上的神情带着几分嚣张。
墨潋眼睛看着门外,在黄衣女子扬起手的瞬间,看到她的小月复是微微隆起的,她面上动了动,挑起了唇角。
“让她们进来吧!”
带头的黄衣女子正要开口,却听到墨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面上动了动,白了缕衣和缕翠一眼,抬腿便迈了进去。
众人看着黄衣女子进去,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