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魔鬼的阴霾遮蔽天使的美貌之时,你承诺过让我自由。@m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白露是被窗外折射的光线弄醒的,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侧过头匆忙扫了一眼身旁的人,床上的温度还残留,只是人已不知走向何处,白露心慌起来,她扯起被单,双眼紧盯着床铺,却是空无一人,她用手轻柔抚上床单,突然泪如雨下,她抱紧手边的被单,紧紧拥在怀里,头埋进那洁白的被子,仿佛要闷死自己一般,呜咽不止。她慢慢把自己蜷缩,让自己禁锢在窄小的空间里,像是孵化的蝉蛹,紧紧的拥住。
卧室里因为有光的射入,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此刻也粘上了人气,但是依旧是安静的,这个家的主人,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的迹象,只惟独看到女主人一人充满哀伤气息的呜咽,光影影绰绰的闪耀着,宛如走马灯过境一样,让人目眩。也许是哭泣引发了白露长久以来鳖在内心的种种烦闷,现在在这个空间,她可以释放所有的一切,这里没人会在乎,亦或嘲笑。
她轻轻地下了床去往卫生间准备洗把脸,走到门口时却被东西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她仔细一看,发现是希向南。白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丈夫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眼紧闭,像没有了呼吸一般,白露呆楞了一下,立马蹲把耳朵放在丈夫的胸口仔细聆听丈夫的心跳,当听到那带有频率的心跳响起时,她稍微嘘了口气。白露轻轻摇了摇希向南“向南,别在这睡,回床上吧,地上太凉了。”地上的人并没给予任何反应,仍旧平躺着,白露这时感到有点害怕,她用力抽打了丈夫两掌,这时希向南才闷哼了一声,但仍未醒来。
“向南,醒醒,向南,要睡回房间睡。”希向南被白露的这一声大呵惊的跳了起来,“什么,起火了,妈妈,妈妈来救我。”白露看到丈夫又恢复了那种疯疯癫癫的状态反倒放心了不少,她轻抚了下丈夫的后背,把他的手架到自己的肩膀上,架着他回了卧室,“你好好躺着,要喝水吗?”希向南点点头。白露反倒嗤笑了出来:“你干什么?”希向南仿佛受到冒犯似的,双眉陡然皱起,显示自己正生着气。白露见丈夫露出这种撒娇,有点小孩气的样子越发觉得喜爱万分,她捧起丈夫的脸,献吻不迭。希向南却不这么觉得,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何做出如此无理的动作,便推了推白露,让她保持距离。
“向南,我跟你说一件事。”希向南直楞楞的望着面前的人,轻轻点了下头。“希晨不见了,但是,我知道她肯定会回来的,她回来后,我们把她送到妈妈家好吗?”白露站在希向南面前,面色潮红,看的出她对于自己的这番话有着无以言表的喜悦。希向南很诧异,他不知道谁是希晨,谁是妈妈,他瞄了一眼白露,像是很害怕似的,眼神闪躲着面前这个激动的人。“好不好啊?向南,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答应我。”白露见丈夫迟迟不给予回应,急燥起来,做出这个决定她就是下定决心要与丈夫一起消亡了,等把希晨安顿好,不管是哪里,哪怕是地狱,她也想与丈夫一起。
希向南对于妻子的话一点也不在乎,现在的他不想去了解那些所谓的“妈妈”“希晨”这类词汇,他伸出手,轻抚了下白露柔顺的头发,当抚到发尾时,执起几丝,柔和的绕到手指尖轻声说道“好”。白露被丈夫的动作弄的难过的无与伦比,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回到了与丈夫恋爱时的错觉。她的眼眶溢满了泪水,浑身颤抖起来,嘴唇哆哆嗦嗦着想要表述出内心的情感,但是她克制住了,握紧的双拳体现了她内心复杂的情感,那是让她不敢忘怀的时光。
回忆的齿轮是从哪刻开始旋转的呢,白露也不清楚,但是她目前只知道,那种缅怀过往是在美好不过的事了。
时光将飞速轮回到他们相遇的时刻,不,也许在那之后的某一时刻。白露记得在印刷厂的相遇,那之后开始热恋,那一天,希向南为她洗的第一次头发。想到这,白露的嘴角向上微微扬起,呈现出幸福的滋味。微黄的灯光照射在镜面上时,希向南站在白露的身后轻轻的问道:“露,你想让我帮你洗头吗?”白露站在镜子前,吊扇的声音在上空嗡嗡作响,夏夜烦闷的热度让人异常烦躁,原本心烦意乱的白露听到来自于心爱的人的声音时,宛如一桶凉水从天而降,全身心顿时淋了个透彻,她转回头,粲然一笑“好”。希向南见爱人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二话不说,打了满满一盆热水。白露在爱人面前很是羞涩,她扭过头,小心翼翼的挽起秀丽的长发,让长发全部浸到水里。希向南看到此景,便觉得妻子是多么的美丽,抹了一手的洗头膏便往头上伸去。
温水顺着柔顺的长发曼延下来,水珠偶尔调皮的蹦跳下来,洒在地上,洗头膏清香的味道布满整个空间,而希向南的手指像是魔术师精彩的表演,演绎着多重的力度,那一刻,他们彼此不再讲一句话,只剩水流和洗发膏的香味迎面而来。而现在白露仍可以嗅到那种清香,混合着希向南淡淡的烟草味,让她迷醉。
此刻的白露沉迷于丈夫所散发的迷迭香中,像中毒的患者,丝毫不对外界产生任何反应,她亦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生处何处,是生是死,她只知道与希向南在一起就是她生存的所有意义。
而希晨呢?此刻的她又在做些什么?希晨自那晚后便再也没回家,不是她不想回,而是现在已经没有回的必要了,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属于那里了,父母的态度已经是昭然若见,她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希晨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着。黎明朗在卫生间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俨然把自己打扮的英姿飒爽,摩登漂亮,仿佛要参加舞会一样,等一切都整理好后,他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希晨面前。
“走。”希晨听到头顶传来声音之时,陡然心颤了一下,刚想反对时,又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可以说出口的借口,只能点点头。黎明朗率先开了门,让希晨先走出去,自己才紧随其后。路上,黎明朗与希晨总是隔着一段距离,他跟在希晨身后,与她总是占着一点空间,希晨独自走在前面,十分介意身后的人。她稍微放慢脚步,身后的人也随之放慢,她加快脚步,身后的人也加快,最后,希晨不得不停下来喊住黎明朗:“你可以走我身边吗?”黎明朗点了点头,走到了希晨身边。一瞬间,他们的距离便拉进了。“现在你是送我回家?”希晨见黎明朗始终是不发一语,便先发制人,黎明朗并没回答她,只是安静地走到她身边。希晨便觉得对话是那么的索然无味。
路上的沉默是屡见不鲜的,希晨也明白过多的对话只能彼此更加无所适从,也许这种安静才是他们原本相处的模式。天边的云在这个空隙悄然的飘拭到上空,那片吃饱了蓝色和太阳的无垠天空。色彩在光线流盼间点化出极致。视线触及画面的刹那,每个人都为之摄魂夺魄呆楞许久。然后意识到“彼此”已无法放下“对方”。
也许是因为无言的对话使得行走异常缓慢,还好距离不太遥远,希晨就走到了家门口,她先一步“跳“进栅栏里,朝外面的黎明朗挥了挥手,黎明朗默然的点了下头,但是并没有想要走的,希晨很诧异,她对着面前的男孩喊到:”我到家了,谢谢你。“黎明朗这时才习惯性的弯起他的嘴角,但是只一秒,又归为平静,这时只见黎明朗读一着希晨弯下了腰,行了个标准的礼,转身便走了,希晨见黎明朗走后,回头便看见了白露。
“妈妈。“希晨没有想到母亲此刻正站在门框那里,双眼紧盯着她。”进来。“白露什么也没问,只说了两个字,希晨已然听出母亲语气里的愤怒,便乖乖的跟着进了家门。进来后,白露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示意希晨坐到沙发上,径直上了楼。希晨自从进门后,目光一直紧紧跟随母亲,而现在,她觉得很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动,只能坐好。过了一会,她看见母亲扶着父亲从楼上下来。
白露安顿好希向南后,便转向了希晨,示意她坐端正。“小晨。“当希晨听到这久违的亲昵小名时,眼泪又差点夺眶而出。”妈妈要跟你说件事,你也知道,爸爸生病了,妈妈也没有时间去管你,你还那么小,妈妈很担心,所以我跟你爸爸商量了一下,你先暂时去外婆家住,等过段时间,妈妈再去接你,好吗?“”我不要。“希晨首先想到的拒绝,母亲话里的含义已经昭然若见了,她是不想要自己了。”爸爸呢?爸爸也答应了。“希晨突然想到也许这只是母亲的一相情愿,如果父亲不同意,母亲也不会送她走。”爸爸同意了。“白露态度很坚决,完全不容许希晨有任何反驳的话。希晨朝父亲那里望去,希望从父亲那索取到一丝丝的回应,但是她发现父亲目光散乱,木然的坐在母亲身边,就像个木偶。母亲说完那句话便站了起来,上了楼,父亲也紧随其后。这一切,来的快,消失的也快,而父亲在这一切中始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就像上一个背叛者。希晨随着母亲一起站立望着父母的背影,”嘭“的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过了许久,白露从楼上下来,见女儿仍呆坐在沙发那,一动不动,她上前把希晨从沙发上拎起来,背上她的书包,把她塞进车里,“我决定的事不会反悔,妈妈说了会接小晨回家,不会不要小晨的。“说完扭头在希晨额头上亲了一口。白露心情很愉悦,与希晨的木然形成鲜明对比。外婆家离家里要过两条马路,希晨还小的时候曾经去过外婆家。但是,那里,曾经也是她不想再去回忆的禁地。
窗外的风景从车窗边呼啸而过,被风带起的沙尘布满了整个眼帘,希晨趴在车窗边,陷入了回忆。
记得是幼儿园,希晨从学校回到家,开门便看到外婆已经做好热腾腾的饭菜,香味扑鼻,希晨像阵风似的席卷到桌边,伸手便拿,外婆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这只贪吃的“小猫“,打了希晨的小手,希晨惺惺然,乖乖坐好,但等外婆回厨房后,又用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快速的拿了一只鸡腿。等外婆出来后,微笑的望着外婆。外婆自是不知希晨所做的一切,便唤了老伴过来,三个人齐乐融融的吃起饭来。等真正开始吃饭时,希晨却吃不下了,也许是刚才”偷“吃的鸡腿已经先行填满了这位小主宗的五脏庙,现在正强烈的抗议起来。希晨把碗一推,口中说着”我吃饱了。“外婆见希晨没吃几口,便大声斥责希晨,逼着她吃完剩下的食物,希晨摇摇头,双手推着送置嘴边的碗,外婆见孙女如此不听指教,气火攻心,把希晨往椅子后背摔去,一手抓住她的下颚,一手拿筷,直接伸进希晨嘴里,而那时的希晨俨然好似一名能士,骁勇善战,频频躲避来自前方敌人的进攻,脑袋左摇右晃,一直作怪个不停。正在这时,筷子伸进了希晨的嘴里,而随后,鲜血也从希晨的嘴里汹涌而来。外婆被这声势浩大的阵势吓傻了眼,连忙丢下手上的碗筷,直接扒开希晨的嘴,只见舌头上明目张胆且气势汹汹的拉长了一道口子,希晨疼的哇哇大哭起来,外婆方寸大乱,只能拿出卫生纸小心翼翼的去擦拭舌头上的伤口。
“下车。“回忆戛然而止。让希晨有点被拉回现实的冲击感。”你乖乖站在这,等会外婆出来,要好好问外婆好,知道吗?“希晨听到母亲的话,点了点头。门铃响起的瞬间,希晨很想撒开脚开始逃亡,大门那里住着一个妖怪婆婆会吃了希晨。门铃响了几秒,但是想要见到的人却并没有出现。白露有点着急,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房间里传来电话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又悄然挂断,白露低着头看了一下手机,顿时慌了神,她把书包扔给希晨,朝门口走去。”你在这等一会,外婆可能不在家,妈妈要去上班,如果外婆还没回来,你就等妈妈来接你。“说着匆匆忙忙的走到门口上车。
“希晨,再见。”白露摇下车窗,对着女儿挥了挥手,汽车便甩着浓烟呼啸而过。这声再见不同于上次的再见了,上次的再见是再次相间,而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再也不见。希晨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含义,她以为母亲说会来接她是真的,因为上次母亲的再见最后还是来接了希晨,所以,只要自己乖乖听话,母亲一定会来接自己。
希晨乖乖的坐在大门口,抱着书包,安静地等着外婆回来。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无聊和着急不断侵扰着希晨,过了不久,她竟开始打起了哈欠。睡意袭来的时候,希晨倒在了地上。
朦胧之间,希晨感觉有人在身边唧唧喳喳吵个不停,似乎有一种指引,不让她再迷迷糊糊的昏睡不止。等希晨转醒直时,她看见外婆慈祥的笑脸。希晨连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有点害羞的望着外婆:“外婆,你回来了。”很久不见的感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相逢让希晨扭捏万分,外婆拉着希晨的手,请她进了门。进去后,希晨才感觉到记忆复苏,房间里的各式摆设和空间都如原来并无二样。这时,外婆却悄悄模了把希晨的头:“晨儿,你怎么剪这么短的头哦,乖乖,爸爸怎么舍得啊。”说着又要去帮希晨拿书包,希晨听到这句话,条件反射的捂住脑袋,红透了脸颊。
希晨其实是有点害怕外婆的,以前在外婆家住的那断时间让她记忆铺天盖地而来,而此刻面对温柔且慈祥的外婆,她已经混乱不堪,不知哪个才是真实的世界。也许相较于父亲而言,外婆并没怎么打过自己,有时只是大声斥责或是扇了几掌**,此外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直饱受父亲的体罚,让她对一点点的口头伤害都变的胆颤心惊。
如果只是单凭现在外婆对她的好便不再想起以前的事,希晨还是不想相信,这种错觉是否只是自己的误辩,她抬起头,望着外婆漆黑的眼珠倒印出自己的影子,仿佛又像看见了那天一般。
也许是很平常的一天吧!希晨并不清楚记得到底是什么日子,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有的希晨也不认识,大多是些远房亲戚甚至都没怎么联系的,全家都是一片合家欢乐,齐乐融融,没有人去关注希晨。而玩了一天的希晨肚子饿的厉害,想去吃饭时却被告知并没做饭,大人们都在打牌,也没有人来给孩子们做饭,这时,希晨看到表哥在卧室里偷偷模模的不知干些什么,她很好奇,便轻轻打开门偷瞄了一眼,谁知看表哥在地上抱着饼干大干一场。希晨见到此景,口水直流,打开大门朝表哥走去。表哥看到希晨走过来,连忙把饼干盒遮到衣服里,希晨见表哥如此小气,便想去夺,在撕扯之中,表哥棋胜一筹,抢先把饼干盒塞到柜子里。希晨没想到表哥为了不让她吃饼干,还做出这种办法,便转身就走。表哥见希晨想要离开,抓住她的手逗她:“你来抢啊,抢到就给你。”希晨见表哥如此嬉皮笑脸,没个正型,不想与之进行挑战,甩下表哥的手。这时,表哥却发起火来,硬是要让希晨与他玩这个游戏,希晨拗不过他,便伸手去抢,表哥在希晨枪时又把盒子塞进柜里,这一来一往,当表哥又再次塞进柜子时,手被柜门夹住了,疼的表哥“啊”的一声大叫起来,顿时哭天喊地,表哥欲往外抽回手,却被柜子死死卡住,动弹不得,而柜门表面上的倒刺却插进了皮肤里,鲜血顿时就溢了出来,滴落到地面。
表哥这时便发挥了自己的高亮嗓门,引的大人纷纷前来观看这盛大的演出,外婆是第一个冲进来的,看到表哥狰狞的面容,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加快脚步急冲过来,还顺便一把把希晨给推倒在地,外婆心疼的握着表哥受伤的手,嘴里直说:“乖乖,我可怜的孙儿,怎的受此虐待哦。”边说边把表哥抱起来,轻轻摇晃着。表哥在外婆的肩头露出狡黠的笑容,让希晨不寒而栗。闻风而来的大人看到此番场景,更是看到老太太对孙儿的喜爱,更是大肆笼络受伤的男孩,一个个的哀悼询问,像是受了多大伤害一样。
把表哥哄好后,外婆放下表哥,模模他的头,让他去外面玩。等表哥走了,外婆才露出她的残暴,她上前抓住希晨连甩了希晨两掌,口中吐沫横飞,满脸横肉在不停颤抖:“叫你嘴馋,叫你贪吃,你怎么这么好吃啊!谗货,一个女孩家家,真不要脸还跟哥哥强食,你爸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猪。”希晨在外婆的动粗下惊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反驳一句话,只能任眼泪滑过脸庞。这一巴掌,扇的希晨五脏六腑俱焚,甘肠寸断。外婆见希晨哭泣起来,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便走了。希晨站在饼干柜前,内心疼的无以复加。
那时的她并不懂得什么叫偏爱,这是老一辈的人独特的一种品格,他们一般都比较喜欢老大,对于随后接二连三出生的孙儿都是采取不平等的态度,而在他们老一辈的头脑里,重男轻女更是演变成活生生的悲剧,没人会说有什么不妥因为那时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所作是对的。
“外婆“希晨的回忆被拉回的瞬间,她发现外婆正牵着她的小手,外婆粗糙的皮肤磨擦着希晨柔女敕的肌肤,让希晨感觉像是在石砾上翻滚,浑身不舒服。”晨儿,在想什么?今天是要住外婆这吗?外婆也好久没跟我的晨儿说说话了,外婆还有点孤单呢!“希晨很难接受这样温柔的外婆,对于以前的种种伤害,她都不能允许自己忘记,可是,随后,她转念一想,她想到了父亲,如果父亲变好,如果父亲乞求自己原谅,如果父亲也说会永远爱自己,自己是不是会选择原谅?”这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希晨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叫了一声。外婆见到孙女怪异的行为大感困惑:”晨儿,怎么了,你想到什么。“外婆抓住希晨的手,迫切的想要知道孙女小脑袋里的想法。
“不要,你不要碰我。“希晨突然挥起手,外婆正抓着希晨的手,询问着她,突然间没有了支撑物,脚没站稳,歪歪斜斜的向地上倒去,因为年龄的上升和身体各机能的退化,外婆重重的摔倒在地。”哎哟。“外婆倒地的瞬间,希晨的手还悬在外空中,根本来不及去拉住外婆,她眼睁睁地看着如此年迈的老人摔倒在地,她瞬间产生了恍惚,随后大叫了一声”外婆“。
外婆是臀部先着地,接着是尾椎,然后是手肘,最后整个身体全部倒向了地面。外婆哼哼唧唧的叫喊着,伸手想要希晨帮忙拉一把,但是希晨站在原地,双腿不住的发抖,涕泗横流并大副度的摇着头“希晨,拉外婆一把,快拉我起来,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不…不…。“希晨只知道哭泣,除此之外她再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帮助外婆。”晨儿,乖,拉下外婆,外婆喜欢你。“当外婆说到这句话时,希晨跪在了地上。她不停地开始喘息,大口大口的不停呼吸,像濒临死亡的人最后渴求见到希望一般,她抓着自己的衣领,用左手不停抚摩自己的胸口。眼下,两人像是隔了一条河,在河的对岸,彼此都希望对方的救赎,但是谁也帮不了谁。这种呼吸不上的感觉一度让希晨难受,她抬眼想去帮助外婆,但是她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她连自己都帮不上忙。希晨不停地举起自己的手想要抓住外婆,却只是于事无补。
压抑、痛苦、难受的感觉不停在两人之间盘旋,她们谁也救不了谁。等希晨的呼吸慢慢平息下来时,她才赶忙奔到了外婆身边,只见外婆冰冷的躺在地板上,两眼放空。希晨甚至有种感觉,外婆好像要消失了一般。她轻轻的拖着外婆的后脑勺,把她的身体伏到自己的后背上,一步一步的背着外婆走向了卧室。希晨很难受,这种难受是在看到外婆受伤时自己无能为力的难受,为什么自己又会忽然喘不过气,为什么亲眼见到自己亲人有困难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哭,她开始有点痛恨自己的懦弱。
外婆安静的躺在床上,鼻息一吸一呼的呼吸着,没有什么大事,希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趴在床边睡着了。
阳光是从希晨睁眼时才悄然出来的,刺眼的光亮让希晨有一瞬间的不安,但是随后那种不安被无限的放大了。希晨揉揉自己疲惫的双眼,便抬头望着床上的外婆,外婆安详的睡着,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微笑。她双手放在胸前,双腿蹬直,呈现十分端正的睡姿。随后希晨从地上站起来揉揉自己已然麻木的双腿,走向厨房喝了杯水又回了卧室。这时,希晨望了眼外婆却发现外婆好像没有在呼吸,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在外婆鼻息下触了一下,这一触,她的脊梁骨瞬间冰上了一层霜。
希晨赶忙爬上床,又试着触碰了一下,这次跟刚才一样没有呼吸,希晨的汗从额角瞬间就滴落下来,她把耳朵贴在外婆的胸口,胸口却跟平常一样,此刻它一片寂静。希晨顿时慌的六神无主,她害怕的要命,她拽着外婆的衣服不停摇晃想要外婆给予反应,但是此刻的外婆却不能在给予任何回应了,希晨立马又从床上跳下来,给母亲打了电话。
白露接到电话时,急匆匆的赶来,随之赶来的还有救护车,大家忙上忙下的把外婆送去了医院,路上,白露没在说一句话,她只是一刻不松的紧盯着希晨,而希晨被刚才的事吓的还未回过神,自己到现在也未吃一点东西,月复内空空,她害怕极了,外婆昨晚还好好,今早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她抬起头便看到母亲直勾勾的看着她,希晨吓的一哆嗦,赶忙低下了头。
进医院后,医生们便直接把外婆送到急诊室,当门口的灯亮起时,希晨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白露到现在仍不发一语,她坐在凳子上,不停地捏着手,显示着她此刻焦虑不安的心情。“妈妈。”希晨想要母亲安静下来,但她发现母亲的眼角滚落了泪水。希晨不敢在问,只能安静的坐着。
易常漫长的时间让所有人都在不停煎熬,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一刻,没有人在去说话。而死神的镰刀却在这悄无深吸之时已经砍下了死者的头颅。
而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希晨看到另一拨人也纷至沓来,急哄哄的闯入了另一个重症病房,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个女人,而跟在后面奔跑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这三个人的面色各有不同,但是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一家三口。当病床推至门口时,护士拦住了那两个男人。男人很焦急,不停的在病房门口跺脚,甚至还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来抽,有护士上去制止时,他骂了一句,愤恨的丢下香烟用脚踩灭。男人很高,但是很瘦,仿佛风吹来就会倒地似的,他的手有点粗糙甚至指头上有香烟留下的烟痂,黄色的让人不舒服。但是这个男人长的很英俊,这种英俊可以称之为帅气和俊俏,他有别于希向南的阴柔,有别于晟浩的大气,他的这种英俊是一种独特的俊美,这种俊美之中夹着一丝凶恶。而站在男人身边的男孩此刻引起了希晨的注意,他本是一直站在父亲身后的,这时却从父亲身后走了出来,主动站在了希晨面前,微笑的对她打招呼:“你好,我是郑恺阳,初次见面。”希晨望着面前高挑的男孩,有一瞬间的恍惚,男孩跟黎明朗一般高,甚至还要高点,可能也是高中生。希晨看到他伸出的手有点不知所措,男孩见希晨并没给予回应,便抓住了她的,“我想跟你做朋友,你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了。”希晨被这热烈的方式吓的缩回了手,她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我都不认识你。”希晨后退一步,想要离开。谁知郑恺阳连忙挡在了她面前,抓住她的衣服“就交个朋友吗?我很喜欢交朋友。”不知是他明亮的双眼镇住了希晨还是被他诚恳和阳光所打动,希晨竟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朋友,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哈哈……。”郑恺阳得到希晨的回答后,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晨也笑了,因为她想到了晟煜景,面前的这个男孩跟晟煜景是那么的一样,有着阳光般温柔的笑脸,仿佛自己又再次看到了他。
“恺阳,妈妈要出来了。”郑恺阳的父亲把他喊到重症病房门口,而当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天翻地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妈妈。”“外婆。”这两声叫声此刻已经不能在说明什么了。当他们冲进病房里,床上躺着的是这两具冰冷的尸体。
“妈妈……。“
“外婆……。“
撕心裂肺的声音足以证明他们对亲人的爱,这种爱到死才得以体现,必然也会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