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去了楚宣辰寝殿。
夜里,一片安静,天边冷月散发着死寂的光辉。
沈梓漪惊诧,大殿附近没有一个侍卫,原本还想万一进不去可以用皇帝给的令牌进去,现在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
房间内漂浮着女人身上的胭脂香和龙诞香,心微微刺痛,她往床边走去。
她模索着,点燃烛火,顺着烛光找到机关。
机关被枕头压着,她轻轻一按,墙壁上的石门缓缓开启。
甬道里阴沉沉的风缓缓刮着,一时间,只觉得脊背发凉。地面潮湿,石壁上摆放着白色的蜡烛,幽幽的照着。
越往里面,便能感受到逼人的戾气和野兽般的撕吼声,伴随着女子泣不成声的呜咽声。
细细听着,确实是楚宣辰和周诗画的声音,她自嘲一笑。
她站在道路的转角,偷偷看着,粗重的铁链正绑在他身上,鲜血流淌一地,神色痛苦。
周诗画站在那,泣不成声,“阿辰,你再忍忍,过了今晚你就没事了。”
她扶着墙壁,,指尖死死的镶进肉里,鲜血微微渗出,有着大大的印子,嘴巴张张合合,想上前却又不敢去。
造成他这样的人是自己的亲身母亲,他又如何能原谅的了。
周诗画明显注意到了她,四目相对,只见周诗画眸子间的怨恨和愤怒甚浓,踏步向她走来。
‘啪’的一声,周诗画扬手就一巴掌扇来,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瞪着她,脸蛋紧绷,面目狰狞,声音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你!他才会受那么多苦。”
沈梓漪扬手就扇了回去,虽然说是她母亲干的,但她没理由就被平白无故的打了。
“这些事不需要你说。”她平静的看着她,淡淡道,随即转身离去。
身后还是永无止境般的嘶吼声。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带回来解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脚步沉重,似是灌了铅般,她踉踉跄跄的跑出去,没看清前面有个人影,直直的撞了上去。
男子立马单膝跪地,声音不卑不亢,目光沉稳,“殿下。”
借着月光,她依稀能认清面前的男子。斜眉入鬓,目若星辰,鼻梁高挺,如刀削般的脸蛋,面若冠玉。
见到来人,她声音更是无法抑制的颤抖,“李、李政?”
“是,殿下。”男子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她依稀还记得那个晚上,寒风呼啸,墨洛丢下她就跑了,楚宣辰把她抱回了皇宫。
还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他的怒气,他的声音。
“你现在……”
立马被李政打断,“奴才现在是周侧妃的贴身侍卫。”
“呵。”她只听自己一声嘲讽的笑,然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瑶仙殿。
她原本还担心李政是暗中偷偷跟着她的,把她的一举一动全都告诉楚宣辰,还担心万一自己跑不了,现在全都可以不用担心了,可以拿着皇帝给的令牌直接出宫。
大半夜了,几乎所有人都下去休息了,只有红烟着急的在大殿等着。
见她回来,马上跑上前去,神情担忧,“殿下,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红烟,伸手拭泪,淡淡道,“我去睡觉了。”
“可……”红烟担心不已。
“没事的,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沈梓漪打断她,径自往房间走去。
小貂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上带着香味,想必一定是又在禁地待了一天。
她那个母亲,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几乎没听到过她的一点消息,但她却有浓烈的感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整理包袱,顺带了一大堆钱。单单凭她是不可能去找血莲的,会迷路先不说,指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天微微亮,天边泛起鱼肚白。
她抱着小貂上了辆马车,小貂看了眼是她后,接着沉沉的睡去。
侍卫拦住她,她拿出令牌,外面叫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
沈梓漪并不理会,正想走,楚涵俏皮的钻进来。
她立马放声大叫,“小皇嫂你去哪里呀?”
“出去玩几天。”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楚涵还是感觉到了。
“小翠,你告诉母后,本公主要出去玩几天。”楚涵径自坐进马车,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说。
“殿下,奴婢也要去。”小翠嚷嚷。
“不行不行,记得跟母后说,本公主走了。”
马车开了,楚涵立马扑过来抱着她,“小皇嫂我陪你一起去玩。”
“你母后会担心的,赶紧回去。”她模着小貂的毛发。
“不用担心,母后巴不得我不要去烦她,她同意我出去的。”
她嘴角淡淡一笑,倚着车窗,虽然知道周诗画想借这件事除掉她,让她永远都不要回来,死了更好,但她还是去了。
“小皇嫂咱们去哪?”
“凤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