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难为你了!”老夫人开口宽慰道。“不过你放心,就算芙蕖失了这桩亲事,我也不会亏待她的,她依旧是我们慕容山庄嫡亲的大小姐,这是谁也比不上的,你也知道,芙蕖这孩子如今的相貌,别说是人,是鬼见了都毛骨悚然,三殿下这亲事恐怕不成。你说如果三殿下知道了真相,那还非闹得退婚不可,还能风风光光的娶她不成?”没有疑问,显然是肯定。
“再说,蓉儿这孩子长得又好,才貌双全,跟三殿下走得又近,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也不用泛酸,谁叫芙蕖这孩子命不好呢!毁什么不要紧,偏偏毁了容貌?!废什么不要紧,偏偏废了武学的根基!那就让赵姨娘得意几年,你就多让让她,再这么说你也是慕容山庄的大夫人,她只不过一个姨娘,再风光大得过你去?”看似说的有道理。
“……”见倚氏不语,又打起了软牌,“你也别担心!以我们慕容山庄的实力,那些其他小宗族的公子少爷巴不得与我们攀上关系,到时给芙蕖选一门好的亲事也不是不可以的,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嫁,那就一辈子做我们山庄的嫡大小姐,我们慕容家一辈子养着她,绝不委屈了她,让她帮着子砚子规打理着山庄,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孩子,你意下如何?”这还有得商量吗?你不是已经全都打算好了吗,还有我反驳的余地吗?这明显是糖衣炮弹,明显的贿赂。
“娘,你看着办好了!儿媳没意见!”什么什么?没听错吧?哎!这慕容夫人倚氏平时打理山庄那是井井有条,不是一个眼皮子浅,头发长见识短没见过世面的,也不是依附于人没有主见的主,怎么到这时候,却像老鼠见了猫,低眉顺眼、伏小做低,没了主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争取都不会,竟成了认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慕容夫人。
另一边,周瑞家的带着慕容芙蕖和慕容仙柔正穿过花园走廊,这里亭台水榭,亭台楼宇,小桥流水,小潭池水,秋千横渡,婉约怡人,俨然一派江南春光的柔情蜜意。慕容芙蓉区上药了,子砚和子规刚出老夫人的正院,听说南宫殘暮来了,就出去会见了。先下只留下了慕容仙柔和她,还有周瑞家的和几个近身的丫鬟婆子。一众人正在云梯上漫步,一边欣赏着花园里的精致,在走到云梯尽头的时候,眼前突然四个衣着翩翩的风流俊美的美少年出现在眼前,其中两个正是刚刚离开的子砚和子规,还有一位青衫的儒雅男子正是她的大哥慕容淳风,大哥是过继过来的,不是慕容庄主所出,因为当时慕容夫人生下慕容秋笛后,无法产下一子,于是从家族旁支过继了慕容淳风以转运带子,可惜十年后再次得一女儿,慕容芙蕖。♀
慕容淳风身旁挺立着一个身穿青黄褐色的蟒袍,外罩一层湖水蓝的纱罩,头戴紫金黄玉冠,腰缠琉璃蟒袍带,脚蹬白虎蛟纹靴,英挺剑眉,神清目明,两眼炯炯有神,嘴角似笑非笑的微微开阖。此人是谁?
“暮哥哥!”慕容仙柔眼尖,一把小跑着绕过她,她正站在云梯阶梯的最上一阶,慕容仙柔跑过她的时候好像被什么拌了一下,身体向她身上倒去,她来不及思索慕容仙柔要搞什么鬼,但她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避的话慕容仙柔摔跤了,一来旁人以为是她使得拌,二来她摔下去正好摔倒在南宫殘暮的怀中也没有伤亡,女乃女乃的敢调戏他名义上的男人,简直最无可恕;三来她不避的话就要自己被她给推到滚下梯子,她自己就稳稳的落在南宫殘暮的怀中,这简直就是一箭数鸟、进退两难的好计谋。她领教了,今天刚进府就已经是第二次了。加上梅栊庵山后崖那次,她记下了,绝不让她们好过!敢情她把练武和小聪明都花在了这上面了。慕容芙蓉不是慕容仙柔这一个档次的嘛。她胜就胜在慕容老夫人的宠爱上了。
慕容芙蕖急忙伸出手一把扶稳了慕容仙柔,慕容仙柔顺势扯开了她的面纱,眼中隐蔽的闪过一丝快意,这下有你好看的,你准会被暮哥哥退婚了。
慕容芙蕖冰冷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原来她还打得这个主意啊!真是算无遗漏。幸好她武功底子好,不然今天可摔得不轻。她本可以阻止的,但她还是没动,顺着面纱掉落的瞬间,慕容仙柔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故作惊讶吃惊,好像窗帘弥天大祸一样的结巴道:“三姐……你的脸……”,顾似惊恐道。所有的人,包括丫鬟婆子一下子唰全都朝她的脸看去,第一次看见她脸上那狰狞着泛着浅红的伤疤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子规还是忍不住害怕的,子砚则稳重的蹙了蹙眉,眉头拧紧。慕容淳风满眼的疼痛和懊悔,那是不假掩饰的,她没有阻挡这戏剧的一幕,她就是看看,试探一下南宫殘暮,那个与她,身体本尊有婚约的那个男子的表情。♀她先前还在默默的窃喜她还有一个女圭女圭亲,这是在二十一世纪多么难得见到的啊,小时候的感情总是单纯的,单纯的崇拜,单纯的喜欢。嫁不嫁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一回事。当她看见他显然惊讶了一回又立刻恢复镇定的表情,显然心理是有所准备的,但当看见时,又不免还是会倒吸口冷气的,因为伤疤实在太恐怖了。虽然她白皙的面容,衬上狰狞的伤疤,并不显得多丑,因为一白遮百丑。但却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当时那人对她是多么的仇恨和凶残。但在南宫殘暮的眼中,一抹一闪而过的鄙夷,清楚的映入她的眼帘,从刚才一直到现在注视着他每一个动作神态,她对他从最初是欣喜的,防备的到现在的淡漠疏离,如果还有的话就是愤恨,当看见那丝鄙夷时,她的心是冰冷的,让她想起了前世的她,她深爱的人最终背叛了她,她深爱的人啊,最终她不是她最深爱的人!她没有憎恨,只有厌恶。
还是慕容芙蕖厉声的叱喝把众人拉回了现实,“四妹,再怎么样和三皇子交好,也不应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慕容山庄的四小姐,不是街边那些街头卖艺的,看见个达官贵人就往前凑,免得惹人笑话。知道的说四小姐憨直可爱与三皇子交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慕容山庄没教养呢!免得在外面坏了自己的名声,也给三皇子造成风流不羁的假象!”
慕容仙柔不甘,可是慕容芙蕖刚刚句句在理,没有可挑剔的,刚才行为若是被有心人传扬出去,对自己的闺誉会受到影响。又碍于南宫殘暮又在场,于是只能狠狠的瞪了慕容芙蕖一眼,低眉顺耳应答“是”。心理却嘀咕,‘你又不是三皇妃,凭什么教训人!’
“身份?!慕容小姐好伶俐的口舌,那慕容三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斥责慕容小姐的?”一抹玩味的笑,“三皇子妃?!”
“三皇子误会了,既然三皇子称我一声慕容三小姐,我当然一慕容家嫡姐的身份教导我这位庶妹的,难道仙柔和三皇子交好,竟然不知道她是慕容山庄的四小姐?还是您压根就不知道或是忘记了与您三皇子定有婚约的慕容三小姐,慕容山庄的嫡女,慕容芙蕖?!”想起南宫殘暮的态度,幻淸泫就为慕容芙蕖本尊感到天大的不值。说话冲口而出的质问。想着慕容芙蕖从小得知自己有婚约,定下了三皇子南宫殘暮时,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时的悸动与欣喜,当小时候第一次看见的南宫殘暮,就有种莫名的喜欢和希冀。这是这尊身体残留着的本尊感情,隐隐告诉她的。所以说话的时候难免有点酸。
“难道三小姐在责怪本殿下对你的冷落吗?不过本殿下公务繁忙确实忘记了慕容山庄还有这样一个慕容三小姐你!”随声再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圈,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身材还不错,就是脸蛋,啧啧啧……”随即摇摇头,“要不是子规说慕容三小姐今儿回来了且毁了容,走在大街上人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母猪会爬树了呢!”一脸的无害,恶趣味。“三小姐刚才生气是在生仙柔的与我交好,还是气她扯下了你的面纱,在我面前泄了你的真容?”一脸的欠扁模样,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原来三皇子心中的大事原来是这样的浅陋,让我真是刮目相看啊!放心,我会算命,命中注定我不会成为三皇子妃,而且也不屑成为三皇子妃!而且你心中的大事,也将会一事无成,送你一卦,‘周瑜技穷,项羽自刎’。”慕容芙蕖爱吃萝卜闲操心的淡淡道。
“你说什么?什么大事?”南宫殘暮阴狠道。
“什么大事?难道三皇子还不知道吗?不就是男男女女的婚姻大事?”慕容芙蕖玩味的挑挑眉。第一次南宫殘暮对眼前这个女子有了一丝感兴趣。稍稍缓和了神色,好像发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道光,同样挑眉道:“你知道本王不会娶一个丑八怪为皇妃的,你以为这样以退为进的法式有用吗?想引起本王的兴趣?!”眼角不经意间扫了慕容仙柔一眼,缓缓开口:“不过你成功了!”以为还在自恋的他,又笔锋一转,讽刺道:“不过本王要得是脸面,像你这丑八怪,本王是不会娶的!长得丑不是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毒舌,绝对的毒舌男。
幸好,慕容芙蕖定力好,一向淡定,不然不被他气得炸毛还就被气得吐血,她淡定的开口:“要不,三皇子就来算一卦?算算你心中的‘婚姻’大事会不会如你所愿?”她故意把婚姻两字咬得极重却又暗含讽刺,让人感觉是一笔带过的玩味,重重的落下,轻轻的举起,重点在大事上。
“好!怎么算?”想不到南宫殘暮一下子答应了,也许连他也不知道是被她挑起了好胜的情绪还是对她有了丝好奇的趣味?
“这里没有占卜之物,那就测个字吧!”
“残字和解?”
“‘残’,左边‘歹’,右面右面一横,一个戈,戈又属金,铁器,‘歹’,歹徒,人持凶器一横,那不是行凶嘛!想来三皇子最近关心的并非是婚事,而是持凶斗殴!不然这么的字你不测,偏测这个字?!”南宫殘暮的脸色阴郁的变了又变,慕容芙蕖再悠然开口道:“若非你心里所想与人兵戎相见,那么就是你想杀我之心路人皆知,我岂会还自找死路的做你的皇妃。我可是还很宝贵我自己的小命的。”说着做出一副天生怕死的娇小模样。
南宫殘暮这次才微微松口气,朗声笑道,“神灵之说,不可尽信!我就不信了,要不再来一字吧!”
“好!请出字!”
“暮字吧!”他本来是想用自己的名字测测是否有九五之尊的气运。一测,刚刚吓了一跳,心有兵戈,那传扬出去那不是……幸好把他只是缩小在婚姻之事上。不过让他对她所言确信了不少。
“‘暮’字,尊贵非凡啊!”慕容芙蕖卖了一个关子。
“怎样贵法?”有些急色的追问道。出口又觉不妥,但话已经出口了。
“暮字从整体上看,是指太阳,太阳当然尊贵非凡!像三皇子这样的身份,出身于皇室,当然相对于普通人已经是尊贵非凡了!但也不好,大难临头,‘暮’字,双日,你说天下岂能有双重日,日既有指天,天只能一个,而双日,上面的太阳被草‘艹’遮挡住了,下面又一轮更大的太阳在照射的大地,所以这日终难有出头之日,正所谓‘壮志未酬身先死’,暮暮休矣,难成气候!又见三皇子刚才的残字,想必,三皇子心中所图大事并非小矣!如要出头之日,必要兵戎相见。”一脸的正色,南宫殘暮则一脸的惊慌。
“不想听听破解之法?”慕容芙蕖开口寻问道,看他信了十成十,一脸坏笑到。
“什么破解之法?”脸色难看的要命。
“残字,就是逞凶斗殴,伤残,暮字,暮暮老矣,只要利器一出,破茧成蝶,破衣出笋。只要自残身体……”悠然淡漠的语气,一脸玩味的用眼睛扫视着他的,男人的标志,“方能化解血光之灾!”忽悠转头媚笑到,此刻脸上的疤痕紧凑在一起,更显得丑陋狰狞不堪,“如果殿下不舍得,我可以帮你举手代劳,阉了!”说着用手势在他月复前一横。
南宫殘暮脸色铁青,刚反应过来,刚才是被人给耍了,“一派胡言!”甩袖大步离去,大家都注意到他脸色臭得要命。谁也不敢在此时透气,唯独慕容芙蕖俨然一位旗开得胜的将军,坏坏的、痞痞的笑着看着他离去。
‘这梁子算是结上了。’‘如果没有我这胡搅蛮缠的搅和,难道就能皆大欢喜、和气生财了,显然不可能!那就不要纠结了。’‘人若犯我,我必犯之;人若欺我,我必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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