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回家的时候找二哥聊个天,在二哥的桌上看见了一本海外传来的书。♀我翻看了一下,是一本几何方面的书的。由于翻译不到位,二哥对好些概念,都标注着问题。我粗粗看了看,这些年不用,我一下子也没法子完全为他答出来。只能带回宫去,晚上慢慢研究了,一时间居然痴迷于回忆当初所学的几何知识,以至于冷淡我那夫君,皇帝陛下,他居然跟本书较劲起来。
不过,几何体到给了我一个灵感,皇叔和皇婶都是肖虎的,我打造一对玩偶算了。亲自画了图样,要求三维立体。用黄金作为本体,上面嵌了各种贵重的宝石。虽然,不算什么出奇的东西,好歹还是花了一份心思的。
朝堂上梁璋又开始鼓励各家书院向栖霞那般,多开些其他的实用科目,天下读书人不必全都朝着科举一途。还打算以后根据需要各个官职,根据需要加考一些基础科目。然后,将我的书扔到一边说:“你也跟我说过,事事都不能靠一人,你怎么自己到执着起来了?日间忙着户部,忙着生意,晚上还看这些费心费神的东西,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他这是在提醒我,白天我属于户部和生意,晚上属于他的。我有没有自己的时间不必说。这妖精打架的时间一定要挤出来的。
由于一整天都忙于海监司的事情,一下子抽不出时间。所以我让德旺帮我去取了,已经完工的虎宝贝。这对虎宝贝,弄的很是艰辛。浇铸几次失败,差点赶不上皇叔和皇婶的婚期。成品看起来还是很漂亮的。
“哟,这是什么?”孟愈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看见我捧着虎宝贝在欣赏。他拿起一个仔细的看:“这么多宝石,还纯金的。可真是个宝贝!”
“那是,你也不想想是谁出的样稿?送楚王和楚王妃不错吧?”我非常骄傲,多萌的一对宝贝虎啊!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咱们江南方人虎和货两个音不分的。你这对东西送过去,人家指不定当你骂人呢?”他坐下来,把玩这对东西说。
“什么意思啊?”我挠头,这人要说么说清楚。我出生在西南,又不是江南,虎与货不分又如何?
“一对宝虎,一对宝货!宝货是骂人的话!”他说,“活宝的意思啊!”
这可怎么办?我全然没想到,我回宫跟梁璋抱怨说来不及再准备新的东西了。他看着两只老虎上面的招财进宝字样说:“你还真就那么点本事!好在一眼就看的出是你的风格,用心了就成了,皇叔和皇婶不会多心到那个上面的。”这个盘恒在我心中很久的任务总算是落了下来。
会试在二月已经结束,我这里也接到了不少学子投的名帖加上文章,这种密密麻麻的东西我看着心烦。多是应试教育出来的孩子,少有出挑创意的。只能扔给孟愈看,他好歹也是经过春闱的落榜生,多少分辨地出好与坏。
“你打算出什么题目作为加试?”孟愈边看,边问我。
我瞧着他问:“兄弟,你不是想卖考题吧?”
“我参加考试前曾经考校过,历朝历代考题泄露的情况,原想着实在不成就去弄一套。♀我发现泄露考题的,多半是主考、付考的宠妾或者外室。你要知道相对于乌纱帽,卖考题的钱实在是不值一提。鉴于我目前连正室都没有,所以泄露的可能性不大。”他眯着眼睛回忆加分析。
“原来你也想过作弊啊?我一直把你当成世家子弟中的另类,学习的楷模!原来你也不是那么纯粹的。”
“我又不是呆板的人,说吧!想出什么题!”他伸了伸腰,将手头的几份稿子递给了我,“想法虽然稚女敕了些,还是可以看看的。晚上一起去吃个饭?找家酒楼,现在考完试等榜的人常聚集在酒楼里。咱们去看看?”他侧头问我。
我想想也行,我实际上还没有想好,我们这里的专业加试碘目。遂点点头说:“好啊!我叫德旺先回宫一趟。”
“还报备个啥啊?叫上你家梁少不就成了吗?”他跟我说。
我叫了德旺进来,跟他说回宫跟梁璋说一声,我们日落时分在景阳门内大街等他。
到点,我家梁少准时出现,他还带上了上届探花郎,他的承旨官小薛。
“我们现在往哪里走?”孟愈问。
“你不知道往哪里?你还叫咱们来?”我怒了,身为我的心月复,却这么丢我的脸。
“公子,要不去三元楼?那里出了好几届状元,所以大多读书人来京城都想借住在那里!”薛探花对着梁璋建议。
梁璋点头说:“就听小薛的!”我横了一眼孟愈,这个混蛋,做事就不能周到点吗?梁璋过来拍拍我,表示木事,可以开路马斯。
薛探花是个温文儒雅的青年,平时没见他有多少话,今天出门却显得热情而不过度,路上跟我们一起聊起了三元楼这个传奇的酒楼,一个价格亲民,富有文化气息的地方。
这个时候,生意正是好的时候,踏进酒楼,立刻有小二来挡说,没位置了。小薛到前面来说:“跟你们掌柜的说,薛咏来了!辟个雅间出来!”原来,这家店也是有VIP的。
“不必了,就这里行了!”梁璋看有几桌书生正在那里高谈阔论。也是,雅间了还能听到,看到什么呢?这个VIP还是很有用的,居然还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小薛有些不太自在,被梁璋的眼光一扫也就坐下了。既然有熟人就让熟人做主好了,这家酒店的吃食倒也不赖,算不得特别好,口感也不太差。
那些书生正在论着考试,说着自己的一些见解,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长相颇为清秀,怎奈我这个人不喜欢两条眉毛连在一起的男子,可能是心理因素作怪,总觉得这样的男人,不大气。其他几人都非常恭维他,听起来是某地的解元。他们议论的那些事情,我们几个听的都很有兴趣。照着孟愈的一句话,虽然稚女敕,不过还是颇有道理的。♀
“张兄,是否会参加四月中的海监司加考?大程要开海禁,特立了海监司,能进去可是大有可为的!”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书生问了这个问题。
他嗤笑一声,后缓缓开口,那样子好似官职随便他挑的:“我是不会去那里的!”真是个自信的娃儿,“你道为何这海监司既然这么好,却要另外考试?还愿意招考落第的考生?”他这么一说,旁边那桌本来在讨论考题的也停了下来,一下子这大厅里不太呱噪了。
“张兄,莫要卖关子了,我等愿闻其详!”另外一个考生在那里说,旁边人都附和着。
那个张兄可能是觉得,把大家的胃口都吊了起来。左边眉毛一挑,两条眉毛本来就连一起的,这下子起了联动效应了,表情实在很怪异:“这海监司主事的是谁?各位兄台可知道?”
我是知道的,那就是区区不才,在下我。不过,有几个看表情也是知道的,但是不说,还有一些确实是不知道,很是茫然的看着这位张姓书生。信息闭塞的年代啊,要是放在前世谷哥、度娘和涯叔,别说谁主事,恐怕我的血型是什么都早就人尽皆知了。
他半边面颊抽挑起来说:“主事的姓陈,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知道的人脸色镇定,不知道的都倒抽了一口气。虽然,这边历史上有过十四为相的先例,但是纵观几千年,也就那么一两个。我这种年纪到了这种实权高位的,实在是少了又少的。梁璋将一块红烧肉的肥肉部分咬了,将瘦肉放到我碗里,我夹了放嘴巴里嚼着等待下文。
“年前京城发生了件大事,不知各位可知道?”他还在那里制造悬念,这位仁兄去说书倒是不错。
“张兄,快说!我等早早就洗干净了耳朵等着呢!”旁人继续催。
他对于众人都瞩目他的状态非常满意说:“御史大夫,直指这位陈大人是祸国佞幸、嬖臣!”
刚好,梁璋童鞋剔了鱼刺将一筷子鱼肉夹到我碗里,我前面一个词懂了,佞幸是奸佞的意思,后一个甚为疑惑,秉着孜孜不倦,不耻下问的原则,问梁璋:“什么叫Bi臣?怎么写的?”
“叫你不好好读书!”梁璋口气甚凶,但是,他对于我的问题一向是有问必答的:“嬖的原意是受宠爱的意思。嬖臣专指受君主宠爱的近臣,尤其是与君主有特殊关系的臣子。”他抽了一支筷子,蘸了茶盏里的水,在桌上写起了这个字。最后,问我:“这下懂了?”
我看了看这个生僻的,笔画繁多的字说:“算了,写起来很麻烦的!干吗很容易解释的一个事情,非要用这么繁琐,深奥的字来解释。不就是男色吗?就咱俩那种关系吗!好好说话不行吗?搞那么深奥做什么?当自己有学问?”
孟愈一口酒憋在嘴里,脸涨得通通红。小薛也用手掌挡住了脑袋,他是想笑不能笑,只能看桌子底下的四双靴子。梁璋看着我碗里的鱼说:“把鱼给吃了,河里的鱼没海里的好吃,但总归是鱼,你不是说多吃鱼可以聪明点吗?多吃点,以后少问我这种问题。”
好在我们这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们人也多,情绪也比较高涨,没有在意我们这里。那位张童鞋在那里五十真实,五十谣传地叙述着我的发迹史。那是,一个媚色天成的美少年,少不更事天子的故事,带着桃花的绚丽,带着雪花的冷冽,带着罂粟花的剧毒的故事。他还在吐沫横飞地继续描绘着。我叫小二给我添了一碟花生米。
“胡说八道!”旁边一桌的一个胖胖的圆敦敦的书生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你小子牙齿是不是都长差了?说话没把门的?我们闽地出来的人,谁人不知,小陈大人?小陈大人是有真才实学的。是个愿意为百姓做事的人。”他也开始说起了我在闽地的作为。渐渐地形成了两派,开始争论,有吵架的趋势。
“你说这个小陈大人为什么到哪里,都会惹这么多人争辩呢?”梁璋眼角嘴角都包裹着笑意说。
“哎!谁叫小陈大人一边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致使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千宠爱在一身。一边是惊才绝艳,有治世之能呢?女子妒忌陈大人的颜色,男子妒忌陈大人之才啊!可叹啊!可叹!一介伟丈夫居然被人说成是以色事人的佞幸!”我只差没有捶胸顿足表示哀伤了。顺便吃了一筷子梁璋给我的香椿炒蛋。
孟愈快笑抽了,指着我说:“不要脸!不要脸之极了!”
梁璋在那里说:“难得啊!难得!居然能用这么多的诗句和成语,可见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那是!那是!总要拉两句出来撑撑门面的。”,我在那里非常诚恳而真挚地说,顺便问低着头的小薛说:“薛兄,地上蚂蚁几何啊?”薛探花抬头眼角有泪花。
“你们不要提什么小孟大人,孟大人如此耿介忠直的一个老臣怎么会有这么个的儿子?在朝堂之上居然说自己倾心于丰/乳肥/臀之女。”正高兴着的孟愈也中枪了。
这下我高兴了,小孟怒了,我劝慰他:“要有气度,不能跟这群幼稚的娃儿计较。你那是实用,这女人自然要丰臀才好的,生养起来不困难!”
他恨恨地说:“你懂个啥?你看看现在大程的女子,个个白的像生病了似的,这身板风吹了就好似要飞了,再这样下去,我也宁愿断袖,也不着这种白惨惨的女人。小孟大人有什么错,我还想要,貌美如花的绝子呢!天下男子女子皆是出自母亲,这女子的身体若是不康健,能生出康健的孩子来?孩子是什么?大程的!”这位仁兄hold不住了,说话那个响地,把目光全部吸引过来。
梁璋到底是有气度,嘴角噙着笑,手里拿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我埋头吃菜,香椿全是女敕芽,吃起来那个香啊!薛探花站起来,给咱几个都倒满。孟愈坐在那里,那个拽啊,一副就是小爷说的,怎么着?
“这位兄台,一副书生模样,缘何说出如此鄙俗的话来?这女子重的是德,这容貌尤其以清丽为上。所谓贤妻美妾,妻子自然要姿容一般,然德行好,能持家的。难道要一个姿容殊丽的,这种女子可持不得家的。”一个书生对着孟愈开始教育起来。
“哼!什么清丽,什么媚色?一张皮就能定了一个女子的一切?”一个含了磁性的女声传来。蓝布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穿藕荷色交襟襦裙的丽子站了出来。这个女子微微有些丰腴,皮肤细白,脸上不抹胭脂就有粉色红晕,杏仁大眼,黑白分明,一管鼻子挺而直,嘴唇有些肥厚,却越发增加性感,那胸估计有DCup,身姿挺拔匀称,看那身高应该不下于我了,有肉不见累赘,只见动感。
小二走了过来叫:“少东家!”薛探花解释说:“这个是三元楼老板的独生女儿,三元楼老掌柜的如今身体不好,所以都交给了这个女娃儿了。”
“看上去不小了!”我说。
薛探花继续说:“是的!估计都快二十了,这位姑娘说,她不嫁了!自己又不是养不活自己,凭什么要嫁人看男子的脸色。她一心仰慕楚王妃,说天下她最佩服的就是王夫人了。”好一个事业型的女性。
“一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这位小娘子,我们谈的是正事,不是你这种闺阁女子能懂的。”那位张兄跟这位姑娘说。
“小女子的确是妇道人家,却从不随便说人是非。公子乃是读书人,却在人后说那不实之言!”那位姑娘不似,其他女子看见年轻男子就羞羞答答的语不成句。
“姑娘!”那张生想辩驳,却被那女子抬手示意制止,这个女子还是有些气势的。
“各位,一个月前,小店招待了一批从泉州来的客人……”她说的正是泉州的那群乡亲们,“众位公子,小陈大人在当地人的声望如此之高,难道不是一个能人吗?试问,当朝有哪位大人能让百姓当成自己的孩子的?再说说小孟大人,小孟大人的那句玩笑话不过是对一位已然有些耳背的老妪说的,不过是为了安一个老太太的心罢了!古人有彩衣娱亲,小孟大人难道不是在效仿古人吗?这对对子,还是有了上联才有下联的,这不分情境,劫了半句出来说事儿,跟那些坐在日头底下,乱嚼舌根的愚顽妇人有何区别?”众人频频点头。
她定了定对那位张生说:“公子,你当真知道真相吗?你说的那些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你自己编撰出来的?这德字何来?即便公子乃是状元之才,小店也不想再相留了。小二,将所有的房费都退给公子,让公子尽快搬出楼里。”
那张生脸色红了青,青了紫交替着,之后拂袖而去,说,不与妇人计较。
之后,她再屈膝一福说:“小女子僭越了,家里还藏着几坛清玉液,就算小女子赔礼了!”
我突然有找到知己的感觉,而孟愈的眼睛已经放光了。小薛童鞋在那里惋惜说:“可惜了,生在商贾之家!”
孟愈对着小薛说:“生在商贾之家又怎么了?能明白事理,处事磊落,这样的女子甚是难得!常说英雄不问出处,这巾帼女子也不必相问!”
我则直截了当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
这个时候小二给我们这桌也上来一壶酒说是他们少东家送的,梁璋拍拍我的肩说:“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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