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乐不知从哪抽出了个破旧的小算盘来,一笔一笔的算着帐。♀
“请大夫,二十铜钱,包药,五十铜钱,金创药,一两银钱。跑路费,怠工费,受到惊吓的精神损失费等等一系列……”
“算完了?”
柠乐点头,看他。
盛世点点头,说“笔给我吧。”将笔接过手后,盛世下笔时,柠乐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想来是扯动了伤口,但瞧他手下的毛笔却丝毫不曾停顿。
她想:这便是书上所写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了么。♀
将欠条对折收好,柠乐说“我去给你熬药。”这下,她却是不怕盛世了,悠闲悠闲的在旁边打起火炉。
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既生熟又艰难的……
盛世瞧着奇怪,挑挑眉说“你怎的不用火折子?”
柠乐转来,好奇的问“你有?”
“你上集市时没买么?”
“贵,买不起。”她很干脆的回答。
盛世嗤的一声,笑了。♀
柠乐丝毫不急,反正伤的不是他,需要喝药的亦不是她,她只要保证他能留着一口气给她银子便成了。
给盛世熬好了药,她抽了空在木屋周围撞撞运气,捡了些山药。
盛世勉强撑起身子,看着她像个小陀螺似的捡取着地上那些廉价的山药,大少爷似乎来了兴趣,从她篓子里拿出些许在手里玩,玩着玩着没了兴趣就随意的往地上丢。
柠乐不动声色的重新丢回篓子里,为了防止他再使坏,她头也不回的就往山下走,连句体贴的安慰话都不曾留。
只听他在身后很受伤的啧声道“没良心的小丫头。”
柠乐心道:她一不缺根筋二脑袋没被撞傻,怎么可能缺心眼的去对这个对自己存了杀意的人温暖关怀?
接连几日下来,柠乐每到中午时分,便请了大夫上山给盛世看伤,太阳落山之际便回家照顾母上与弟弟。
几日下来,盛世的伤势明显大好,尽管大夫说脉象依旧不稳。
这日,喝着药,盛世忽的好奇道“请大夫的钱你出的?”
柠乐摇了下头说“不。”
“那哪来的?”
“赊帐。”柠乐平平静静的说“那日我告诉先生,医好后你自会给他多多的赏金,原本先生是不答应的,不过……”
盛世眉眼一跳,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柠乐说“我将你的玉佩抵押给了他,告诉先生,他若医好了你,你必重有赏金。”
盛世下意识的往怀里模去,果然……怀中原本藏了玉佩的位置早已空了“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你睡着时。”
盛世慢腾腾的挪眸瞧她。
柠乐知道瞒不过,于是很老实的交代道“那日瞧你伤的重,怕睡的不安,于是往你药中下了点安眠散。”实际上是……那日此大爷杀气太重,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小命休矣,于是才往药中下了安眠散的。
闻言,盛世的目光立即落在了正在熬的药罐上。
“你放心,这次我没下药了。”柠乐说,表情认真“安眠散多贵呀,三个铜钱才那么一点,都不够用一次的。”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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