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抓药的宋雨欢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了鼻子,“谁在说我坏话?”
不同于宋妙音的怨天尤人和胡乱抱怨,宋雨欢的日子过的可是充实和滋润的。舒悫鹉琻
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锁在深闺,后来去了趟草原后,感觉在那一片最纯净的蓝天下将心灵洗涤的愈发宽广了些,而且现在每天固定时间到平安医馆诊脉,虽有些累,但是日子过的很是充实。
也确实,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现在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就算遇事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很容易的就哭哭啼啼的了。
因为宋雨欢的性子和善,所以旁边一个相熟的学徒打趣道:“哪儿能是谁在说坏话,宋大夫怕是着凉了吧?赶紧抓上一剂药现在就熬药喝了,要是让王大夫知道了可还了得?!”
宋雨欢莞尔一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可不是嘛!王大夫可是把你宝贝的很,哪儿舍得你有一丝不妥!”
“就是!快抓上一剂药,要是不够,还可以多抓几剂!反正是你吃,想来王大夫是不会心疼药材的!”
“哈哈,就是就是……”
周围传来善意的哄笑,宋雨欢有些羞答答的转过脸,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也确实,母亲懦弱又早逝,唯一关爱自己的阿姐走的也早,还好阿姐将她托付给了王夙,而王夙也是不负嘱托,将她照顾的周到不说,对她的关爱更是随便一个外人都能感受的到的,她自己身在其中,感触更深。
其实可以用简单的一句话来形容:王夙于她来说,不是母亲,更甚母亲。
话说殷子煜的事情算是解决了,那日街上派来接近宋雨欢的那个双儿的情报也工整的放在了桌上。拿起来看了一眼幕后操控者竟是那人,王夙有些不明,接近宋雨欢无非是想接近她对付她,可大家是同一阵营之人,而且手法如此拙劣,此番做法是为哪般?
其实王夙算是冤枉她了,那人派来的双儿手法其实并不拙劣,已然算得上是比较高明了,只是王夙早在费城就已磨练出了火眼金睛,一眼看破她的伪装,而且还半路杀出个年瑾天来。此番出师未捷,一是那人轻视王夙了,二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人算不如天算。
只是此时已经打草惊蛇,再想往进安插人手,只怕是不那么容易了。一直派人紧紧盯着的话,太不现实,宋雨欢身边的泠伊不是吃素的,而王夙的功夫也容不得他人跟踪。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收买宋雨欢或者她身边的人,只是她能想到的办法,王夙会想不到么?所以安插钉子一事,注定是要胎死月复中了。
不日后殷立清的出殡是由国师出面主持祭祀,后顺应皇帝要求,国师又主持了殷子煜的太子加冕仪式,此后卞国再无煜皇子,而是太子殿下。
朝中事宜算是彻底的稳定,殷子煜便跟皇后说想回一趟苗寨,自打多年前她领着年幼的殷子煜回了一趟家乡后,便再也没有回去过,所以皇后其实还是不反对殷子煜回去看一看的,只是当她听说了殷子煜要回去是因为王夙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又是她!
现在的影响力都这么大了,那么她和皇帝百年之后呢?
“人常说女大不中留,看来这儿大也一样啊!”皇后温婉的笑笑,对殷子煜摆了摆手,“去吧,我知道我是拦不住你的,回去后别忘了代我向你祖父母问声好。”
殷子煜走后,皇后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瞬间茶杯破裂,茶水洒湿了裙儒。美艳的脸上露出决绝阴狠的笑容,“王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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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医馆的后院内,冠如伞盖,花叶同放的重阳木下,长裙飘飘的宋雨欢正在树下忙活着什么。
素白色的长裙仅在裙幅下边一、二寸的部位缀以一条花边,作为压脚。腰间有很多细褶,行动辄如水纹,每褶都有一种淡淡的颜色,微风吹来,色如月华,宋雨欢这一身“月华裙”,正是时下女子最时兴的装扮。
泠伊依旧一身劲装,走到宋雨欢身边,“小姐,主上说今日便不来平安医馆了。”
宋雨欢捡起一株正在阴干的药材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呆呆回头,问道:“怎么回事?”
泠伊咪咪笑:“听说今日是在收拾行礼,明日就要出发了。”
“出发?是去苗寨吧?”
泠伊点了点头,得到肯定答案的宋雨欢欢欣得差点儿跳了起来,“太好了!我也要去!最近早就不想憋在邺城这个气闷的地方了!”
“可主上说不带你去的……”
“我可不管!”宋雨欢扔掉手中的药材,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就要回宋府收拾行囊,那份儿急切,仿佛王夙现在就要扔下她走了似的。
王夙要去苗寨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光是看书中的描写就已经对那个美轮美奂的寨子充满了好奇和向往,而且还跟勤劳的小蜜蜂似的,进进出出的为此还做了不少功课和准备呢,如今王夙要是不带她同去的话她是怎么也不会依的。
泠伊失笑,摇了摇头,果然跟主上说的一样,一听见又能出去玩了,宋雨欢开心的像是个小孩子。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宋雨欢回去宋府就只是拿了老早就准备好的两大包,扔上马车后兴冲冲的朝着云来山庄驶去。
进了山庄后还未抵达会客厅,就听见厅里传来小蝶娇媚的笑声:“哈哈,看吧,一炷香还未烧完呢!你输了,快快拿钱来!”
宋雨欢虽然跟着泠伊学过些拳脚功夫,可拖着这么一大包依然吃力的很,跟泠伊两个刚刚拖着两大包行囊进门,汗还没来得及擦就看见施夫人撇着嘴将一张银票塞入小蝶手中。
“哇,赌注这么大!你们赌什么了?”宋雨欢虽没看清银票的面额,却也知道这赌注绝对不低,要知道,银票的最低面额也是五十两呢!
施夫人悻悻的看了宋雨欢一眼,“赌的还不就是你!”
“我?”所以吃惊的指着自己,看向坐上掩嘴偷笑的王夙,“姐姐,她们赌我什么?”
王夙眨了下眼睛,“她俩赌你听到消息后多久会抵达山庄,不愧是一起去过天山的,还是小蝶了解你,她赌一炷香的时间,而施夫人说你至少得半个时辰后才能抵达。看吧……”王夙的下巴朝案上放着的香炉扬了扬,那柱香才刚刚烧完,“小蝶赢了。”
被人拿来赌钱的宋雨欢不高兴的撅起嘴巴,“你们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很简单。我们都说好了的,泠伊掐好了时间申时告诉你消息,然后我们这边申时开始计时……”小蝶哪里是缺钱的人,此时却是故意为了气施夫人,将银票小心翼翼叠好揣进怀里,头也不抬的解释道。
解释的如此清楚,宋雨欢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她们这是拿她寻开心呢!
只是王夙她不敢怪罪,小蝶她打不过,施夫人现在输了银子事小,丢了面子事大,她不敢去捋老虎胡子,说来说去貌似身为婢女的泠伊最好欺负了。宋雨欢旋即小手叉腰,力竭想表现出很凶悍的样子来,只可惜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花猫,“好啊你个泠伊,竟然连你也合起伙儿来骗我!”
泠伊没理宋雨欢的训斥,转身跟施夫人摊开手心,“快快,你又输了,掏银票来!”
施夫人撇撇嘴,很不满的拿出一张银票,然后塞进泠伊手里,看向宋雨欢的眼神更加的幽怨了!
宋雨欢直觉,她们肯定又拿自己打赌了,“这次又赌的什么?”
泠伊拿起银票,开心的冲宋雨欢扬了扬,“我赌你知道我们拿你做赌注后你只敢质问我一人!看吧,我赢了!”
宋雨欢当即板下脸来,泠伊忙笑道:“别生气,我可以将赢来的银子分你一半!”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宋雨欢当下把嘴撅的可以挂一排油瓶子了,将目光放下王夙身上,不知从哪儿挤出几滴眼泪,泪眼汪汪的瞅着王夙,“姐姐,你都不帮我做主,竟然也拿我寻开心!”
没想到此时王夙也朝着施夫人伸出手来,施夫人很自觉的放了一张银票在王夙手上,只是看向宋雨欢的眼神简直幽怨到了极点了!跟从小进宫一辈子没见上皇帝面儿,最后变成老妪被遣送出宫的老宫女似的。
不等宋雨欢问,王夙率先开口为她解惑:“我赌的是你知道了泠伊也参与了赌注后一定会让我帮你做主的。嗯,平白得了银子的感觉真好,怪不得有些人沉迷于赌博无法自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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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们太过分了!呜呜……”宋雨欢撇着嘴,飞奔出了大厅。
小蝶看了一眼泠伊,“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刚才的表情真的是太可爱了!”
“哈哈,绝对有!”泠伊止不住点头。
她俩笑的开心,王夙却是无奈扶额,“可爱是可爱,只是一会儿你们谁去哄她呢?”
小蝶跟泠伊两人非同一般的默契,指着对方说道:
“她!”
泠伊看着小蝶,耸耸肩,“毕竟她是我的主子,如果她把脸一板,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还是交给小蝶姑娘好了!”
“让我去哄小姑娘?”小蝶摊开双手,一阵娇笑,“我只会哄男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将视线转移到王夙身上,王夙哪里会不知她俩打的什么主意,脑袋一仰,视线落于高高的房梁之上,你们爱干嘛干嘛,跟我有关吗?
二人撇撇嘴,坐上的这位咱惹不起,总有个惹得起的吧!旋即同仇敌忾的将视线转移到施夫人身上。
见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噗哧”一声,一连输了三次钱、皱着一张苦瓜脸的施夫人此时竟气极反笑,“怎么,我都输了这么银子了,还让我去哄她不成?”
“对!谁让你那她打赌了?”
“你们没赌么?”
“我们赌了,可是你输了呀!”
“哪有你们这样不讲理的?”
“……”
“……”
三人在屋内吵得热闹,宋雨欢却是在山庄的九曲回廊下忿忿扯着花瓣,貌似她能蹂躏的也只有这些不会反抗的花瓣了。灿若云霞的花瓣此时散落一地,宋雨欢的脖子伸出去是望了又望,都这么久了,她们谁也没来哄自己吗?呜呜,真的太坏了!
“干哭没眼泪,心上打主意!”
宋雨欢听到声音一抬头,来人竟是施夫人。确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哭鼻子了,此时被施夫人说破心事,当下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吸吸鼻子,瓮声道:“谁说我没掉眼泪了……”
“好好好,你掉眼泪了我的小小姐,那咱是不是该回去吃晚饭了?”
刚才还拿我开涮呢,这么简单就想哄好我?宋雨欢别过脸,“我就不!”
施夫人苦笑,对付这种别扭的小姑娘,看来是非出绝招不可了!
靠前一步凑到宋雨欢耳边,压低嗓子说了些什么,宋雨欢本来没精打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猛的一顿点头,最后不等施夫人招呼,她自己就攀上施夫人的胳膊,甜甜道:“咱们快回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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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有修改,建议重看一下。
深深的米阿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