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女子清冷的声音缓缓吟诵。
“姑娘可是在等人?”及笄问道。
女子看着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等的人,永远不会再来了。♀”
她的眼中是一种洞穿世事的清明和了无牵挂。
忽然,她的声音变成了詹卉秋那沧桑落寞的声调,急切的否认:“不,不会的,西伽红豆已经开花了。”
她摇摇头:“三姐,你醒醒吧,他已经死了。”
她看着两人,无奈的说道:“看到了吧,我的三个姐姐和我都在同一个身体里面,有时候,难免会有些拥挤。”
“三个姐姐?”
“我的大姐叫詹卉春,性格自由散漫,二姐詹卉春,性情沉静,三姐詹卉秋,刚刚你们看到了,而我,叫詹卉冬。♀”
“可是,你们怎么会?”怎么会在同一个身体里面。
“其实我也不知道,突然一天醒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突然多了几个姐姐,开始还是听不习惯的,后来慢慢熟悉了,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看得出来,詹卉冬才是对这个身体具有实际控制力的人,其他的几个,更多的是残存的片面的。
及笄听父亲说过,有时候疯掉的人会不自觉的变成另外一个人,做的事情和之前大相迥异,如果詹卉冬是疯的话,那似乎,也疯的太厉害了,疯出了三个不同性格的人。
她看向詹卉冬的眼神中新增了佩服。
女子缓缓说道:“我这一生,已经过去大半,再也没有什么牵挂,只是有件事,一直在我心中放不下,如果两位出去,可否帮我达成这个心愿,那我此生,就是死也无憾了。”
“姑娘请说。”辜君浩尚未开口,及笄已经热烈的答应,她最是看不惯别人的请求。
詹卉冬看了及笄一眼,及笄眼中的真诚炽烈而坦荡,这样的眼睛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她轻轻咳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女儿,尚在襁褓时,就和我失散了,我这一生,苟延残喘,也没有真正的尽过母亲的责任,或许,这一生,我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她了。我想,如果有一天,你见到她,请将这个匣子交给她。如果她问,就请告诉她,这是,这是她死去……的母亲留给她的。”
及笄的手停在半空,疑惑的问:“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亲自给她呢?”
“那个地方,终其一生,我都不会再踏入半步。”詹卉冬冷冷回答,眼里充满了恨意。
及笄见她不悦,便问道:“那您的女儿叫什么呢?”
“我的女儿出生不过数月我就离开那里,在那之前,她姓詹,闺名翠翠,她的耳背后面有颗红痣。”
“詹翠翠?”及笄惊讶的重复。
待到她将自己如何在净潭外救了詹翠翠和詹尧,以及他们如何出了邵梦城一说,詹卉冬长长出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