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道:“贫僧曾经受业于白马的庆苦大师,学成之后,也有幸拜会过德惠亲王,亲王曾经许下老僧一诺。♀”
赫连柔面色一僵:“大师是想挟宠而骄?”
德惠亲王是赫连柔和赫连景麒的亲生父亲赫连晖即位前的称号。
“老僧不敢。”玄空话是如此,眼睛却是毫无惧色一片澄明的看着赫连柔。
赫连柔想了想,拍拍白象,转头向木车走去。
下面的对话清清楚楚的传到及笄耳中:“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她喃喃自语。
她想起他眼中的生意和执着的神色:“他,他是要去拯救锦阳的啊……”
司徒宇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什么不可能?”
及笄心乱如麻的摇摇头,继续抬头看着。
赫连柔到了木殿旁,利落的翻身下马,身形娇柔而美好,一闪身进了门。
过了很久,都没有出来。
太阳渐渐高起来,越来越高,无遮无挡的笙善寺,或者说映蓉城散发出奇异的味道。
玄空的额角渐渐沁出了汗珠,他毕竟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了,这样的暴晒难免有些力不能支,大弟子祖静一直留心看着师傅的一举一动,此刻不由低声道:“师傅,不如到大殿等候?”
玄空淡淡回答:“不必。”
说话间,赫连柔已经从木殿中出来了。
她的眼里闪着奇异的神色,长长的面巾垂到脚踝,随风而动,仿佛随时都会飘落下来,惹人遐思。
赫连柔径直来到玄空面前。
她安静的看了玄空好一会,道:“哥哥提醒,我这才想起,小时候确实有一位大师到府上做客,听说,还给我和哥哥各自占卜了一卦呢。那个时候大师没有解签,只留了几句偈语,不知道现在可还记得。”
玄空静静转着佛珠:“公主那时尚幼,贫僧不过是顺口一提,这世间诸事,都自有玄机,如何能够简单便参透。”
“大师不肯说,也罢。总之也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哥哥要我来告诉大师。既然父皇曾经应允了大师,而白狮佛祖也向来善佑他的圣徒,大师所想可以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大师可以证明,这笙善寺确确实实供奉的是我双狮国的白狮佛祖,他的信众自然是可以网开一面的。但是……”她话锋一转,带着咄咄逼人的锐利:“大师既然是双狮人,是家父的好友,哥哥也要我问您一句,在双狮,大师的所作所为算不算得上背弃好友?”
祖静站在一旁,忍不住出口:“师傅是为了黎民苍生,为了阻止你们滥杀无辜,如何算得上背弃好友。更何况,本就是你父皇答应在先……”
“祖静。”玄空阻止弟子继续说下去,“你还是如此急躁。为师的教诲可都忘了吗?”
“弟子不敢。”祖静忙敛声回答。
玄空道:“我身后的白浮屠塔里藏着白马寺的圣物和佛经,它们可以证明笙善寺的身份。赫连公主说的却有道理,这因果轮回,天理昭昭,法理易逃,心结难解。贫僧也要劝女施主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而手上的佛珠,已经尽数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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