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他完全不给她抗拒的机会。“尽管我们的婚事出了点小纰漏,但这一点都不影响我们的夫妻关系。”他眸中银光闪动,冷冷的微笑又在他嘴边扬起:“小娘子,还不赶紧收拾行囊?”
“你……”好个野蛮人,简直是无法无天!“皓骞,你就任由他们这样为所yu为?”
“柳姐姐,我知道这样让你感到十分为难,可是懿旨就是懿旨,无法抗拒啊!”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她也不是该嫁过来的那个新娘呀!
“你就别担忧了。”不知此刻柳缎儿心乱如麻的皓骞连忙安慰道:“好歹我大哥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你跟着他是不会吃苦的。”
“皓骞啊,你怎么还听不明白,我不是怕吃苦,而是……”原本她还想争辩,可是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统统咽回肚子里去。
反覆思量,易南天死而复生,已经够不可思议了,倘若这会儿她再把自己真实的身份说出来……这、这不岂不是罪加一等,天下大乱了吗?
此刻她真是无语问苍天啦!
“不,我不能跟你们走!”无论如何,死咬住真相很重要,死赖在镇国将军府更重要!“我、我更不能就这么离开,这太荒谬了!”我这就去找婆婆讨个说法,我就不相信她会允许你们这么做!“
结果,柳缎儿才踏出一步,忽觉颈间一阵,旋即眼前一暗,当场厥了过去。
“大哥!”易皓骞错愕地喊道。
“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将昏厥的柳缎儿扛上肩头,易南天极其冷酷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易皓骞,冷声道:“包括你。”
就在这当儿,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姐,姑爷,你们还没睡下吧?这几天天冷,我给你们抱来一床被子,是我刚用炭炉烘过的……”
才刚将房门推开,为主子们贴心带来一床暖被的小翠随即撞见这令人惊愕的一幕。
“呃,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惊愕的目光逡巡着,她发现其中一名陌生男子的肩头上还扛了个人,那是……
“小、小姐?”这下可把小翠吓坏了。
她抛下双臂中的被子,立刻就要冲上前能救人。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把我家小姐带到哪儿去?还不赶紧把她放下来!我可要喊人了啊!”小翠既惊恐又气急败坏地叫道。
“小姑娘,如果我是你,我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这时,另一名男子微倾身子笑看着她,目光却是森寒的,仿佛她只要胆敢喊一声,他立刻就会出手拧断她的颈子。
“小翠,你别嚷嚷,先听我解释……”为了不伤及无辜,易皓骞打算为这混乱的情况好好解释一番。
但小翠仍心急的直嚷道:“眼下都火烧眉毛了,姑爷还考虑个啥呀!等姑爷解释完,小姐就要让贼人掳走啦!”
说完,她嗓子一扯,旋即朝屋外大声喊了起来。
“来人啊!不得了啦!府里闹贼啦!快来人呀——”
但不知为何,她喊了老半天,整座府邸的人却像是睡死了一般,丝毫无动静。♀
正觉诡奇的当儿,又见两道黑影倏地腾空而至,恰恰与她打了个照面。
“好哇!又来两个帮凶的?”这还了得!
不过,她还来不及发出半点声响就叫人点住了哑,然而这还不是令她感到最心惧的,因为下一瞬间,她看见姑爷竟向扛着小姐的男子说了一句相当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大哥,你们赶快离开吧!府内一切我会善后。”
就这样,数名男子带着柳缎儿,一阵风似的便跃上屋顶,转眼间消失在黑夜中。
寂静的夜里,除了几声被惊醒的野鸟振翅飞去以外,只有达达的马蹄声不断撼动着柳缎儿一刻剧烈跳动的心。
约一个时辰之前,她在迷迷糊糊中醒来,让她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辆疾驶的马车里,并已被带往一处人迹罕至的林野中。
幽静的林中诡秘难测,远处各种野兽的叫声此起彼落,车窗外的树枝像是满天乱舞,在月色的映照下,犹如一个个大张着十指不断向她飞扑而来的妖魔鬼怪。
陡然,一阵由远而近的恐怖狼嗥,就在车窗外不远处扬起,那叫人寒到骨子里的声音,令她也跟着在心底害怕的尖叫着。
就这样独自被困在马车内,柳缎儿不用确认也能够明白,那繁华的长安城已经离她好远、好远。
正当她神色惨然的心忖,不知自己的命运将如何,充满恐惧与不安时,车窗外传来几道交谈声。
“头儿,前面就是狼嗥谷了,咱们还继续往前吗?”
不待易南天回应,一名壮汉抢着说:“还是改道吧!那姓嵇的小子与咱们八字不合,平常时候也就罢了,要是让他发现了咱们这会儿人单势孤,弄不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第2章(2)
听到这儿,柳缎儿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前方有村落就表示有人,既然有人,一定就有正义之士愿意对她伸出援手,想到这儿,柳缎儿再也按捺不住,趁马车渐渐缓下的瞬间钻出车窗,不顾危险地跳下马车,就这么头也不回,拔腿就向前跑。
她就像受了惊吓的小鹿般,只管没命的往前奔逃,不小心跌倒了,她努力地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如此反反复复奔逃了十来步,却意外发现身后完全毫无动静,甚至没有人出声呵斥。
这让她心中惴惴不安,不由得停下脚步,愣愣的回头看去。
几名男子依旧驻足原地,脸上都带着一抹从容的笑,除了戴着面具的易南天,其余的人皆像等着看好戏似的盯着她,纷纷猜测她会在第几步时跌破额头、摔断脖子或扭伤了脚。
“再跑啊,怎么不跑了?”其中一名身高超过六尺的大汉狞笑着问,长相之凶恶,是她前所。
“柳姑娘,前面是个山贼窝,那儿的凶神恶煞平日抢男霸女,无恶不作,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先前与易南天一同闯入府邸的男子语气温和地向她示警,但说出的话却跟恫喝差不多。
“易当家,你跟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就凭她那一点儿脚力,还不到狼嗥谷就让林中的狼群给撕了!”而且血肉模糊。
“狼?”
“前方便是狼嗥谷。”易南天冷酷的看着她,朝她伸出一只手,沉声命令道:“过来。”
“我不要!”
“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狼。”他没有发怒,但眸光已转为冰冷。
“那又如何?”柳缎儿故意向他挑战,一步一步往林子里走去,边说边嘲讽道:“我眼前就是一群恶……”
怎知“狼”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群野狼即在远处嘶鸣,呜呜的长啸听来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就在她窝囊地心忖,要不要就这么抛开面子乖乖认输回去算了,一道黑影忽地从她眼前窜过,吓得她当场尖叫,一转身便直扑易南天怀中。
猛然被撞了一下,易南天痛楚地闷哼了声,望了望怀中浑身哆嗦的她,发现她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小嘴更抖呀抖的直打颤,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惊恐地瞪着他。
“这,这片荒山野岭真……真的到处都是狼?”
“你不是不怕吗?”唇角轻扬,易南天似笑非笑的揶揄眼神道。
“我又没说我怕,我只是……”
她正否认着,他已经横抱起她,将她稳稳安放在他的坐骑上,接着身手俐落的翻身上马,紧贴在她身后坐下。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使她略微瑟缩了一下,而她这细微的动作让他倏然扬起浓眉,轻声笑了起来。
“可是你怕我。”而且还不止一丁点。“打从在镇国将军府邸起,你就没敢瞧过我一眼,是不是怕我把你给生吞活剥?”他点出一个事实。
忽然被他道出“心声”,柳缎儿不禁羞得脸上发热,口齿不清地反驳,“谁、谁说的?我才不怕你咧!我只怕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所作的一切决定。”姐夫绑架小姨子,怎么想都很荒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