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酱,找了你老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啊。”**子的声音适时出来,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感谢他为我解了围。
“怎么了?”我顺势走了过去。
“老爷子要和你说几句话。”他搂着我的腰装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于是我便轻轻巧巧地跟着他开,至于他爷爷在我耳边究竟念叨了一些什么,进了左耳便从右耳出去了,什么都没留在心上,这个晚宴,自从顾睿出现之后,我便过得浑浑噩噩,好不容易扯着面皮挨到结束,便和子裴回了家。
“兮兮,你该不会看上沈家那个小子了吧。”坐上车,他一脸的八卦氛围。
我只是烦心地揉了揉额角:“怎么,哥哥有何指示?”
“指示倒是不敢,就是一个忠告,我听闻他男女通吃,别到时又栽跟头了。”
“唉,如果他真的愿意娶我,没准我们倒是能够夫唱妇随郎情妾意地过上一段美满的日子。”**子对我够温柔够体贴,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向来是有求必应的,而且他喜欢的又是男人,便省得我争风吃醋,捕风捉影,而且他们家和莫氏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而且还能够相互帮衬。
“兮兮,你莫不是今天看见顾睿和君子兰貌合神离便吃醋了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貌合神离了?”
“难道非得要我说他们浓情蜜意你才开心?”
“……”
12月,雾霾,浓重的烟笼罩着整个城市,看不真切,只余雾里看花。微弱的阳光怎么也撕裂不了这层层叠叠的雾水,反倒衬得这个天地更加地朦胧,连冷冽的风都刮不走这层纱布。一呼吸,仿佛粒粒的灰尘物质往呼吸道竞相奔走,铺天盖地而来。走在大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各个都戴上了如防毒面具般的口罩,只剩两只眼睛暴露在各色尘埃中,扑闪扑闪的。放在桌台上的玫瑰花好像也被这满天满地的白色附上了一层灰烬,白涂涂的,饱受摧残。
微博上的搞笑段子尽是从雾霾入手,硬生生地拆散了原本可以在一起的情侣。
手指在挂满水汽的玻璃窗上胡乱地拨弄着,划来划去,却发现只余下满满的“睿”字,时大时小,如同一只只荷鲁斯之眼,悲悯地看着我。心中不免一阵抑郁,随手抹去这些方块字,我拎起一个手提包,便驱车去又紫新开的一家面包店,我向来佩服她的勇气,辞掉了月收入颇高的工作,找到了自己最为心仪的职业—面包店的烘焙师。
“每天看见这些松松软软的食物在我的手下出炉时,心情就会变得无比地愉悦,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自己是被需要的。”她时常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象对我说。
反观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多,比如,开一家书店,开一个咖啡馆,或者是开一间花店,但是,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等到真的想去做时,总会为自己找这种那样的借口,拖到后来,一事无成,于是便只能正正经经地做一个莫子兮,每天奔波在那一栋象征着地位与金钱的大楼中。最近与葳蕤春庭合作地还算是顺利,姜晟蕤看到那一只快要成型的蛋壳时,很是开心地打了50,的款项,财务长那颗地中海脑袋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毕竟,最近莫氏因为莫mall的案子,现今流很是吃紧,但是外公,却还是为了让我扬眉吐气一番,说服了各位董事,接手了葳蕤春庭的项目,我在思索,是不是再过些时日,也该到了我估价而待,卖的一个好价钱的时候了?然而子裴得知我这个念头时,却是像打量一颗白菜一般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番,然后很慎重地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按猪肉价来算计的话,或许要比你的聘礼更多些。”于是我使出一个排山倒海,一口气把他给轰走了。
处理完手中的事情,我决定早退一回,于是便模下了楼。
打开远光灯,此刻的射灯好似遇到了化骨绵掌,光线被源源不断地化解,怎么也看不见一米开外的景象,我只得小心翼翼地沿着白色的线,似乌龟漫步,温吞吞地向前开去。以此刻的速度,就算是撞上了,也不过是刮掉一层漆罢了,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打开cd机,卡百利的dyinginthesun环绕在车子中,
doyouremember
thethingsweusedtosay?
ifeelsonervous
whenithinkofyesterday
howcouldiletthings
gettomesobad?
howdidiletthingsgettome?
likedyinginthesun
likedyinginthesun
likedyinginthesun
likedying
心情不好的时候,最糟糕的就是莫过于听一些伤感的歌曲,尤其是当歌词契合此刻的心境,那寡情的声线切割着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共鸣出了一曲爱情剧终。
勉强将车停在四四方方的停车位上,我推开又紫的面包坊,一股女乃油味和鸡蛋混杂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细腻而又款款情深。
“我真是爱死你这个地方了!”月兑下大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只想把这种味道存档在心中,让它绕着我的身子旋转三周天。
“想要吃什么?”显然,在这种严重的雾霾天,除了我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人,大家都躲在屋中,不乐意出来觅食。
一头乌黑的发丝被藏在白色的帽子中,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虽然没有脂粉的气息,却怎么看怎么动人,原来面包的香味比香水味更容易吸引人。
“提拉米苏,谢谢!”
我最爱的就是她的招牌—提拉米苏。“它以espresso的苦、蛋与糖的润、甜酒的醇、巧克力的馥郁、手指饼干的绵密、乳酪和鲜女乃油的稠香、可可粉的干爽,只用了不到十种材料,把”甜“以及甜所能唤起的种种错综复杂的体验,交糅着一层层演绎到极致。”有一次,我站在她的制作工坊,看着她手中的提拉米苏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工序,最后成型为一枚方形的小甜点,又紫满脸梦幻地向我展示着甜与苦层层交织的tiramisu。
“带我走。”她把一耳纤细的小银勺和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甜点放在我面前,转身去磨起了咖啡。
“生生,他要结婚了。”她端了两杯咖啡袅袅娜娜地走过来,脖子上挂着的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在吊灯下折射出绚烂的光点。
“他就像是一只蝴蝶。”又紫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中捧着咖啡杯。
“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撇了撇嘴巴,不以为意。
“不,蝴蝶只认识蓝色。”转瞬便成了无法抹去的落寞。
咖啡壶咕嘟咕嘟地在一旁兀自自言自语,冒出一团带着香味的薄烟,少女的心事,缭绕不散。
啜了一口,苦涩在舌尖散开,顺着喉道旋转而下,依次绽放开粒粒莲心。不管加了多少的女乃和糖,还是消散不去苦滋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不管说什么,都是一些顶不上任何作用的废话。
雾霭还是那么浓重,“不要为了那种人渣伤心,不值得。”憋了半天,我才套用了子裴当初安慰我的话,干巴巴的。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一点都不吃惊,只消这么平平静静地度过就好了,只是,心有时还会止不住地疼。”她虚笑了一下,脸上浮出白色的粉,如同漂着一块浮木。
“男人都是王八蛋,但是,可悲如我们,还是不得不在这里面挑出一个比其他好一些的王八蛋。”我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哈哈,我卑微的尘世之花马上可以摘除,谁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她的笑声仍旧是空落落的。
寂静中,只有enya的onlytime在填充这个面包坊。
andwhocansay
ifyourlovegrows
asyourheartchose
—onlytime
whocansay
whyyourheartsighs
asyourloveflies
—onlytime
andwhocansay
whyyourheartcries
whenyourlovelies
—onlytime
又有谁能说出,
是否爱之成长,
如心之所愿,
--唯有时光。
谁能说出,
当爱已飞走,
你的心何以叹息,
--唯有时光。
又有谁能说出,
当爱已成谎言,
你的心为何哭泣,
--唯有时光。
无怪乎人们常常说,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大师,让我们把一切尽数交给时光就可以了,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伤心与失落,都会被一段时光细细抹平,然后再铺成上一层痂,在外人面前我们仍然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女子,每天蹬着高跟鞋,画着精细的妆容,挎着小巧的包,在繁华的街上留下不灭的笑声,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当月兑去衣物躺在床上,才会感觉到那层痂中蠢蠢欲动的伤感,无处遁寻。谁能说出,当爱已飞走,你的心何以叹息,--唯有时光。
天色渐渐暗下来,下班的人潮被时光裹挟着向各自的目的地奔走,步履匆匆,来不及歇一歇,看一看此刻璀璨的霓虹灯折射出这个城市的光怪陆离。
“又紫,我们去酒吧。”我抄起椅子上的包,不由分说地拉起她。
“唉,我的工作服还没有月兑呢。”
顾不得保持淑女形象,我一把月兑下了包在她身上的白色衣服,淡扫蛾眉,便驱车去了一家子裴常常向我推荐的pub,幸好,华灯初上,这时的雾也没有那么浓,微带着丝丝的泥土气味。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喝上一杯酒,以此来消磨我们之间那种无名的哀伤。
“bloodymary。”我懒得翻酒单。
“b52。”
“这款酒很烈的哦。”我对又紫眨眨眼睛。
“这样才能让我醉生梦死。”她掏出一包esse,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我。
我伸手接过那一根细长的烟,取出zippo,翻开盖子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叮”,背后是酒吧嘈杂的音乐声。
“好一个醉生梦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薄荷的清凉味蛰伏在肺叶中,蠢蠢欲动。“传说在午夜时分独自一人走入进入黑阒的浴室,除了点燃一支蜡烛之外不开任何一盏灯,用口红写上那个你想要诅咒的那个人的名字,然后默念三次ibelieveinmaryworth,你就可以达成黑暗的心愿。”
“致命游戏。”b52燃着暗蓝色的火焰,把她的脸划分成两块,一半明亮,一半阴暗,犹如画了半面妆。
“是呀,谁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我端起面前的血腥玛丽,喝了一口,番茄味中带着略微的咸味,犹如血液的味道,不知道李·克斯特伯爵夫人为了永葆青春而喝少女纯洁的血液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听着好像很有吸引力的样子,不管是诅咒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功。”她举起酒杯,遥遥向我致了一下意。
“只是代价未免过于惨烈。”我半眯起眼,听着台上一个年轻的男子唱着一首《魔鬼中的天使》: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让我笑到最后一秒为止
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让恨变成太俗气的事
从眼里流下谢谢两个字
尽管叫我疯子不准叫我傻子。”
木吉他清澈的声音如一道泉水,漱漱地流过,顾睿,你真的是魔鬼中的天使,让我连恨都只能说成谢谢。
后来,又紫和我索性点了一支mouton红酒,12,的酒精在沸鼎的酒吧与血液汇聚成一条看不见的暗流,在身体内奔走,五彩的灯光如同催化剂,所有刻意压抑着的感情在一刹那间崩塌—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为什么偏偏是我的母亲呢?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非得加诸在我和他的身上?
“顾睿啊,顾睿,为什么你叫做顾睿呢?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也许你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姓莫了。”当手机的那一头传出顾睿熟悉的“喂”时,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着话筒一顿狂轰乱炸。有些事情是要发点疯才能做出来的,只是发了疯,真的接通了他的手机,说出这句话后,酒精所能提供的支持瞬时烟消云散,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只能怔怔地握着手机,忐忑地等待他的回答。如果他说“生生,别闹了。”那么我立马把他拉入黑名单,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打扰他,如果他说“好”,那么我立马驱车去接他,大不了把他抢入莫氏,想来外公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手机壳子微微发烫,我喘息着,红酒绵长的后劲此刻正顺着我的血脉吞噬着我的神智,一分一分地入侵,毫不怜惜。
“小姐,有空一起喝一杯吗?”身边挤了一个我看不清面貌的男子,他拉了拉我的手。
“竖子无礼!”我迸尽全身的气力,手却在他的拉扯下控制不住,面前的红酒撒了一桌,手机可怜地瘫在一堆污酒中,我伸手捞起来它,贴在耳边,电话那头的顾睿始终不曾将一句话。
“顾睿,你到是说话啊。”泪水蓄满了眼睑,怎么止也止不住。
我按着home键,却发现始终是黑屏。
“哥哥陪你说话,不急不急。”那个讨厌的油头粉面的声音在耳边不屈不挠,已斜过了半个身子,我想起来了,是他扯了一下我的手,顾睿没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我抡起桌上的酒品就往他身上砸。
“他妈的,臭娘们,给脸不要脸,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男子愤怒的声音参杂着喧闹的背景音乐,如同一只嗡嗡的苍蝇。手很疼,如同被一个机器狠命地搅着。
“你干什么啊,放手!”又紫着急地拖着我的另一只手。
我的身体在两个人的拉扯下,彻底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不知所云。
那天橱窗中的模特兀地出现在我眼前,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射灯下左右摇晃,如同随波逐流的扁舟,飘忽不定。
“放手。”一个熟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手一挥,便卸去了左手的疼痛。
被扶出酒吧的时候,凉风迎面而来,发热发胀的脑子瞬时清醒了不少。
“一个女孩子家在酒吧撒酒疯算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夜风中,那抹声音还是那般的炎凉。
“我知道,你最讨厌女人进酒吧,最讨厌她们借着酒精撒酒疯,可是,干卿何事?我有必要讨你喜欢吗?”我理了理散乱的头发。
风吹起高显的衣角,在流光中飞舞,可笑,以前都碰不上面的,现在却连连偶遇,只是我现在满心装着的早已不在是他。
“生生,何必呢?为了那种人。”
我抬起一双麻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是如从前在一起时那般看着他,斜飞入鬓的双眼,挺拔的鼻梁,一根根向上竖起的发丝,如夜魅一般噬人心神。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况且在这一条路上,你是先锋,所以记住,你并没有资格去说顾睿,当初你不也是为了身外物和我分手的吗?而且你做得更绝,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最后……最后……”真可悲,说好要忘记,说好要大度,现在却生生地演变成了讨伐。
沉默如影随形,化作了贴在身上的薄膜,与骨血相溶。
整了整衣角,发现又紫不在身边,于是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发现黑色屏幕中一张女鬼的脸,眼妆早在泪水的冲刷下沟壑纵横布满两颊。掏出湿巾使劲地擦了擦,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又紫打电话,按了几下home键,那个熟悉的界面却怎么都不会出现,想了想,原来在酒吧中红酒顺着充电源的口子入侵了电池,估计已经可以报废了吧。
我怒从心中来,多天以来聚集的怨气在此刻完全地爆发,狠命地将手机摔在一格一格方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高显却是连眼睛都不曾眨巴一下,还是如磐石一般站在我面前。
“生生……”他无力地抬起手臂,手指尖碰到我的**在空气中的胳膊,有些粗糙。我不动声色地侧了个身子:
“还没恭喜你,终于娶得美娇娥。”
终于,那一支素白的手垂下,蜷成一只握紧的拳头:“其实,我并不爱她。”
“如今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该不会真的还没有忘记我吧?”我欺近他的身,如罂粟花般散发着毒恶的气息,“高显,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万一,传进了未婚妻的耳朵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利,毕竟,那上百桌的酒楼还是要靠着她的,对不对?”
“生生,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早已是无耻的代名词了,其实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背负如此的命运,恨我的父亲,看着我就想是看着一个联姻的工具似的,哪家有钱,就把我往哪一家塞。”
“你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个本钱,不是吗?”我朝着他喷出一口浊气,“那些个小姑娘哪里是你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你哄到了手,乖乖地把心奉上,任你驱使,所以你才可以踩着她们一步一步往高处爬,好像那个叫衣衣的女人家境很是不错,所以,就收了心,和别人好好过日子吧,毕竟,有好几家上百桌的酒楼呢,算的上很富裕了是不是?”我有心挖苦他,每一句都是当年他对着我说的,“当然,比起莫氏来是差了很大一截,但是,我相信,以高显你这般的手段和能力,借助她家的平台一展身手,肯定能取得不俗的成绩。想来过不了多久,在某个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地方,子渊见着你还得恭敬地喊你一声高总呢。你看,这样多好,你之前总是向我抱怨空有一番经纶,却是得不到一个伯乐来视你这匹千里马,先下好了,妻子有了,伯乐有了,连上千万的资产也这般唾手可得,岂不是其美两全?而且,她这般漂亮,你带在身边也是很有面子的不是?”
我想我真是喝醉了,竟然能对着他说出那么多的话,连嗓子都哑了。
“生生,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那么地混账……”
“不,我应该是感谢你的,如果没有你狠狠捅过来的那一刀子,我想到现在我还活在你给我编织的美梦中,或许是我一厢情愿书写的剧本,也不会知道有一个骑士,曾这般深情不悔地守护过我,所以,我想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吧,因为,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中,我竟然是深深怀疑着的,所以,现在好了,终于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你说,是不是我的执念太深,所以老天也看不过了,他替顾睿找了一个可以甩我千百条的街的女人。”
“你呢,高显,你怎么也来酒吧,买醉?还是想要寻找刺激?”瞬间觉得自己说得多了些。
“在你心中,我竟成了这般不堪的人吗?也对,我曾那样对待过你,你这么看我也是应该的,”他自嘲地撇了撇嘴,“你和那个女孩子进了酒吧的时候,我正好在对街看见,于是便鬼使神差地跟在你们身后进去了。”
“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竟然有这种喜欢尾随别人小姑娘的癖好?千万不要让你那个漂亮的未婚妻知道哦,不然那家上百桌的酒楼,就会pia一下飞掉的,”我拍了拍有些混沌的脑子,酒精已经慢慢地侵蚀了我的神经,“哦,不对,你这般花言巧语,嘴巴像是模了蜜糖般甜,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家哄得心花乱坠,没准,还能多一家有上百间房的宾馆呢。嘿嘿,你说是不是啊?”
我甩了甩越来越沉重的头颅,看来酒量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么几杯就能昏了头,“再见了,高显,不,我们还是再也不要相见了吧,我并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人。”
抬脚踢走躺在地上的手机的尸体,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坐进去。
“师傅,先借用一下手机。”
我在键盘上播了一串数字,“子裴,江湖救急,我现在在淮海路上,你能帮我找一下又紫吗?看她是不是还在xx酒吧里,我手机坏了。”
我将脑袋靠在窗玻璃上,阴凉的温度让我发热的脑子稍稍降了些温。午夜电台女主播在絮絮地劝着一个大抵是看不穿情爱的女子,不管是什么时代,哪里都不缺患着情殇的女子,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豆蔻少女到却道秋凉好个的耄耋老妇,总有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我瞥了一眼车窗外,只余下一个烟蒂孤零零地躺在地砖上,那个被我极尽嘲讽的男人早已消了踪迹。
一阵陌生的铃声想起来,手机在手中宣告着有人造访。
“兮兮,放心吧,又紫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我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指点司机回家。
“外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我咳了一下嗓子,有些发痒,而且酒喝多了,嗓子涩涩的。
“睡不着,便坐着想些事儿,”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兮兮,来,坐这里陪外公聊会儿天。”
我依言坐下,眼睛却是盯着水晶灯,一动不动的。
“外公最近做梦,老是梦见你外婆和你妈妈,我总觉得对不住她们两个,尤其是你外婆,在我身边没能享受几天福,吃的苦头倒是数也数不清。”
我看着他,有些不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兮兮,过些日子,便是莫氏的年终会了,外公想把你正式介绍给外界,以莫子兮的身份,你觉得如何?”
我的脑子有些转不太过来,以莫子兮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