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有的时候,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也有的时候,三天的时间,什么都做不到。舒悫鹉琻
就好像画纤这般,三天的时间,她是真心什么都没有做到,每天就一直在那边画图,将自己印象之中的山河图给画下来。
画纤突然之间想到一些什么事情,拿在手中的毛笔,就那般堪堪停顿下来,刚刚蘸了墨水的笔尖,一个小小的墨珠子就掉落下去,落在纸张上面,无声地,也是那般奇怪地漾开来,瞬间就将那样一副已经描绘了一半的山河图毁掉。
瞧着桌面上已经毁掉的山河图,画纤倏地放下笔来,将图瞬间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袖子之中,就算就此会沾染上一点墨汁,她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也不多想,画纤倏地就那般站了起来,将放置在桌面上的那些东西稍稍整理了一下,随即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现在她有些情况需要到黄掌柜那边去询问一下,不问清楚的话,画纤觉得自己始终心里面带了一点点的不舒服。
这事情她想了三天左右的时间,但是三天的时间,始终都没有让画纤给自己找到合理的发泄口。
现在,既然自身一点都发泄不了,那么也就只能够找黄掌柜直截了当地问清楚,至少,对于现在的画纤来说,她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这一世,再怎么样,画纤自己很清楚,她都要活的自己。
………………
“师傅!”画纤才来到黄掌柜的门口,刚准备敲门,突然之间就瞧着有人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也是开门的瞬间,黄掌柜跟画纤的视线倏地就撞到了一起。“师傅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就是我们家画纤吧……”还没有等画纤的话给说完,在黄掌柜的身后,也是从黄掌柜的房间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瞧着满身的肥油,一晃一晃,就好像都可以从身上刮下几层油下来。
这样的一个人,只需要稍稍一眼,画纤就可以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而这样的一个形态,也是画纤始终跟人亲近不起来。的确,就这样的人,让画纤怎么喜欢,忍不住地,画纤心间就会心生疑惑,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母亲看上的人?
也难怪那个时候黄掌柜会说,司徒老匹夫配不上画纤的娘亲,这气质,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师傅!”只短短的一瞬间时间,画纤便也讲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收了回来,她也担心自己这情绪之中带上一点自己所不能够控制的情绪,到时候若是情绪爆发收不回来,那可就是难说了。“师傅原来你有客人在啊……”画纤笑着说道,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完完全全就已经将司徒老侯爷的那句话给抛到了脑后。
她不认识他!
对于画纤而言,他只要记住这样的一句话就可以,其他的,根本不在画纤的考虑之中。
黄掌柜愣了一下,随即便迎着画纤这般开口,身子稍稍摆正,不让身后的那个身子可以挤出来。
这是画纤,是自己的徒弟,是灵小姐的女儿,所以黄掌柜私心之中,还是不希望画纤就此离开刺绣界,就此回到那杀人不见血的女人争斗的后院之中。
画纤是一般的女子,生长在闺阁之中,喜欢自己的绣品,但是对于画纤来说,她又不是一般的女子,从她的那些绣品之中就可以感觉的出来,画纤她的心不在大院之中,她的心是在乡野之外,她崇尚的,是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徜徉出来的,是一种自由的气息。
也是黄掌柜思索着这些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基本上,黄掌柜在想着这些的时候,身子已经率先做出了回应,挡住了他口中提过好几次的这一个司徒老匹夫。
“黄小弟,你让开一点,我要跟我们家的画纤说话……”司徒侯爷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黄掌柜虽然还是有心想要阻挡些什么东西,但是说起来,黄掌柜却没有这样一个正当的理由,到底,画纤在是黄掌柜徒弟的同事,更加是司徒侯爷血脉相连的家人。
“师傅!这是什么人?”画纤万分淡定地瞧着司徒侯爷,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同时,稍稍往后面退上两步,使得自己的身子,不是跟司徒侯爷面对面地对上。
他们不让她好过,画纤也并不想要让他们好过,既然在大的方向上面她尚且无法
左右,那么在小的方向上面,画纤却依稀可以让人稍稍添堵。
至少现在画纤这般,就是在让司徒侯爷添堵,自家爹都不认识,这不是孩子的问题,这绝对是他的失误!
变相地,也是不动声色地,画纤就是在提醒着他,但是似乎司徒侯爷死皮赖脸惯了,现在画纤都已经变相地说到了这个份上,但人却还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
“画纤啊,我是你爹!”
“住口!”画纤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司徒侯爷,“你不要侮辱我娘,我娘年轻貌美,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脑满肠肥?”话音落下,画纤的嘴角,不经意间噙上了满满的笑容,司徒侯爷没有看到,但是黄掌柜却是清楚地感觉到了,只要看着画纤的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丫头现在是在想着什么坏主意了。“我娘说了,我爹貌似潘安……”说着这些话,画纤上上下下地将人司徒侯爷给扫视了一番,“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画纤啊!人生在世,这皮囊只是身外之物!”司徒侯爷被画纤这样明着在那边嫌弃丑陋,却也始终放不下那样的心,却偏偏要进行一番反驳,这不是刚好给画纤借题发挥的机会吗?
“的确!人生在世不称意,皮囊只是过眼云烟……”很顺口地,宛似信口拈来,画纤这般说完之后,很是言笑晏晏,“这是在岁月洪河之中会消失不见的东西,但是我娘跟我说了,我爹视我为珍宝,所以绝对不会将我娘跟我丢下那么长的时间不闻不问……”稍稍停顿一下,瞧着司徒侯爷还要回应一些什么东西,画纤抢在前面,在司徒侯爷将话说出来之前,便那般直截了当地开口,在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很是给人一种激荡的心情。“就算我爹真的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下来了,在我娘去世三年的时间,我爹也完全不可能对我不闻不问……”画纤左一句“我爹”,右一句“我爹”,就是在这样的言语之下,让人顿时感觉着,这司徒侯爷真心不是画纤的父亲。
“所以在这三年的时间里面,我只能够相信我娘说的话,我爹已经死了!”画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爹,明明是自己连着血脉的亲人,可是偏偏,就这样的血脉亲人,还没有养自己的三叔一家以及黄掌柜来的亲热,这严格说起来的话,难道不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吗?“所以先生,你不要再说什么我爹还在世之类的事情,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面是被抛弃的,是被嫌弃的……”也是画纤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黄掌柜的嘴角也跟着微微扯动了一下,若不是司徒侯爷还在这个地方,黄掌柜真心想要给画纤那般鼓掌助威一下。
画纤这丫头平常的是不露山不露水,平常的时候那般温温和和,让人感觉不到她的那股子倔强以及剑拔弩张,也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之下,画纤竟然爆发出这样的一股力量。
不得不说,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小觑的。
“画纤丫头……我真的是你爹……”但是死皮赖脸的,某个人就好像完完全全听不懂画纤说的那些话一样,在画纤的那个话音落下之后,便也忙不迭地开口,说这话的时候,还朝着画纤往前跨上一步,伸出手就要去抓画纤的胳膊,但是画纤早在他行动的时候,就将他的行动给看透,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给他如愿的机会。
“不要胡说八道!”画纤猛然之间脸一沉,将自己的气势也给释放出来。“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就可以胡说八道……”
“黄兄弟啊!”司徒侯爷瞧着画纤那样满满的防备,宛然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瞬间也不在画纤本身身下下手,直接看向了站在旁边的黄掌柜,既然画纤喊黄掌柜一声“师傅”,那黄掌柜说的话,她自然是要听的吧!“黄兄弟你看看这丫头,在乡野之中都已经养野了……黄兄弟看看,是不是帮助为兄解释解释?”
也是这般稍稍停顿了一下,还没有等黄掌柜开口,画纤就继续抢言说道,她可以感觉的出来,现在黄掌柜的左右为难,所以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需要帮助自家师傅好好解难一下。
“如果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是我爹的话,这就是我的家务事……”画纤欢欢开口,话到这个地方莫名地又断了一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师傅!这些事情你不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