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没几日,罗寄凡还真的着手准备起捐献的事,别看她平时做事有点笨手笨脚,要是认真起来,效率还是很高的。
其实也不是她对严致的事有多么热衷,只不过虽然嘴上不说,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占了人家多大的便宜,总觉得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他的便宜是很好占啦,可自己这样欺压他,他还表现得逆来顺受,又让她觉得很气。
罗寄凡最近经常在严致上班时,一个人对着计算机发愣,电子信箱里是各家报社编辑给她的回复,她的报导最终以高价卖给了其中一家,而且对方还邀请她去报社面谈,表现出了对她的兴趣。
这本来是她一直期盼着的事,但一想到自己摆月兑了困境,就没理由再在这里赖下去,她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不是说她舍不得严致那个呆头鹅,只是有点放心不下罢了,希望他真的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他妹妹的影子,才会这样帮助她,要不然随便什么人胡搅蛮缠,他就又供吃又供住的,早晚会被陌生人骗去卖还不知道。
这件事应该什么时候告诉他呢?反正他也只会高高兴兴地送走她这个瘟神,真是想想就气。
这天晚上,罗寄凡被严致卧室里发出的巨响吓醒,是什么情况?她像只机警的小动物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严致房门口,听到里面仍持续发出响动。
“喂,半夜三更的,你在搞什么?”罗寄凡敲敲门。
里面传来严致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她回去睡觉,说他没事。
没事才怪咧,今天回来就觉得他不太对劲,他只说是喝了点酒有些醉,早早就去睡觉了,可现在听起来怎么比回来时还严重,难道酒精的后劲还越睡越厉害?
不过他都不要她管了,她又不像他那么爱管闲事,罗寄凡哼了声,谁教他不识好人心,回去睡觉,不过……腿又怎么都迈不开了,她实在很在意那声巨响啊。
“我要进来了。”罗寄凡咳了声,推开房门,他的房门并没有锁。
打开灯,罗寄凡看到严致正艰难地往自己床上爬,顿时有些惊慌。
“你这是在搞什么啊?”她有些慌张地扶住他,而他的身体沉沉的,还很烫,她模他的额头,“你在发烧。”
“不会吧,我只是喝得有点多了。”严致迷迷糊糊地说着,边说还边往床上爬,看来刚才听到的那声巨响是他从床上滚下来的声音。
罗寄凡翻了个白眼,都神智不清了还说只是因为酒,他还真单纯啊。
罗寄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严致推到床上,他咿咿呀呀的也听不清是在说什么,不用测都知道烧得肯定不轻,但她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显得有点紧张。
“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怕你死在自己家,我会月兑不了关系。”她也不知道是解释给谁听,反正严致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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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严致额头贴着退热贴,身上被子盖得严实,嘴里叼着体温计,半睡半醒的,罗寄凡进来,拿着倒好的水和好不容易从他家里翻出的退烧药。
“这下好了,我欠你的算是还清了,我再也不用感到心虚了。”罗寄凡坐在床头自言自语,拿起体温计看了一眼,扶他起来,“该吃药了,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网络上是这么说的。”
她手心托着药放到他嘴边,他张嘴被动地吃了下去,喝下她送上来的水。
还满可爱的,罗寄凡心想,不由用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脸,他红红的脸颊凹进去一个酒窝又弹出来,她被逗得笑了起来。
这种情况不拍个照留念太可惜了,罗寄凡想着就要去拿手机,而那边原本身体瘫软的严致似乎感觉到她要走,竟反应敏捷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好痛!”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还是因为不太清醒,就不会控制力道了?罗寄凡为了保住手腕,又乖乖地坐了回来,而且还离他更近了点,“你在干什么啊,这样对待恩人。”
严致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像刚才那样凑到自己嘴边,吸吸鼻子竟然像是在闻,罗寄凡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的手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唇上的温度,以及他鼻子呼出的气息。
“这可不是鸡腿啊……”她感到一股痒痒的感觉正从她的手背扩散至全身,她试着抽回手。
“小雪?”这只手细细的,又软又小,在他不舒服的时候,会这样温柔地照顾着他,一定是他妹妹的手,他努力地回忆这非常熟悉的亲切感。
罗寄凡的心瞬间悬在半空,不会吧?她可不是什么小雨小雪之类的,“你吃完药就乖乖睡觉,你不困但是我很困。”
罗寄凡一咬牙,用力从他的掌中挣月兑,而严致显然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非但没让她逃离,大手一拉,将她整个人向他拉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拉进了他的怀里。
扑通扑通,耳边是他的心跳,扑上面门的是他身上的热气,不是夏天大太阳的那种炙热,起码不会让她像现在这样心跳加速、方寸大乱。
严致迷迷糊糊地拥抱着怀里的人,她像只战战兢兢的小动物,让他觉得很可爱。
这不是小雪,小雪不会这么怕他,但她身上也有让他留恋的味道,有一点像他的沐浴乳,这是他感到熟悉的原因吗?不对,是更加让他安心的温暖味道,不是他的亲人,又这么亲近,是谁呢?他要好好探究一下。
在罗寄凡正要撑起身体时,严致一个翻身,反把她压在身下,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要呼吸就全是他那让人心惊的体温。
“严致,你清醒一点,喂!”严致这样压着她,她不就真的没处跑了?
等等,他的指尖怎么在揉她的耳垂?罗寄凡怕痒地把头转向一边,没想到他的手也转而摩挲起她的脖子,而后还……天啊,他在吻她。
严致的头有如婴儿般贴上她的脖颈,颈上先是湿湿痒痒的感觉,突然之间变得微微刺痛,全身都因这细小的痛而紧绷起来,她意识到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真的在吻她。
“严、严致?”罗寄凡有些无措地拍拍他的背,就算他把她当成妹妹,也不会如此亲密吧,她吸了口凉气,终于搞清楚自己心头升起的那团燥热名为危机感。
严致热热的舌卷起她一边耳垂,而后整个含住吸咬,他的舌头甚至伸进她的耳窝,述说着一种黏密又暧昧的语言。
“啊……”罗寄凡完全模不着头绪,下意识地抱住严致的头,被自己的举动和出口的细吟吓得不轻。
不会吧,这算什么进展,整人大作战吗?一定是他平时被她欺负,想到要用这招来报复她,他其实已经清醒过来了,一定是在等着她求饶,然后再大肆嘲笑她一番,一定是这样。
求饶而已嘛,小事一桩,只不过如果让她发现真是这么一回事,她保证绝对会让他后悔自己想了这种馊主意。
……
这样一来倒显得她的狠话不值一提了,算了,反正她说什么他都听不到,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能指望他突然收手吗?她不是成心缠上他,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很有意思,不自觉就嚣张了起来,这下好了,她要受到报应了,罗寄凡如一只待宰羔羊,闭上眼,反正她现在连呼吸都觉得很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管了。
严致爬过来,在不压痛她的情况下覆上她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脸上,然而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便对她展开攻势,他的手臂从她颈下绕过,轻轻地将她抱住,可他迟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一直抱着她。
“不哭,乖。”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重要的是她哭了,那是不甘的眼泪,他感觉得出来,他让她难过了吗?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她是让他如此温暖安定的人,他怎么能做出让她哭泣的事,其他都是次要,虽然自己的身体很难受、很痛,可把她惹哭了,他伤的是心。
“别哭了,好吗?”他的脸颊磨蹭着她的脸,蹭得罗寄凡直想打喷嚏。
天啊,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人?叫她不哭怎么可能,她只会哭得更厉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