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逸略显成熟的脸上迅速的滑过一丝惊讶,在这里见到她,在他心中实在是太过讶异。舒悫鹉琻她竟然出现在丞相府内,而且香儿好像跟她很熟络的样子。
陆俊逸背负着手,狭长的眸子静静的打量着安然。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神色却透着经历了沧桑的疲惫感。这是令他不解的!
“安然姐姐,好多日都不见你来府上了,香儿可是想死你了。你最近在太医院很忙么?”陆雪香稚女敕的小脸仰着头问道,眼神里尽是疑惑,小脸明显还透着一些不高兴。
安然莞尔一笑,清冷的脸上微微动容,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拍了拍陆雪香挽着她手臂的手,轻声道:“香儿可是在说谎了,我可见你刚才笑的很开心呢!”
安然心里冷然一笑,她寄生在陆雪香身体里的蛊虫看来发挥了极致的作用。这种控制人心智的蛊虫,她可是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研制成的,终于在实验了七十八人之后,也是经历了七十八次失败后,终于在陆雪香身上成功了。
本来她还有些担心的,怕控制不了陆雪香的心智,她在君鼎越颁发圣旨之后大闹丞相府时会失败。只是,这蛊虫的效果出乎了她的意外,她只是微微动一下心神,便可将自己心里想要表达的意思通过子蛊的寄生者表现出来。
这种蛊虫基本的情况跟其他蛊虫一样,子母蛊,母蛊在她体内,而她可以同时控制三到五个人。但是,这样会耗费心神,暂时她只用在了陆雪香身上。而这种蛊虫很特别的地方在于,母蛊不死,只要子蛊被人从身体里取出或是消灭,子蛊的寄生者不会死亡。
而陆雪香现在的神志受她控制,并且她可以感受到陆雪香最真实的想法。她此时感受到,陆雪香心里真的很开心,因陆俊逸而开心。
“安然姐姐,大哥哥回来了,你快来,我介绍给你认识!”陆雪香开心的拽着安然的手臂,将安然拖到陆俊逸的面前,她像是一只鸟儿一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是大哥哥,”陆雪香欢快的彼此介绍,然后看着陆俊逸指着安然道,“这是安然姐姐,她也是爹爹的女儿!”
“陆大公子!”
安然看见陆俊逸的第一眼,便已经认出了陆俊逸。但是她却没有泄露丝毫情绪,淡笑的脸早就收敛了,小脸清冷透着冷漠,声音算不上冷漠,但却也是算不上有热络。声音只是淡淡的,像翠鸟掠过水面时留下的淡淡波痕。
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若是当初便知道他是陆俊逸,毒妇冷依云的儿子,她一定不会出手相救,让他和他的亲卫死在山林里。
陆俊逸微微点点头,也没点破他认识安然,俊朗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他现在除了之前见过她,心里已经对安然已经算是很熟悉了,声音甘甜的道了一声,“安然妹妹!”
陆安荣近几个月给陆俊逸的家书上,每一封都提到了安然这个“妖女”。将安然如何找茬儿,如何利用陆俊凡在月城的一点过失而寻上丞相府,打断陆俊凡的腿,让他跪着去求情,又对他的腿下蛊,然后再接上,再清洗蛊虫,最后再残忍的砍断了他的双腿。还不仅如此,陆安荣更是将许氏的死归结在安然身上,若不是安然出现闹的丞相府鸡犬不宁,许氏肯定还会多活些时日,不会这么快死去。
陆俊逸对许氏这个祖母,算不得多惦记,但也时常挂在心上。并不是他这个嫡孙不孝顺,而是许氏把她对孙辈儿爱,几乎都给了陆雪倾。即使他是陆家的嫡长孙,但是他的祖母最爱的还是他的大妹妹。这对于大户人家的嫡长孙而言,是一种无法抹去的遗憾。
他虽是好奇这等心性狠厉的女子到底长得是何等模样,甚至还有些恨她生出那么多的事端呢。而现在,那个心狠手辣的妖女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一点儿也恨不起来了。更荒谬的是,他不相信安然能做出这种事来。
安然只是静静的打量着陆俊逸,他也亦然。他从安然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一抹恨意,他突然觉得有趣起来。
陆安荣最后一封家书上更是提到了皇上下旨恢复安然身份,而安然滴血认亲,竟然是陆家骨血的事实。他心里震惊异常,他的父亲一直是众臣的典范,却一直留有一个私生女流落外,这怎么能不让人以外。
他本是以为,君鼎越和陆安荣也许是弄错了,他排斥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流着陆家的血脉。他从刚刚认出安然,再到陆雪香介绍安然是陆安荣的女儿时,他更加从心里抗拒安然是他的妹妹。他一点儿也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的
血缘关系。
“大少爷,安然命贱,担不起大少爷的一声妹妹。”安然冷笑着脸,话说的却又一点不客气。
并不是她命贱担不起那声妹妹,而是陆俊逸实在是没资格唤她妹妹!
安然不曾想到,冷依云还能生出陆俊逸这般的男儿来,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坊间传闻。月城皆道丞相府大少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更是年轻有为,在军中颇有影响力。她当时听闻此言,只当是听笑话一般,陆大少爷凭着丞相老爹的关系,这种小名声只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而现在见到陆俊逸,再加上一次偶遇,安然对陆俊逸的形象在心中有了些改观。丞相府和皇宫很像,明明是畜生都不如的两人,却能有同样出色、令人羡慕的儿子。
“正有此意!”陆俊逸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直言坦率的道。
他从军几年,跟着军中的将军们养成了洒月兑、爽朗、坦率的性格,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不是不会阴谋诡计,更不是只是有勇无谋的匹夫,他们只是在信得过的人面前,不拘小节罢了!
很显然,陆俊逸已经把安然列为了信任的一类人。
“那就太好不过了!”安然清冷的脸勾起一抹淡笑,脸上对陆俊逸多了三分赏识。这是她在丞相府里见到的唯一一个直爽性子的人。
陆俊逸的直率获得了安然的好感,不管他是真直率,还是城府实在是太深,把心思极好的掩藏在眼底、心里,安然在心中思量着如何将这一家人送下地狱的时候,心里已经对陆俊逸的惩罚降低了三分残酷。陆俊逸,跟那些个践人很不一样。
“咕咕”
陆雪香见陆俊逸和安然相处的还算愉快,心里也兴奋的很。可是,她的肚子却很不配合的叫了起来。虽是吃了早膳,但是午膳时间早就过了,她早就饿了!
“安然姐姐,你可用过午膳了?”陆雪香模了模肚子,有些尴尬的小声问道。
“用过了。”安然淡淡的应了陆雪香一声,但两道探索的视线一直留在陆俊逸身上,他实在是有些特别,特别到跟丞相府格格不入。
安然眸光一转,凤眸里流光一逝,提高了几分声音道:“你们还没用膳吧,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先告辞了!”
她就是只是来简单会会陆俊逸的,想简单的熟识陆俊逸的长相,却不曾想到会遇到一个算得上半熟的人。而不管他是谁,和她认识与否,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便不需要再次多做逗留了。
安然转身离开,陆雪香兴奋的小脸立即失去了笑容,哭丧着脸看着安然离开,眼泪掉了几滴,嘴巴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俊逸听到安然的话,只是微微颔首,站在原地看着安然孤傲的背影消失了许久,才微微回神道,“香儿,走吧,用膳去。也许,母亲是和顾嬷嬷一起出去了!”
“哦!”
陆雪香的喉咙终于可以发出声来,硬是挤出了一个字来。她根本无所谓冷依云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对一个不爱她的娘亲,她自是也不会有太多的感情。
安然感受到陆雪香的想法,冷笑着出声来。若是冷依云能感受道陆雪香的想法,她怕是会直接气死过去。
安然看似出了丞相府,但是却是故意绕着丞相府大门口走了一圈,然后绕着石子路,避开丞相府里的下人,穿过长廊,通过拱门,进了一座**的四合院。
那是陆安荣一直以来都不许任何人进入的地方。安然也不知道陆安荣现在身在何处,也许在书房,也许在这座四合院的阁楼里。
君莫离的想法提醒了她,当年陆安荣和君鼎越为了防止她爹召集军中部下造反,便伪造了证据陷害她爹谋反。既然她爹是被冤枉的,那陆安荣手里指控她爹谋反的证据,也是证明她爹清白的唯一证据。
安然脚下轻点,把身体隐进了一颗四季常青的大树里。躲在树冠里,她的双眸扫视着四合院内的情况。而四合院里静悄悄的,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她凝神静气也未发现周围暗地里有人,心里更加的疑惑起来。这里越是安静,就越是证明有问题,而她,必须得小心翼翼的走每一步。若是打草惊蛇,让陆安荣发现了端倪,毁了手中的证据,那就大事不妙了!
安然趁人未发现时,又悄悄的
退了回去,或许,去书房会会浑身溃烂到恶心发臭的陆安荣更惬意些。
陆安荣暂时还不能死,她也不会让陆安荣如此轻易死去。他必须在受尽万般折磨之后,最后死在她的手上。她一定要亲手手刃陆安荣,不为她的族人,只为他冷眼旁观,看着自己亲生儿子被拆皮剥骨的残忍。
陆安荣的书房外,安然很容易就感受到了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藏在暗处的人,武功算不得上乘,但是作为一般的侍卫倒是绰绰有余。只是,这种侍卫级别的暗卫,安然没把他们放在眼睛里。
安然避开两道气息,从书房的侧窗进了去。书房内空荡荡的,死寂沉静的很,不像是有人活动似的。但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味,却让安然在心底里肯定,陆安荣肯定在书房之内。难道,他已经
安然很快否定了心中的想法,按陆安荣身体溃烂的程度,再加上她在他身上不经意洒上的延迟肌肤溃烂的药粉,他不至于就这么便宜的就死了。他定是躲起来了!
安然隐了气息,冷眸在又扫了一圈书房,刚走到离书桌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时,在拱形门的左边,地上露出一根皮肤已经溃烂,泛着红肉的手指来。
果然在书房里!
安然敛了神情,冷哼了一声,脚步轻缓的靠近。绣脚刚刚踩在拱形门的门槛上,安然便又缩回了脚,她实在是信不过陆安荣。这样的把戏无论真假,她都不会轻易上当。
“陆丞相,难道就这么见不得人?还是亏心事做多了,遭了报应见不得光啊?”安然缩回脚退后了几步,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嘲笑道。
安然见屋内依旧没有动静儿,闲适的敲打着桌子,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出“哒哒哒”的清脆响声来。
这种声音像极了暗室里逼供的水滴声,一天二十个小时之内不见阳光,屋里黑暗的如同黑夜,只有那“滴答”的水滴声伴随着自己,无尽的感受着没有希望的黑夜。
陆安荣倚在拱形门的背后,青色的帷布挡住了他的身体,眼睛里泛起了一股害怕的神色。
他故意露出一根手指让安然看见,是因为他早就准备了一个陷阱等着安然往里面跳的。他命人去查当年的事,藏在他心里的那个女人在离开月城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死了,所以,安然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女儿。安然,又一次利用非常手段骗了他们。
他知道安然一定会来,所以忍着疼痛,一个人在书房里布置好了陷阱。左盼右盼,把安然给盼来了,安然不但没有掉入陷阱中,还让他这个与世隔绝了数天的人反过来承受安然的折磨,他的精神达到了一种紧绷的状态。只要再有一点点,那根紧绷的弦便断了!
“陆丞相,本姑娘特意来看你了,你怎么还不出来?都快入冬了,地上难道坐着凉爽不成?”
安然敲打着桌子,声音继续悠悠缓缓的道,她倒要看看,陆安荣到底能支撑多久。
陆安荣坐在地上,浑身走在疼痛,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火烧火燎的。他不是不想动,而是每动一下,他全身像是放在火上烤,用针扎一般,痛的难以呼吸。
他命人打探过那些中了这种毒的人能活多久,一个月左右便全身溃烂、身体内长出虫子而死。但是他的皮肤好像溃烂的速度减慢了,并且一个月的时间早过去了,他依然活着。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时间,有命活下来。
可是,每天的疼痛依然清晰,皮肤依旧在溃烂,身上几乎已经找不出任何完整或是泛着红的皮肤了。这样的事实,又令他燃起的希望,再一次扑了个空。
乱荣光听着那节奏感极强的敲打声,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书房里却格外刺耳。他受不了这种折磨,咬牙忍住剧痛,缩回了手,艰难万分的从地上爬起来。脚底的皮已经烂光了,两只脚支撑着消瘦的身形,像是踩在刀山上一般。
“陆丞相,再不出来,本姑娘可不奉陪饿了!我可是授了他人的意,来替你治病的啊!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本姑娘就告辞了!”安然起身欲走,陆安荣便从拱形门内出来了。
陆安荣此时已经分不清是人是鬼了,脸上的皮肤溃烂到血肉模糊的状态,唯有他的眼睛里的恨意格外明显。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袍子,一看就是特意命人做的。并非它做工有多精细,而是袍子宽松的下人,再加一个陆安荣进去,也绝对塞得下。
“妖女!”
陆安荣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后,牙关紧咬,身体颤巍巍的站着,随时都有被风吹倒的危险。他看向安然的眼神像两把利刃,恨不得将安然活剐了!
安然不怒反笑,陆安荣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他看见陆安荣的脸,便估计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已经烂掉了。他的体内应该出现虫卵了,很快便会长出虫子来啃食他的五脏六腑。
若是她今日没来,陆安荣必定活不过七天了!
“陆丞相,本姑娘来替你治病,你竟然还骂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还是,你本就是这般,只不过在众人面前是个伪君子罢了!”安然轻斥了一声,才缓了缓脸色,眉眼一挑,眼尾扫了一眼陆安荣的身后,才道,“陆丞相迟迟不肯走近,莫不是身后有什么机关想要置我于死地不成?”
陆安荣听见安然的话时,脸上的肌肉明显一僵,眼神突然一滞,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妖女,你也只不过耍嘴皮子罢了。等本相病好了,你就等着被参一本欺君之罪吧!”陆安荣声音倒是未变多少,沉着的声音透着三分忍痛,听上去都带着颤音儿。
安然这次是真的笑了,她从来不曾想过陆安荣会如此天真愚蠢,竟然在君鼎越都抛弃了他,而他也心知肚明的时候,还念想着身体好了在君鼎越面前参她一本,治她的欺君之罪,真是笑话。君鼎越现在美人在怀无暇理会他不说,光是她今日不出手救他,他便必死无疑了,竟然还敢口出狂言威胁他。她真不知道是不是陆安荣当官太久,把自己的身份和价值定的太高了。
“陆丞相,既然不屑妖女救你的命,那七日后等着丞相府再添白纱吧!”安然嘴角微微向上弯,清冷的脸上尽是嘲讽,陆安荣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看不清时局,那就用不着再活着。
“你~”
七日后再添白纱,难道
突然,陆安荣心中划过一丝恐惧,愤恨的眼神里只剩下惊慌,他不想死,他一点儿也不想死,他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荣华富贵才享了一半,他怎么舍得就这样死去?
“怎么?怕了?”安然冷笑着问道,她真没想到,陆安荣除了天真以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孬种。
“放心,虽然君鼎越放弃你了,但是有人还惦记着你呢。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本姑娘一定不会让你死了!”只不过,下场一定是生不如死!
“你真有法子救本相?”陆安荣惊恐的眸子里突然又燃起三分希望来,眼神里却带着七分的怀疑问道。
他们进过将军府那座废弃阁楼的人,全都得了这种怪病,根本无人能医,只有等死。而安然竟然说她能治,人有贪念之心,想要活的更久一些,只要有希望就舍不得放过。就像冷依云一般,明明已经被安然削掉的只剩下骨头了,心里却仍旧想要过着。
蝼蚁尚且贪生,人又何尝不想苟活着?只有活着,那才有命做别的事,才会有希望。
“当然有法子救你,而且也有能力救你,但是,我们却并不想救你,我们只是希望你有命活着。而本尊手里正好有续命的蛊虫,正好可以延长你的命,还能让你感受被火烤针扎的痛苦,这样岂不是省事?”
冰冷的声音穿透书房,比深秋的风还要冷冽刺骨一些。
鬼面人从天而降,安然和陆安荣心里皆是一惊,他们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鬼面人的身手实在是太过诡异,用神出鬼没来形容也一点儿不为过。
“你怎么来了?”安然侧头看向坐在她旁边椅子上的鬼面人,她的心“怦怦”的剧烈猛跳着,心有余悸。若是敌人,她刚才已经被人轻而易举的杀了。
“本尊当然是来阻止你的~,本尊下过的蛊虫,可不能随便给解了。”鬼面人声音温和了几分,鬼面下的眼神也敛去了几分戾气,眼尾扫了陆安荣一眼,两道眼神全神贯注的看着安然,“况且本尊早就研究除了延缓人体死去的蛊虫,何须劳你心神救他?反正最终他也是一个死字!”
鬼面人说这些话时,声音淡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人一般。无论安然是否救了陆安荣,陆安荣最后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安然不会放过他,君莫离不会放过他,他自己更不会放过他!
而最重要的是,延寿蛊是一对雌雄双蛊,寄居在人体后,双方的疼痛都会让另一方同程度的感受。等延寿蛊寄入陆安荣的体内过后,除了自身的痛,
他还要时时刻刻感受冷依云在药坛子里被毒物啃咬的痛苦。而冷依云,同样能感受到身体每一寸肌肤的疼痛,全身灼热火烧的痛苦。
双重煎熬,双重折磨,这样岂不是有意思多了?
陆安荣身体一僵,不必劳神救他?延寿蛊便能拖着时日不让他死去?那他的痛苦他想起近一个多月日日夜夜的煎熬,他就恨不得来个自我了断。可是,他却是又舍不得人世间的繁华,更是没有那股提刀的勇气。
“既然如此,那我还真没必要费这神了!”安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思百转千回,她还是与鬼面人合作了!
“这里交给本尊了,安然居内有人在等你呢!”
鬼面人说不清自己面对安然是什么感觉,但他对与陆安荣的感觉却甚是明显,这人不配做他的父亲,他也没有这种父亲。他哪怕有被天谴的危险,也一定会亲手了解陆安荣的狗命!
“陆丞相,好久不见!”
鬼面人的话已经开始又冷冽了几分,话落起身,走向陆安荣,平静的眼神突然变得嗜血和挑衅。
安然已经没了再继续呆下去的意义,起身离开,身影从窗口闪了出去,暗处的两个暗卫,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君莫离在安然居内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进宫向福贵妃请了安,陪福贵妃用膳后,才又急匆匆的赶回来。
如今,福贵妃每日小酌一杯陆雪倾带个她的私家药方酒,初见成效,咳嗽倒是减缓了不少。而君一泓整日呆在景王府里和他的侧妃培养感情,给花园里的花草浇浇水,除除草,完全一扫之前颓废,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君莫离要担心的人都无大碍了,心情自然好了不少。心情好了,当然是想着如何将安然吃干抹净,娶回家去。可是,某小女人一直很不上道,他一动手,她准会动脚,动脚一脚将他踹下榻去。
这几日他都睡的晚,起得早。夜里想着揩油,不知不觉夜露更深,迟迟还不肯睡去。翌日一早,安然明明跟他一样睡的迟,可却是起的特别早,精神也特好,而他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榻,这实在是有些诡异。让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安然见他每晚熬夜琢磨那些小心思,怕他休息不好,便趁他不注意时不知不觉的在他睡xue上半寸位置的地方下手。这xue位不会像睡xue一般直接让人睡过去,而是缓缓的让人感受到疲惫,慢慢睡去。但是,效果却是和睡xue差不多的。
他不曾对安然防备,当然不会去怀疑安然对他动了手脚。是以,安然这几日偷袭的都很顺利。
“然儿,本王的然儿什么时候回来啊然儿”
君莫离一回来,便躺到了榻上等安然。他现在脑子里、心里都是安然的影子,安然的名字,他已经快有了媳妇忘了娘了。可是,他一点儿不担心别人会这么指责他,他对福贵妃的孝心天地可鉴,对福贵妃的亲情更是不能与对安然的感情做出比较来。
而君莫离也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喜儿守在大门口张望,也希望自家小姐能早点回来,她实在是受不了厉王爷要死不活的、无趣无聊的样子了。她真怀疑,若是厉王爷没了她家小姐,还能不能活过三天。
“小姐!”
安然刚进入巷子口,朝着安然居走近,喜儿便眼尖的望见了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小姐给盼回来了。安然的身影还很模糊,喜儿已经惊叫出声来。喜儿立即迎了上去,心里道:小姐可算是回来了。
“你在大门口守着等我,可是有事?”安然微微蹙了蹙秀眉,有些纳闷儿的问道。这小丫头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有急事不成?
喜儿摇了摇头,但又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又使劲儿的点头,心里也很疑惑,厉王爷的事到底算不算得上是急事呢?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安然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脚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急了三分。
“是厉王爷,他无聊的榻上唤你名字呢!”喜儿心里纠结了半响,还是如实道来。喜儿话落,脸已经红的滴得出血来了。
安然顿住脚步,脸顿时就黑了。君莫离这货,是又想被踹了吧。看来他最近的日子确实是太舒坦了一些,皮又开始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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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安然沉眸了片刻,眼底流露出一抹愠色,不能再让君莫离这样继续下去了。虽然他时时记挂自己,自己面色虽是不乐意,但心里却是很甜蜜的。然而,放任君莫离继续这样下去,恰巧给了君子傲和君若寒假象,他自己又未做足充分的准备,被两人联合夹击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被打个措手不及?
安然一想到这里,心里一急,立即加快了脚步,走到安然居时,直接改用飞的了。喜儿小跑着吃力的跟在她后面,但是还是在顷刻的功夫跟丢了。喜儿望着安然早就消失的背影出神,恨极了自己连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会两招,她现在是极其羡慕他们这些有武功的人,她发誓,她也要学。
安然一路运着轻功进了她居住的院子,她的双脚刚落地,身子已经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的身上暖暖的,透着淡淡的兰香,湿润的气息轻轻的撩着她的脖子,又湿又痒,让她惹不住缩了缩。
安然不知道,君莫离这身温暖,是他在榻上无聊的翻了一百个跟头换来的,若是她知道君莫离这货如此憨傻,指不定会怎么收拾他呢!
“然儿,你可总算回来了,你可是让本王好等,你说要怎么惩罚你啊?”君莫离抱着安然撒着娇,声音里透着无限的委屈。
君莫离被自己的声音恶寒到了,心里暗叹了一声,唉,装萌扮傻也不容易啊!
安然脑门上立马挂上了三根黑线条,这厮果然是皮痒了。既然是皮痒了,挠挠就好了!
“嗯,确实是让你等久了,确实该罚,我们进屋再说吧!”安然紧贴着君莫离肩膀说道,声音很轻很柔,丝毫挺不错她隐藏着一股怒气。
君莫离难得能听见安然能如此和颜悦色的和他讲话,还主动邀请他去屋里说,他心里一阵喜悦盖住了理智,真是太好了,说不定他的然儿不忍他受这么多苦呢?他邪恶的心思从心底升起,甜蜜的幻想再一次遮盖了理智,忽略了安然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
半盏茶的功夫后,卧室里传出了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呼声。惊飞了枯树枝上的鸟,吓得安然居内的下人瞬身一颤,一个个面面相觑,发生什么事儿了?
“然儿你这是谋杀亲夫啊!”君莫离痛呼过后,趴在榻上带着哭腔的对安然控诉道。他只不过是想揩揩油而已,安然竟然把他给拔光了,在他误以为安然要反扑他的时候,她毫不留情的在他背上扎了两针,还迅速的盖了两个火罐在他腰上,美其名曰:肾火旺,泻火!
他肾火肝火浴火都过旺,都需要泻火,可他要的不是这种方式啊!
安然老神在在的坐在榻边,放佛没听见他刚才的惨叫一般,修长白希的手指捏着两根又细又长的银针,眼神平静无波,心里却开心的很。她眉眼扫了一眼絮絮叨叨的君莫离,趁他放松出闲话的当儿,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针又扎进了他的背上,银针钝肉,怎一个惨叫了得?
“啊——”
安然居内的仆人又是一惊,眼神疑惑间,心里突然明了了。那声音好像好像厉王爷的。难道他们家小姐把厉王爷给打了?
大伙儿心思都转到这里,吓得两只手一哆嗦,手里捧着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碎了个彻底。
惨了,要扣工钱了!
心里心疼着工钱,哪里还有了听八卦、传八卦的心思,下人们迅速的收拾好打烂的东西,一脸阴郁的去做事。但是大伙儿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女人太强势了,实在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儿。甚至,是一件很糟心的事儿!
“然儿,疼啊!本王的腰真的很疼!”君莫离趴在榻上,咬着牙一脸痛色的道。
按理说,他每日有锻炼,不可能腰不好啊。可是,怎么被扎了两针,拔了火罐,腰这么疼呢?难道是隐藏的疾病,他只是不知道而已?
腰不好,那肯定肾就不好。腰和肾都不好了,一个男人就完了,尊严没了,还怎么给女人幸福?君莫离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像是漏掉了一个节拍,有些抓不住的害怕感。他不会真的有隐疾吧?
“厉王爷,替你把两个火罐,替你扎了两针舒筋活血的脉络,你竟然喊疼,那你估计多半是”安然又烧了两个火罐盖在君莫离腰上,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几次,也没说出完整的意思来。而且,她的话还带着一抹难言之隐,似乎是在暗示他什么。
君莫离面不改色,朗声道:“然儿放心,本王的腰可
好的很,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是话落他心里更是心虚,现在信誓旦旦,要是那啥真不行,他岂不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颜面丢进,那他男性的尊严还要不要?
安然脸一黑,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痛的君莫离嗷嗷直叫唤。现在他相信自己的腰肾是真的好了,刚才的疼痛完全是安然加重了力道,故意整他而已。身上虽痛,但是心里却越发的得意起来。
“舒服,真是舒服!”君莫离越发的享受起来,这拔火罐的时候是痛,但是痛过后就身心舒畅了。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手枕着下巴,有眼角的余光扫向安然,果然见安然的脸又黑了三分!
安然气不打一处来,君莫离就是一个不折不可的月复黑大混蛋,比山里的月复黑大尾巴狼还要黑上三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比九曲十八弯还要绕!
“君莫离,我今日去丞相府见到冷依云的惨状了。她竟然还死不悔改,双眼恶毒的看着我,恨不得我再次去死!”安然双手替君莫离推拿着背部,回忆着今天见到冷依云的情景,像是在对君莫离说,但声音淡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君莫离顿了顿,温润的声音道,“然儿,你该学着试着放下了。要不然,你背负着后仇恨过日子,实在是太累太苦,你难受,我更心疼!”
冷依云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鬼面人还每天三顿折磨她,这种日子,既要承受身体上疼痛的折磨,还要承受精神上的折磨,生不如死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安然的手一愣,片刻之后便又开始在他背上推拿,但是明显已经心不在焉,神游天外了。她也想要放下,结束这上一辈的恩怨,可是,每当看见冷依云的儿子时,放佛就在提醒她为她可怜的辰儿报仇,她放不下,放不下
“然儿,夷族之仇固然很难放下,但是不会重到放不下。冷依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陆俊凡的双腿也被你砍断了,许氏也被气死了,陆安荣现在已经是注定要死了,而我父皇他的报应只是时辰还未到,注定了的,他就逃不了。而等我们找到证据为你族人平反,昭告天下之时,你便忘了前世的一切可好?”
他不是不为她心痛难过,正是为她心痛难过才会让她试着放下。背负着血汗深仇的担子,食之无味,寝之难寐。他宁愿自己去替她完成这些仇恨,他也不想再看她第三次情绪失控的样子,那样的她,他心疼!
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不仅仅是给她机会回来报仇,老天爷也想给她机会让她快乐。而他便是能够给她幸福和快乐的那个人,他便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
不求生生世世,但求此生不离不弃。三生石上的姻缘,已经注定,与其苛求生生世世,不如把握拥有的现世今生。
“君莫离,我今日去丞相府还见到陆俊逸了,他如民间传闻一样,阳刚、俊朗、风度翩翩,一点没有陆俊凡的痞气和戾气,哪怕他知晓我是谁,我也未在他眼里看见分毫愤怒、仇恨之色!而见到他之后,我才想起,我一年前救过他一命。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缘分?”
陆俊逸与陆家人的性格实在是反差太大,她不会相信陆俊逸竟然是出自那个虚伪、恶毒的丞相府,更不会相信,陆俊逸竟然是跟在陆安荣那个伪君子和冷依云那夫妇长大的孩子。
“你救过他?”
君莫离突然有些好奇起来,心里更是酸酸的不少受,从榻上猛地爬起来,一脸委屈的看着安然。
安然并未发现君莫离的异样,微微点了点头,沉着眼眸,君莫离看不清她眼底的颜色,更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那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和安岳、晚霞三三人抱着两个小东西住宿弦月和夜月交界处、属于苗疆的一个小镇上时,当地有所非常出名的山,叫做雁不飞。
雁不飞山山高数百余丈,山顶耸入云霄,站在山脚仰望,却望不见顶。连南飞的大雁也飞不过去,全都绕着山走,因此取名雁不飞。雁不飞山除了高以外,山里中年绿树环抱,厚厚的浓郁繁茂的树下,藏着许多珍惜的药材和动物。只要能在山林里寻到一样,便是无价之宝,一生荣华富贵便跟随而来。
但是,这种机遇不是谁都能有的,不仅要本事,还要命大。雁不飞山的外围,终年笼着一层厚厚的瘴气,体质好的人能撑过那层瘴气进入山林,有本事得到那些珍贵的药材和动物,也要还有能力活着再从那瘴气中走出来。因此,去雁不飞山采药
赚钱的人,还是说的人多,实地去的人少。
毕竟,也不是谁都愿意拿钱去赌那些荣华富贵,即使有钱,没命花,那也算白搭。
安然三人一听有上好的药材,心里一喜,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瘴气之类的东西,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他们三人吃了饭,用在客栈住了一晚上,翌日一早便雇了辆马车朝着雁不飞山去了。他们便是有能力之人,怎可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并非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作为医者,为了得到珍贵药材的一种激动。
他们在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早早的服下了一粒抗百毒的药丸。甭说小小的瘴气,便是那入口即死的毒药,那也是百毒不侵。可是,他们三人刚到雁不飞山山脚时,便看见地上躺了十几个穿着夜月军服的士兵。
他们脸色发青,像是中毒的征兆。安岳是个老医者,一直秉性医德并存的理念,出自医者的怜悯之心,安岳从马车上下来,立即替十几人把脉。
十几人都中了瘴气之毒,只是另一个士兵身上还伴随着一种慢性毒,不会立即致命,但是身体会越来越差,最后心力交瘁而死。
安岳让晚霞帮忙给他们喂药,把那中毒的士兵背到安然的面前,给她讲了一遍大致情况,最后的陈词是他治不了,这种级别的毒,必须由安然亲自出马。
安然见这些人穿着夜月国的军服,念着他们守卫边疆的辛苦,动了恻隐之心,遍了一次例,替那士兵诊治。半响之后,安然心里才微微叹气,只是一个长得稍微好看的士兵而已,竟然就被人惦记上了。
他身体里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配合着一种叫做“水晶兰”的死亡之花泡成的茶水,便会催化称一种情毒,迷失人的心xing。军中怕是有人看上了他的眉毛,心有龙阳之好,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在他体内下毒。
安然让晚霞取来一粒清心丸喂给他服下,便把他放回了草地上。救他其实很容易,只要等三个时辰后再喂他一粒清心丸,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再拉上一天肚子,他的毒也就解开了。只是,谁愿意等他三个时辰醒来?
安然是不可能留下的,晚霞也更是不可能,既然安岳一直秉性医德,那救人救到底的差事当然就落在了他的肩上。安岳砸了砸嘴皮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爬上了马车,在原地等着。
她和晚霞自然进了山里寻找珍贵的药材。
等着她们两人从山里出来时,所有的士兵都醒了,包括那名中毒的士兵。十几个士兵纷纷向安然道谢,谢谢她赠药。而中毒的士兵经过安岳介绍,知道是安然救了他,,心生感激,连连道了几次谢,才带着兄弟们抹黑离开,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他叫什么。
直到安然在丞相府看见他,安然才知道那次救错了人。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陆俊逸,是冷依云和陆安荣这两个畜生的儿子,并且,她作为夜月的人,竟然救了弦月的士兵。而且,是在他们穿着夜月军服的时候!
“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后悔救他了!”安然当时心里确实是那样想的,堂堂丞相嫡长子被军营里的*给折磨了,别说陆俊逸受不了屈辱活不了,陆安荣的老脸也会丢的干干净净,哪怕他们是整件事的受害者!
“本王也派人去杀他了,可惜,他却安然无恙的回了丞相府。你说,这是为何?”
君莫离听完安然的叙述,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还好不是发生了一些感人肺腑的故事,要不然,他必须得想方设法的尽快除掉陆俊逸这个情敌。若是陆俊逸真的想要报恩,那全是安岳的功劳,安然只是提供了药而已。
安然顿时有些语塞,竟然是他派了人去杀陆俊逸,难怪那天他那么反常了。厉王爷第一次派人去杀人,结果铩羽而归,心里能好的到哪里去?
“他两次都没死,我不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只是说明他运气比较好而已。但是,你再不趴下,银针断在你腰上,那就说明你的腰真的要不好了!”
“啊!”
君莫离回神,才发觉他的后腰上真的好痛,比之前还痛。听完安然的话,他哪里还敢不要“腰”的坐着,连忙趴了下去。
安然突然轻笑出声来,自从有了君莫离这个活宝,她也算见到了不是?
“行了,起来把衣服穿上,好了!”安然替他拔了银针,又收拾了
火罐瓶,声音如清泉一般说道。
安然起身收拾东西,心下却复杂的很。陆俊逸两次都没死成,这一定便是老天爷给她的暗示。况且,陆俊逸身上实在是没发现任何戾气来。或许,他们上一辈的恩怨,或许在陆俊逸的身上便要做一个了断!
“然儿,本王腰疼,需要运动运动。你长胖了一丁点儿,也需要运动。本王运动,你也需要,我们便一起运动,怎么样?”
君莫离不仅没穿上衣服,还把裤子给月兑了,只留下一条亵裤,遮着那条想要无数次释放的大蚯蚓。他的目标很明确,把安然勾到手,吃干抹净,娶回家去。
安然竭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恨不得将这混蛋一巴掌拍飞。好像一天不把她拐上榻,一天就不会消停。
“君莫离,你刚扎完,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安然陡然冷了声音,隐隐之中透着一股寒气,对这厮,就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君莫离立即颤了颤,天气冷,心里也怕。安然怎么就是个大夫呢,还是那么厉害的大夫,若她不是大夫,他是不是就不用怕她随处掏出来的针,他就可以霸王硬上弓了!
“然儿,本王难受,本王难受!”君莫离又开始在榻上撒泼,他心里痒痒啊,身体难受啊,这样下去,他迟早要爆体而亡。不行,得加大*力度!
君莫离忽然想到这儿,心里有生出一条妙计来——美男出浴图!
“喜儿、喜儿”君莫离不理会安然,扯着嗓门喊了几声喜儿,他要沐浴,他要洗澡,他要继续勾**安然。
“王爷请吩咐!”
喜儿慌慌张张的应了几声,站在门外等候命令。每次厉王爷都穿的比较凉爽,她怕长针眼。
“去给本王准备沐浴的水,还要准备一篮子新鲜的花瓣。”君莫离倚在榻上,扯过一张蚕丝被盖着,闻着被子上的阵阵芳香感叹,然儿的味道真好闻。
喜儿虽是震撼君莫离的要求,但是他是王爷,她不能反驳,只能尽量的满足的他的要求。只是,他在她们小姐的闺房沐浴,这样好么?况且,这深秋季节,去哪儿给他弄新鲜的花瓣去?不过,好像梅园的腊梅开了,只能将就将就了!
安然黑着脸摆弄着她的东西,君莫离这货已经疯了,她不想陪着他继续耗。她不搭理他,他一个人无趣,也就消停了。
可君莫离是安然想的恰恰相反的那种人,你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来劲儿。想法设法,绞尽脑汁,他也非得引起安然的注意不可。
“君莫离,你再不把衣服穿上,感染了风寒,我可不会照顾你!到时候你就滚回你厉王府去,让你的丫鬟婆子伺候你,别在我眼前碍眼!”
安然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差点把她吓死。君莫离风情万种的倚在榻上,右手撑着脑袋,左手掀着被子,露出修长的大腿,掀开、放下、再掀开、再放下丝绸的亵裤若隐若现,xing感撩人的姿势让安然险些喷鼻血。这货
“然儿,难道本王这样的身材还不让你心动?”君莫离实在是有些备受打击,连着好几日的*,却是一点成效都没有,他难道就这么不受待见?
安然:“”
这根本不是心动不心动的问题,这是原则性问题。哪怕君莫离月兑光了站在她面前,她可以红着脸直视他,但也不会让这混蛋心想事成。太容易得到,就会太过容易忽视。她不好好锻炼一下君莫离,等以后谁送他两个美女,他定力太差,他们的日子也就甭过了!
“王爷,沐浴的水准备好了,是否现在抬进来?”
君莫离顿住手上的动作,整个都缩了进去,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高声道:“好!本王要的花瓣准备好了吗?”
“回王爷,都已经准备好了!”喜儿应了一声,连忙招呼着两个小厮把水挑着进去。三桶热水,一桶凉水。
喜儿试好水温,将新摘的腊梅花全都倒进了水里面,便领着小厮退了出去。小厮心里虽是有千百个疑问,也不敢随便开口。他们这些专门伺候主子洗澡的小厮,最要紧的就是少说话,多做事。饭碗丢了是小,命没了才是大!
君莫离见下人都退了出去,胆子又大了起来。掀开被子,露出精瘦的身体,八块月复肌完美呈现,优美的人与线条、两条修长的大腿,竟然没有腿毛,这
安然偷瞄了两眼,连忙佯装不在意的背过身去。胡乱的找东西来分散自己的视线,这厮,身材真的是太好了。她再看下去,指不定流鼻血。
男人喜欢逛*,寂寞的贵妇喜欢逛勾栏院,若是放在勾栏院里,怕是会成为经久不衰的红牌!
君莫离得瑟的展示着自己完美的身材,配上一张巧夺天工的脸,再配上出浴时的野xing、魅惑,他一定是最完美的,一定是最勾人的。一想到洗完澡出浴时,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足以迷乱安然的心神,让他马到成功。
君莫离看着水面上的腊梅,脸上阴阴的坏笑僵在嘴角,抽了抽面部的肌肉,黑着脸,心道:果然不是自己的属下,一点也不好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腊梅、腊梅等他洗完澡出来时,满身沾着腊梅的小花瓣,像是没洗干净似的。还怎么去**惑他的小然儿?他想到这里,心里十足的抓狂了。
安然顿住手里的动作,静静的聆听屏风后的动静儿。除了君莫离有点儿气喘以外,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这厮,不会憋不住,躲在水里安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虽说她是神医,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但是也终究是个女人,在面临闺房之事时,心里还是害羞的!
“君莫离,我去药室给烈火培育蛊虫,今天需要给他换虫。并且,还要抓紧时间给他研究”
“不用了!”君莫离湿了身,从屏风后走出来,xing感嘶哑的声音阻止道。
他左手倚在屏风上,全身只遮住了某重点部位,而那锦巾还是湿的,*的身材、完美的曲线,只是身上的一层鸡皮疙瘩影响了美观。
“君莫离,你难道想看着你的属下被毒蛊毒死而无动于衷?”
安然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君莫离,眼神里甚至闪过一丝失望来。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罔顾烈火的性命不顾呢?他还是她认识的君莫离吗?
安然曾为了救君莫离的命,将毒蛊过渡到烈火身上是逼不得已的做法,而她也亲口向烈火做出了承诺。而她一直忙着复仇,花在研究毒蛊上的时间便少了许多。现在冷依云已经得了报应,陆安荣有鬼面人收拾,她现在只需专心的研究毒蛊。那是她欠烈火的命!
若是烈火因毒蛊而死了,她就是自私自利的那个小人,为了君莫离的生命而牺牲了烈火。她有时候确实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她却不是没了心智,是非不分。他们的命,都一样重要!
君莫离看着安然红着眼眶看着他,心里难受的紧,他并不是不顾烈火的性命,只是,烈火的毒蛊根本不用安然苦心研究,也根本不急在一时!
他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脚步瞬移,身影一阵虚晃,长臂将安然搂进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湿润的唇紧贴着安然细腻白希的脖项,低声道:“我中蛊毒,一直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是我一直瞒着你,对不起!烈火的蛊虫也不需要研究蛊虫,鬼面兄有办法治好他!”
安然听完,身上散发出一股冷意,激动的眸子渐渐敛下了血丝,双手紧捏的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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