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少年涨红了脸,手指也被他捏得发出细小的咯吱声。委屈,无措,想是第一次被白翰源训斥。
眉头微皱,欲言又止:“老师……”
白翰源显得分外疲惫,“施瑜,行了,别说了。”
每个人都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那少年,他是真的太冲动了,怎么那么不知收敛?难道不知道该在合适的场合说合适的话吗?难道白翰源最得意的学生就这副德行?
白小玦低敛着眉,望着施瑜,若有所思。
柳月停了哭泣,柔声说着:“翰源,你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哪怕有任何的迫不得已,难道你没有一丁点苦衷吗?”
白翰源没出声。
众人都觉得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虽然也为白翰源的行为感到惋惜,可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只是,白小玦没这么想。
“施瑜,你刚才说去找张书记说,你要去说什么?”
看着聚焦在自己身上的凌厉眼神,施瑜并没有预想的无措,相反,他很是义正言辞。
“我想去说,关于老师……”
“够了,你们俩!我已经够挫败了,施瑜你去找张书记求情又有什么用?这点尊严,还是请你为老头我留着吧。”
白翰源揉揉额头,复又对白小玦说:“小玦,你老是揪着施瑜不放是要干嘛?不管怎么说,他好歹还是我学生,你想当众给他难堪也要看看我这个老师准不准!”
剑拔弩张,火药味很浓。
“哦,您也知道会难堪?”
“你什么意思?什么时候轮到当儿子的评论老子?”白翰源是真生气了,白小玦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这谁也不让谁的父子间的争吵,又把王景的眼泪给带出来了。
所以说,伤害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会让另一个爱自己的人更加伤心。
这个时候,是需要有人劝和的,可这两人都在气头上,任何人去,恐怕都会成为炮灰。
但是,偏偏有人不怕死——
“小玦哥,我想看看你楼上的一些经典的书,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弱弱的嗓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白小玦没看她,依然和白翰源怒目相望。
胥木然听到一声轻嗤,是笑自己不自量力吧。
咬紧牙关,毅然走上前去,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不是想验证自己会不会左右你的行动,我只是想让你别这么辛苦,我知道你不是在和你爸较真,你只是在和自己斗。你们俩太像了不是吗?
是我高估了自己对你的影响力,可是,你能不能为自己,为泪眼婆娑的柳姨,为大家,假装一下,一下下就好,和我上楼,别和你爸吵了,求你!
不知何时,眼里不争气地氤氲起了雾气。
光影斑驳间,指间不再是袖口的冰凉触感,而是一种温暖,属于他掌心的温度。
他拉她上楼,阻隔了厅中或是兴味十足,或是半知半解的目光。
胥木然跟着他走,看着他把她带到分外熟悉的地方——六年前的那间房。
“砰!”门被他大力关上,当他黑着脸把胥木然摁在门上时,胥木然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