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有尽时 被命运催动的转轮(5)

作者 : 五木七子

"小丫头怎么个意思?是认为你老爸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儿毫无依据地瞎猜啊?你别忘了,之前在你白叔叔家我和他在书房谈了一会儿,你知道你白叔叔跟我说了些什么吗?所以啊,你个丫头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知道的。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

说完还模了模根本就没有胡子的下巴,更是夸张地虚捋了一下原本就不存在的长胡子。

尽管眼前的这副场景被她老爸演绎得有几分滑稽,可是胥木然是断然不敢轻易地笑的。

开玩笑,她怎么敢公然地挑战她家老爸的权威?!

听着胥文誉的话,她是心知不能在自己的话里对他耍滑头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知道的都一一交代了。

反正,不管怎样,她都拼尽全力守护她的家人。

"爸,我和小玦哥都觉得白叔叔有点奇怪,连带着还有他的那个得意门生施瑜。我们是这样猜测的……"

"……"

"我觉得真相绝对和我猜测的大相径庭,要不然审判长为什么会同意小玦哥说的,让白叔叔的案子重审?"

"……"

就这样,两父女在书房关于白翰源的案子谈得昏天黑地,夜色也更加凝重了。

要不是王景催着胥木然早点睡觉,她根本就关不住话匣子。唉,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执拗的就算打死她也不会开口!

经王景这一催促,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非常想睡觉了。困意袭来,她动了动分外沉重的眼皮,又打了一个呵欠,伸伸懒腰。发现该讲的都讲完了,她对胥文誉说:

"爸,我可是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放宽心,可不是让你替白叔叔瞎操心的哈,你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多多保重身体。"

"这还用你个小丫头说吗?你老爸我知道,好了不早了,你还是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胥文誉宽慰道。

她也的确是困得厉害,半眯着眼回到房间。把拖鞋一磴,倒在床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很显然,她是以光速睡着的——

虽然很累,可是似乎她睡得特别不安稳。眉头微皱,让人下意识地想窥探到底是什么梦在困扰着她。

是了,这是个让她无法释怀的梦——

雨声,码头小贩吆喝声,无端的与记忆中的片段重叠。

她梦到了曾经在码头上和那人分离的那个瞬间。

那是某个多雨的夏季早晨,码头上有热闹的吆喝声和凄苦的因为别离而产生的嘤嘤哭泣。

一个发髻凌乱的女子冲着船上某处歇斯底里的喊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她在喊白小玦。

那一声声的呼唤,参杂了几分不舍,汇聚了多股深情。

只是在她喊了几声以后,她就安静了,眼神里透着股绝望。仿若顿时少了几抹灵动,失了所有生气。那副凄婉的表情不免让人心疼。

忽的,她颓然的眼神里闪现了一丝光亮。那璀璨的星芒正熠熠生辉,最终愈演愈烈,直至汇聚成世间最夺目的芳华。

而她这情绪变动的始终,全是因着不知何时从船舱走出的少年,还有他那分外使人安心的嗓音。

他说:"小然等等我,我不搬家了,我乘下一班渡轮回来。"

恍然间,她的世界又重燃了希望,她愿意等他。

可是,目送了几班渡轮交替,从之前的殷殷期盼,到得后来的心灰意冷,这其中的过渡,她想,这几个小时比她度过几载还要漫长。

虽然梦境距那时已经有六年,可她现在再次承受的痛楚只怕是比六年前只增不减!

是了,他是她心里永远都过不去的一道坎。

她认为这个梦只是在无限延续六年前的那场触目惊心,让她再度伤怀罢了。可是,似乎梦境的编排不是如她所想——

当她心灰意冷地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远处蹒跚行走的船只上传来了少年唤她的声音。

"胥木然,我白小玦回来了。"声音里的喜悦意味明显。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评判白小玦这时候的声音,她只知道这声音对于她,就是天籁!

雨帘中的船只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此刻,她脸上的泪意也已经被满脸的笑纹所取代。

心里想的是:他回来了,真好!

她疯了似的从亭子跑到渡轮下客点,满眼期许地望着那人。

下了一天**的雨也分外应景地停了,他们也离彼此越来越近,两人的面孔越来越清晰。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抱的谁,反正她敢笃定,此时任何人都分不开他们。

或许,两人都这样想的,兴许老天为了检验他们的决心到底有多大,于是开始考验他们了。

鬼使神差地,白小玦出言打破这份静谧,"小然,你说若是今天我不回来,我们会怎样?"

他笑着,眼里满是宠溺。

胥木然是谁?她是一个给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熊孩子。依着她的性子,她立马咋咋呼呼起来,"你不回来,那我们就分手呗。"

"没得商量?"

"嗯,没得商量!"

"小然,那分手后我们还是朋友吗?"他望着她,嘴角的笑意愈演愈烈。

她承认,此时的自己已经被他的笑给迷住了,可是,她还没有失去自己原有的理智。

"分手后还是朋友?这是坚决行不通的!你想啊,我这人根本就不缺朋友,只缺男人啊!再说了,朋友是拿来干嘛的?朋友啊,是用来相互炫耀恋人的对象,你说说,若是我们分手了,突然有一天我向你讨论我的现任有多么多么好,你能很自在地听吗?反正我不能!"

她靠着他的肩,自认为很有哲理性地说着。自己暗自想着:自己这话绝对是心灵鸡汤啊有没有?

只是她自己在一旁偷着乐呢,他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吐出的字眼却是那么冷酷。

"那好吧,小然,我们分手。"

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希望是她听错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画面一直都不曾出现,到底为何突兀的出现在她不切实际的梦中?

她才不会承认这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小然,其实还是很遗憾,虽然你可能不是好的女朋友人选,可或许你是个不错的好朋友人选。"

这句话,让她知道,她自己真的确实是没有听错的。

一时气急,她拼尽全力地去推他,结果因为力气反弹了,她戏剧性地落水了。

不适地压迫感和窒息感,让她想呼救也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最后,在她认为自己就要难受地死去时,她从梦中醒了。

猛的起身,冷汗湿了后背,头发也粘糊糊的,让她觉得很是不舒服。

虽然极其不愿意去承认,可是她还是介意,说道白小玦,一切开端都得由她来说才行!

白小玦,谁准你先我一步说分手的?在我没说之前,你休想!

就算在梦中也不可以!

可是,在这样气势汹汹地在心里赌咒之后,她还是没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泪意,蒙着被子哭了出来。

明明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梦,怎么还如此介怀?

一直心心念着那人干嘛?怎么就非他不可了?胥木然,你争气一点会死啊!

解气地摔了枕头又没骨气地捡了回来,抹了抹挂在眼角的泪,她强迫自己赶快睡着,明天还得上班呢。

她讨厌自己的窝囊,更讨厌自己优柔寡断!

可是书中说了,若是一个人连自己都讨厌自己了,那别人就更加不会欣赏你!

所以,为了得到别人的欣赏,她决心从心理上减轻自己对自己的抵制情绪。

她是这样劝说自己的:

若是当初对一个人真的是用了心的话,又怎么能说放手就能放得了手的?故而,当心里的他已经远离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对他的眷恋程度就直接说明自己是有多爱他!

可话又说回来,这心理怎么那么像这样一句歌词呢?——"得不到的永远在躁动"。

就这样,在她分外别扭的瑕思中,她终于搅和在矛盾与委屈中睡着了。

也是幸好,她没有再遇到这样离奇的梦,一切都进展的极其顺利,让她得以心安理得的睡到自然醒。

既然醒了,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急吼吼地上班了。

在路上,她习以为常地想着白小玦与米莉的关系,一直在猜测他们为什么会熟稔到这个程度。想着想着又发现自己这样做那是着实不对。

不是已经下定决心和白小玦划清界限了吗,怎么还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别人关系怎么样那是别人的事,还由不得她胥木然在这瞎操闲心呢!

"唉!我要是真有这份闲心,还是多想想怎样才能让领导给自己加薪吧!"她心里顿悟道。

也是,如果认定爱情已经是过去式,那就努力地抓住事业不放手吧!既然在爱情中成为了失败者,那就得加把劲让自己在事业上成为赢家!

如果没有传说中的双赢,那就得努力成为一方的赢家!

来到公司,她忙着打卡,一番忙的无所适从之后,她终于逃过迟到的惨淡结局。

现在正值上班高峰,电梯外正完美的诠释着人口密度过大带来的让人们能更加"亲密接触"的结果。

可就算人们挤得再紧,也难以避开电梯响警报的结果。

所以,就算胥木然奋力地挤,还是没能免俗。在电梯里众人"刷刷"向她递来的眼刀中,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灰溜溜地踏出电梯。

她只能再次经历一遍挤电梯的痛楚。

这边厢她正在磨刀霍霍向电梯呢,康华就在这时如鬼魅般出现。

切,一个总裁竟然不乘自己的**电梯,偏偏准备和员工抢电梯,唉,良心何在啊!

看着康华向他们走过来,她不禁月复诽道。

只是,这次她的眼光没有那么独到,她失算了。

康华模了模他那标志性的秃头,扯了一个和煦得不自然的笑,异常和蔼地对她说:"胥木然呐,你怎么在这儿挤电梯呀?快来快来,坐总裁专用电梯吧。"

他那接地气的态度完全让她找不着北了。看着他一直挂在嘴边不曾消散的笑,她想说:"总裁啊,您今天不会是忘了吃药了吧?"

当然,她可不敢当面对康华这样说。就算她有这心也没这胆。

晃神用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周围,顿时把她吓得冷汗直冒!

妈呀!瞧瞧那些和她一起等电梯的同事们的幽怨的小眼神。如果可以,她想,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把她大卸八块!

是啊,他们铁定会想:胥木然算那根葱啊,竟然能享受这种优待!

康总啊,您这完全不着边际的话不是把我往绝路上推吗?或许您只是随便说说,可是您的"随便",却是会让我很难和谐相处啊!

她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心里却暗暗叫苦。

"康总,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在这儿乘电梯就好。"她出言婉拒。

"木然呐,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好勉强,干脆我在这儿和你一起等吧。"见她不愿意,康华只能"委屈"自己。

可他不说这话还好,他这话一开口,胥木然直觉四周投向她的目光比以前更幽怨了。恐怕他们现在把她大卸八块也不解恨了。

开玩笑,本来现在就是用电梯的高峰,要是康华也进来和他们抢,他们又不得不让。可这样的话,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自己的岗位上啊?

看到这个场景,她只得妥协,忙向康华说道:"康总,怎么能让你乘坐这个电梯呢!要不还是我和你一起去乘你的专用电梯吧。"

康华笑了笑,说好,然后转身朝着他的**电梯走去。

而胥木然,也是分外狗腿地紧随其后。她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夸张的笑弧,心里想的是:同志们,你们就慢慢地等电梯吧,小爷我要去享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总裁**电梯了!

或许是高兴的昏了头,她暂时还没想为什么康华对她特殊对待。

也是因为她太过得意,让她正毫无戒备地一步一步走向有心人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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