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有尽时 被时光藏匿的真相(2)

作者 : 五木七子

白小玦好心的把纸巾递给他,含笑道:"你是怎么了?我只是不经意地说说,你有必要惊讶到这个地步吗?"

他的嗓音在他递纸巾的时候适时地响起。

呵,白小玦这是在睁着眼说哪门子瞎话?如果这种级别的谈话都只是随便说说,那他要是来一场严肃的对话,那杀伤力是得有多强?

只是想想都会让施瑜冷汗直冒。看来,白小玦真的不好对付,不愧是老师的儿子。

只是,今天遇到他施瑜,情况可能就得另当别论了!幸好,他早有准备。

就着他递过来的纸巾,把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施瑜波澜不惊地说着:"小玦,不碍事,只是咖啡太烫了。"

"哦?我还认为是刚刚我说的话让你不自在了。在我面前,你不必不自在。对了,话说回来,姿耳还好吗?"

要说一开始施瑜还能游刃有余的话,到了现在他就完全应付不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她?"他握紧双手,急色道。

"别着急啊!你们俩那点事早就在e大传开了。随随便便走访一下就全部掌握了。"

他的回答不慌不忙,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中。

施瑜把手握紧了又松开,"白小玦,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把我约了出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

这是白小玦却是笑了,"施瑜,其实打一开始我就表明了我的来意,是你一直在和我打马虎眼的。我不过是提提姿耳让你不再和我打哈哈罢了,怎么你到头来还怪我没有向你表明来意呢?"

施瑜被他说得脸都变得青一阵紫一阵了,咬了咬牙,他急道:"白小玦,老师的案子我都说我不知道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不放?或许你觉得捉弄一个穷学生很好玩吗?还有,我劝你还是别太嚣张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也是太过年轻了,他怎么可能是白小玦的对手。

"施瑜,我怎么就嚣张了?只不过是你自己不识趣,那我也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提醒提醒你!"他不屑地说着。

看着施瑜脸上明显的有怒不敢言,他的心里不觉升起了一抹畅快。

"施瑜,我现在可不想和你争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爸案子中的苦衷。与其和你进行口舌之争,我更愿意把姿耳这张王牌放出来。现在你可以权衡一下,是一直死守案子的真相还是放弃姿耳。哦对了,在做选择之前你要相信一点,我既然能在你面前把姿耳拉出来说事,你我就绝对有能力彻底毁了她!"

等他胜券在握地说完最后几个字,施瑜疯了般地越过桌子,愤怒地抓起他的领子,拳头也是怒极地挥起,最后给了他一拳。

虽然早有防备,白小玦还是在他的攻势下倒退了几步。他毫不在意地抹了嘴角的咸腥,高傲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失去理智的少年,他没有躲,没有还手。

"怎么样,其实自己在意的人的安全受到了威胁很不好受吧?是不是现在连杀了我的心都有了?呵,当时发现我爸的案子有隐情的时候我就是这个心情!"

他烦躁的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自顾自给自己点上了,他狠命地吸了一口,却是被浓重的烟味给呛的一个劲地咳。

他不抽烟,也根本不会抽烟。只是在怡博难免会遇到些应酬,所以口袋里常备着烟。现在他心情也是特别不畅快,这不就想借着烟疏解疏解,最终却是落得个被呛的眼泪直流的地步。

"白小玦你怎么知道那案子有隐情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那案子有隐情了,你为什么断定我就知道里头的隐情了?"看着他这副狼狈样,他别扭地递给他水,还依然嘴硬道。

"哼,那次你到我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和我爸不正常!施瑜,我爸其实一直对你不错,你想想,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还能经得起几年的折腾?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难道他连安享晚年的资格都没有吗?"

看着施瑜的神情有点轻微动容,他趁热打铁道。

"白小玦,老实说,你是不是怀疑过是我害了老师?"施瑜的嗓音在这时候显得异常颓迷。

其实,扪心自问,白小玦确实怀疑过施瑜,只是一切都显得非常牵强,根本就说不通。

"我怀疑过你,可是不管怎样,横竖都说不通。"他苦笑道。

施瑜摇了摇头,苍白地笑了笑,视线投向窗外,定格在街角的一片虚无中,他在怔然想着什么。良久,他终于慢慢转头,悠悠地向他说着。

"白小玦,其实我是真的知道老师案子的苦衷。应该说,这案子的个中始末,我基本上算是都有参与其中。你不知道我一直瞒着这真相,我心里是有多不舒服!可我之前答应过老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要不是你拿小耳威胁我,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透露这个真相。"

"事情是这样的……"

他苍凉地说着,白小玦也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原来,这案子背后的真相,白翰源和施瑜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只不过,白翰源明明知道,却要施瑜保守秘密,然后甘心去做替罪羊——

事情还得从那个在e大传得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说起。

从在"惜缘"施瑜和姿耳两人出现隔阂之后,姿耳就和e大的书记张乙频频"偶遇"。每次张书记都会和她寒暄一番,到得后来,她也觉得烦了。

又一次出门,姿耳又在街上与张乙"偶遇"了,她正想躲开,可这时不知从哪儿向她开过来一辆摩托车。

正在她躲闪不及时张乙适时地拉住了她,这就是当时施瑜看到的她和张乙拉扯在一起的景象了。

张乙救了她,姿耳也就出于礼节性地对他说了句谢谢。哪料到张乙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竟然笑的格外难看地对她说:"姿耳同学,我好歹救了你,说句谢谢就了事了?再怎么说也要请我喝杯咖啡吧。"

姿耳推月兑不掉,只得和张乙一起去了咖啡厅,然后就有了后来施瑜看不惯张乙对她毛手毛脚,一气之下揍了张乙一顿而告终。

当然,施瑜这颇富男子气概的行为成功地挽回了姿耳的芳心,可最终还是给自己引来了麻烦。

他发现事情不对劲是在一周后——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他已经成为了各科老师的重点抽查对象,几乎每节课老师都会点名让他回答问题。他都已经极度怀疑老师们是不是和谁商量好了,在故意给他找不自在了。

说到他成为老师们的重点抽查对象,刚开始一两天还好,他没去上课的时候同寝的同学还可以替他顶包,反正老师们也不认识他。可反反复复几次,他的名字更是在每一天的课堂中被高频率的点播,就算室友们帮他顶包,老师也会知道回答问题的根本就不是施瑜。

所以,基于自己被老师们过度关注,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去上每一节课,从逃课大王成功转型为每节课都去上的乖学生。

他也怀疑过会不会是张乙给他下的套,可是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未免太过丰富了一点。

张乙一个大忙人,哪有闲心在意这档子事?

眼看就要临近期末了,施瑜也真正意义上开始忙了起来。就着这段时间他的"受关注率"来看,他在期末考试中夹带小抄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恰逢这段时间学校的图书馆正在扩建,e大的学生们只能去教室上自习。所以,这段时间,他也就随波逐流,跑到教室认认真真地上自习。

其实老实说,认真地上了自习后他发现时间过得太快了。只要投入精力,学霸的世界连他这个学渣也能很容易涉足。

在同一个教室上自习的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施瑜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于是他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

在路上,他碰到了独自一人的书记张乙。

没来由地,他越看越觉得张乙不顺眼。他想避着他走,却不曾想张乙会叫住他。

"施瑜,我们谈谈关于姿耳的事。"在深邃的夜里,校园石板路上根本就没有其他同学的身影,静的吓人。而此时,更加显得张乙的声音是有多么突兀。

本来施瑜没打算理他,可听他说起姿耳,他就再也挪不动脚步。姿耳是他的软肋,一直都是。

"我们去图书馆谈吧,那边清净。"环顾四周,张乙小心翼翼地说着。

虽然此时四周根本就没个人影,可他还是有顾忌。

施瑜自然明白他心里所想,在心里嘲笑他畏首畏尾之余,还是和张乙一起去了图书馆。

反正他没有张乙那么多顾忌,不就是去图书馆吗,他施瑜会怕张乙?笑话!

退一万步说,要是张乙是君子,那他就不用防他。若是张乙是小人,凭着现在的施瑜,他是无论如何也防不住的。所以,这样一想他就想通透了,也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夜色清幽,昏暗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不经意一看,那身影就像是将要出闸的猛兽。可能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毫不留情地吞噬。

其实施瑜和张乙在图书馆也没谈些什么,大抵就是张乙告诉施瑜说他看上姿耳了,劝他放弃,不然会让他在e大很不好过云云。

施瑜当然不会同意他的话,当即就把张乙揍了一顿。也是,他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龄,才没有想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呢。

这张乙也是懦弱,被施瑜揍了一顿,只是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就灰溜溜地走了。嘿,要不怎么书中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施瑜是个生来性子就沉闷的人,虽然他把张乙揍了一顿,却还是不解气。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居然敢觊觎他的女人!他越想越不舒服。

心里很是灰暗地掏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就着图书馆的某处窗帘烧着玩。看着那惺惺松松的火苗,他的暗黑心理开始活动了。他想:要是自己把这图书馆烧了,张乙是不是会焦头烂额一阵子?这不就是他能做到的最畅快最解气的报仇方式了吗?

在他出神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他点着打火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移到窗帘上。当他意识到火已经烧起来的时候,他猛的月兑下自己的衣服把火给扑灭了,至少他认为是这样。

他扑灭了火之后,慌乱的逃离了图书馆。当然,因为慌乱,他的打火机遗留在了图书馆。

等他回到寝室,却发现图书馆的方向燃起了通天的火光。幽蓝的火光开始肆虐,叫嚣着。

他顿时慌乱了,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火灭了的啊?怎么会?

整个学校都因为这火而沸腾了,他也是精神高度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景。

其实他确实是把他点的火给扑灭了的,可是他忘了那个自己认为早已经离开的张乙。

其实张乙没走,他在角落候着,也不知道他在等着什么。当张乙看到施瑜点了窗帘又慌乱地扑灭了火逃离后,他计上心来。

慢慢的捡起施瑜遗落在地上的打火机,笑得格外阴险地点了窗帘。

正好,他根本无法解释建图书馆的那笔巨额亏空,并且还可以把图书馆烧了的事嫁祸给施瑜。

除了施瑜这个眼中钉,又可以填由自己制造的资金空洞,一时二鸟,何乐而不为?

幸好,因为抢救得及时,图书馆的火势被控制得很好。然后,他们颇不安心地睡到第二天。

很显然,第二天的早会领导们就图书馆被烧事件开始向全体学生讨论。最后,张乙在会上提供了绝对性的证据,一个打火机。

显然,矛头直指施瑜。

他开始怕了,之前认为自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结果还是高估自己了。

尤其,他觉得站在主席台上的张乙意有所指地朝他的方向瞟,让他更加不自在。

他陷进深深的矛盾中,到底是主动认错还是死不承认?他不知道。

最后,迫于自己的良心,他决定向他老师白翰源求助。

要是他老师让他承认,他就会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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