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慕月山庄,天色已经不早。慕容言已经回来,听管家说她和皇上一起出去还未回来,有些着急,便坐在外面的亭子里等着。
听到轻快的脚步声传来,皱起的眉头才慢慢的舒展开,拿起旁边的茶杯喝起茶来。
“公子,你回来了”。声音里有些惊喜。
他轻轻地放下茶杯,答应了一声:“嗯”,看了看她的后面:“就你一人。”
话音刚落,身后的人气急败坏的走过来,走过云溪身边的时候,瞪了她一眼,才一瘸一拐的走到亭子里,坐下来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慕容言看着他没有说话。
“慕容言,你不问问朕的脚怎么了。”
他依言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哼,你问问她吧,是她把朕踩伤的”他一字一句的咬的特别清楚。
云溪对此嗤之以鼻:“矫情,一个大男人这点事都告状,跟个小孩似的。”
“李云溪,对皇上不得无礼。”慕容言正色道。
“等等,皇上,你说他是皇上?”云溪有些惊呆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民女叩见皇上,民女无知,请皇上恕罪。”
他“哼”了一声,神色得意,悠然的端了杯茶,似乎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她在心里暗骂:“狗皇帝,小心眼。”可是也不能怪她不是,他又没表明自己的身份。
“看看,这都是她的杰作,你说殴打皇上还当何罪?”他捋起袖子,对慕容言道,白皙的胳膊上果然有一道紫痕。云溪心里一凛,看他那严肃的表情,莫非真要治自己的罪,这样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慕容言把拳头抵在嘴上咳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对她说:“你殴打皇上了吗”。
他看着她,她总觉得他在给她什么暗示,殴打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灵机一动道:“民女冤枉,我怎么敢打皇上呢,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她诚惶诚恐的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皇上。
慕容言道:“皇上她不承认,这是要有证据的,你可有人证。”皇上怒道:“慕容言你敢包庇她?”
“臣不敢,臣只是在陈述事实,梁国律例:自己是不可以为自己作证的。”
皇上怒极反笑:“好,很好,你们俩。”说完,拂了拂袖,怒气冲冲的走了。
云溪站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慕容言戏谑的说:“刚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一丝害怕,看不出啊,你还挺暴力。”
她强词夺理道:“这怎么能怪我呢,谁让他关键时刻掉链子,害我损失了那么多银子。”
“原来是你自己掏的腰包啊,我还以为你花的是从管家那拿的银子呢,既然如此,把我的银子还回去吧。”他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看都没看云溪哑口无言张大的嘴,转身走了。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又转身对他说:“对了刚才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又惊得她目瞪口呆,难道他在纵容她殴打皇上?
但是她损失了二百两银子啊,慕容言这个小气鬼,皇上这个讨厌鬼,哼,她跺了跺脚,也气鼓鼓的回了房间。
这边慕容言回到书房,皇上在等他:“回来了?”毫无感情的声音。
“皇上,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你还耿耿于怀吗?”
他有些激动:“她是朕爱的女子,当然介意,朕也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帮朕反而帮楚默白。”
“皇上,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不帮你,一朝入宫深四海,你如果真爱她,就应该让她自己选择。”
“是吗,你敢说你不是因为沁儿的事还在怨朕,借机报复。”
“臣不敢。”
“哼,这个世界上还有你慕容言不敢的事情?”他站起来,似乎不愿再多谈刚才的事情:“我在这住几天,散散心,你可以把我当一位普通客人。”
第二天早上,她更郁闷了,本来是伺候一个人,现在要伺候两个人吃饭。也不知皇上是不是受虐狂,放着漂亮,温柔的丫鬟不用,非要她布菜。她面无表情的在一旁伺候,
他偏要挑剔,“你这表情不对,你能不能慢点,唉你就不能笑笑,要不就是慕容言你从那弄来这么一个活宝,和那冷风一样特别。”他说着,哈哈的笑起来,慕容言始终一言不发,优雅的吃着饭。
云溪气的一甩筷子,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她算看出来了,他就是报昨天一掐一脚之仇的。
“怎么还生气了,丫鬟可没有生气的资本。”他端出主子的架势,对她淳淳教导。
“我不是伺候人的丫鬟,我是我们家公子的护卫,我只听我家公子的。”她挑衅的看着他,那样子好像在说:“皇上又怎么了,有慕容言给我兜着,我才不怕呢。”
也许是她的话取悦了慕容言,他点点头,缓缓的道:“这的确是我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恐怕是收不回去了,我当时也没考虑到她能碰到皇上,是臣疏忽。”缓了一下,又对云溪说道:“在皇上面前,不要太放肆了,还有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全。”
见慕容言袒护她,更是洋洋得意,爽快的应者:“是,我听公子的。”朝他眨了眨眼,挺直了腰板,不免有些得意:“皇上,你还是另找别人吧,比如宫里有数不清的娘娘都争着伺候你呢?”
他懒懒的答:“是慕容言怂恿你故意为难朕的?”
云溪奇道:“不是皇上你要求把你当普通客人吗?”
他十分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慵懒的托着腮,笑得极尽温柔:“你们想赶我走,我偏不走。”
“皇上,国家还有许多政事等你处理呢。”她苦口婆心的劝说。
“放心吧,这个不是你个小姑娘关心的问题,操心容易变老,小心嫁不出去。”
“你,哼不识好人心。”她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容言,忘了问你,你怎么找个女人当护卫啊。你不是不喜欢女人跟着吗。”
“她为了你受苦的子民,求我帮他们,自愿给我当护卫。”
“这么说,只是单纯的报恩,没有发生点别的。”他的眼睛里透着试探。
他睨了他一眼:“皇上,你想多了。”说完也站起身走了,只留下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开门的背影。
日子在拌嘴中过的有声有色,每次她和皇上拌嘴,慕容言总会帮着她,一个月复黑加一个伶牙俐齿总能把皇上气得半死。可是皇上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又受虐倾向,总是乐此不疲。有一次他咆哮:“慕容言,你谁都帮,以前为了楚默白,冷风,现在为了这个女人。”把桌子一脚踢翻在地,气呼呼的走了。
云溪见情势不妙,急忙追过去,扯扯他的袖子,陪笑道:“你这样很像吃醋的小媳妇啊!”
他的脚步一趔趄,惊恐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吃醋了,其实吧,你不在的时候,慕容言整我整的可惨了,他呀其实对你挺好的。”
他一阵恶寒,模了模她的额头,其实是这丫头的脑子烧坏了吧。
晚上,月朗星稀,院子里安静的很,想必天太晚,大家都睡了。皇上批完大臣们筛选出来的奏折,还很有精神,闲来无事就想出个馊主意,换上个宽大的白袍,把头发披散,撂到前面,弄了一长纸条贴到嘴上,在云溪的房间门口飘来飘去,还发出吓人的声音。
云溪的房间挨着慕容言的房间,他在处理公务,还没有睡,听到动静就知道是谁在故弄玄虚,也没理睬。
云溪也不是傻子,决定将计就计,抹上厚厚的白粉,在嘴唇上涂上嫣红色。再把头发披开,穿上一件艳丽的红衣。绝对是一个活月兑月兑的女鬼。她悄悄地开开门,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身后,皇上正飘到窗户边准备多站一会儿。心想,谁的可够死的,这么久了还没动静。突然觉得身边阴风阵阵,扭过头去霍然是一只女鬼露出一口大白牙在朝他呲牙弄嘴,白牙在红色的嘴唇陪衬下显得特别的吓人。他哇的一声大叫起来,退了好多步,颤抖的问“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了皇上的颜面,在保住小命的前提下,她还是觉得坦白为宽为上策:“我和你一样啊,是”她慢慢的靠近他“鬼”。
皇上毕竟是皇上,一时惊吓之后,也冷静下来,他看她慢慢的走进,猛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她一步步后退,退到墙边才停下来,她用力掰着他的手,另只手尽量把头发捋到后边去,让他看清她的脸。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是慕容言,他站在房间门口,从他的角度看过来,两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倒是不慌不忙的放开了手,云溪被掐的咳起来。
他拿手指戳了她一下:“你没事吧。”
她有气无力的说:“差点被你害死了。”“砰”的一声,慕容言把门摔的很重,两人对望了一眼,一个茫然,一个若有所思。而慕容言的脸却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