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狂找了个由头溜出了会场,他不喜欢这种没有生气的宴会,大家逢场作戏,假模假样,不过是在寻找更多的交际和发展机会,没有几个人的笑容是真正发自内心。舒悫鹉琻
他走到太液池边,靠在围栏边上,小荷才露尖尖角,没有了宴会上的喧闹,有的只是安静的氛围和优美的景象,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是他想要的感觉,要不是宫宴还没有结束,他巴不得马上飞回家去。未央宫,这明明是他一直想回到的地方,可是真正站在这里,才发觉这里已经是那么陌生,那么的遥远,而宫外才有他最深的牵挂。
“这会儿正有西域女子在里面献舞呢,孟将军怎么跑出来了?”这一声软糯无比,有着些许欢乐。
孟狂回头,只见又是江倚柔,她拖着长长的粉色的裙摆,笑脸盈盈,一双美眸带着好奇的神色。
“出来透口气罢了!”他只是随便回答。
江倚柔走近,与他并肩站立,带着点撒娇地语气问道:“孟将军,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孟狂退了一步,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反问道:“难道我们见过面?”
江倚柔有些气馁,瘪着嘴道:“去年春天,你在长安街头救过我的!我说要报答你的,你非说不要!你当真不记得了?”
孟狂知道她说的是街头为她杀死蛇的事情,但他还是一笑带过:“是么?在下真的不记得了,就算真有,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小姐又何必放在心上?”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江倚柔不依不饶。
他勉强地笑笑:“当然,大将军的千金嘛!”
居然知道还不当回事!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男人?江倚柔瞪着眼,又上前一步,说道:“孟将军,初次见你时,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孟狂心心一紧,暗道:不是吧?应该是她多心了吧?
江倚柔下一句就打消了他的疑虑:“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你不会是他,他对我很好很好,不会用这么冷冰冰的语气跟我说话,他总是护着我,说会保护我,知道我怕黑还送我夜明珠,我说过我要嫁给他的。”这些话江倚柔从未主动对别人说起,可是看着他那双蓝色的迷惑的眼,就什么都倒了出来。
“据我所知,小姐你已经是内定的太子妃了,小姐说出这样的话,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恐怕要被拿出来大做文章!”孟狂就知道她不可能猜出自己的身份,此时好心提醒她,只是不愿意以后她因为此事遭人话柄。
“你的意思就是你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了?”江倚柔突然感到心花怒放,看来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孟狂摇摇头,回答道:“在下不是那种爱嚼口舌之人!”
江倚柔的笑如樱花一般绽放,毫不吝啬地赞叹:“现在像孟将军这种正直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孟将军,你年轻有为,又是现在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小女子一向仰慕英雄,不知可否……”
“江小姐,时间不早了,在下该回去了,告辞!”孟狂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他出来是为了透气,而不是想跟她闲聊。
江倚柔又是一惊,挽留道:“哎,你等等!”
孟狂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步伐,已经转身消失在殿宇的拐角处。
“柔儿,你在跟谁说话?”
江倚柔扫兴地转过头,是北宫焰来了,她盈盈一拜:“拜见太子殿下!”
北宫焰将她扶起,说道:“跟我还用这么客气吗?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啊?”
江倚柔不喜欢跟他离得太近,退了一退,故作掩饰道:“没有谁啊,我自言自语罢了!”
“我分明看见一个黑影过去了!”北宫焰指着那个拐角处。
江倚柔的语气不太好:“一个小太监罢了,太子你也要追过去看看吗?”
北宫焰知道江倚柔有些不高兴了,急忙哄道:“柔儿,并非如此,我只是看你突然离席,怕你有什么意外,所以我才寻你来了。”
江倚柔面无表情地点头:“深宫之内,能有什么意外?太子你不要过虑了!”
“柔儿,
我让江雄给你捎去的补品和珠宝你看了没有?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下次我继续给你送去!”北宫焰殷勤地询问。
“太子,柔儿什么都不缺,你不必再派人往府里送东西了。”江倚柔只觉得烦。
“柔儿,我这还不是想对你好吗?”北宫焰的双眼无端冒出光来,轻轻地牵上了江倚柔的手,江倚柔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双纤纤细手,又白又女敕又滑。
“太子!你失仪了!”江倚柔脸色不悦,抽出了自己的手。
“柔儿,人人都知道你是我未来的太子妃,何苦还要这么害羞呢?”北宫焰吃了冷羹,不乐意地问着江倚柔。
江倚柔的语气仍然是冷冰冰:“既是如此,太子就更应该更注意分寸注意场合才是,今日是皇上犒赏三军的日子,宫里上上下下有多少人啊?到时候让人看见你身为一国储君不陪着皇上和皇后宴请百官,反倒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与我攀谈,多舌之人岂不是要说你这个储君不识大体,只念着儿女情长?”
“柔儿你说的对,是我没有顾及太多,我这就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免得让舅舅和二表哥着急。”北宫焰一听觉得有理,还以为江倚柔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
“我们这一起回去算什么回事?岂不是惹人笑话?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回去!”多跟他在一起一刻,江倚柔都觉得难受。
“我就知道柔儿你是为我着想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情,自然是无人可比的,柔儿,我答应你,今后不管发生如何变故,我只会对你一人好!”北宫焰心下陡然升起许多感动,只以为江倚柔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
“太子明白我的心意就好,快去吧,不然皇后姑姑又该说你了!”江倚柔嘴角只一抹若有似无地微笑,不断冲他招手,让他快走。
“那我先回去了,你快些来!”北宫焰一步三回头。
“诺!”江倚柔依然保持着那副状态冲他摆手,只是在北宫焰远离之后,她的表情复又冰冷下来,为什么他总是缠着自己不放?为什么他那么笨?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厌恶至极吗!
她低下头,看见水中一对锦鲤正在欢快地戏水,一滴泪不觉得落下,落在水中,激起小小一朵水花,瞬间无踪影。
“为什么我连你们都不如?我有傲人的容貌,我有出众的家世,有父兄的疼爱,可是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我念的人生死不明,我厌的人整日纠缠与我,难道真的没有人可以带我逃离这一切吗?要是能飞上天自由飞翔的话,有谁愿意做笼子里的金丝鸟?”她自怨自艾地说了起来。
她又从前襟里掏出那颗夜明珠,珠子发着明晃晃的光,衬得她的面容越发的忧伤憔悴,她对着那颗珠子,自言自语道:“玄琛哥哥,我知道他不是你,他不会对我笑,不会安慰我,不会拥我在怀,甚至他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可是他身上有一种跟你很相似的感觉,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那种感觉让我忍不住去靠近他,想知道他的过往,他的秘密!我甚至想让他带我逃离这一切,我真的恋上别的男子了,你会生气吗?你还记我说过要嫁给你吗?十四年了,你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你再不出现,我就要被迫嫁给北宫焰了。你该知道,我是不愿意的,那我可以把孟狂当做是你给我送来的礼物吗?我让他来解救我,你会生气吗?你也会喜欢我好好的,对不对?”
美人的眼眶渐红,在这喧嚣背后,不为人知的宫廷一角,江倚柔做出了平生最重大的决定。
孟狂回到席后不久,就见着北宫焰和江倚柔一前一后地回来了,他猜想,大概是北宫焰去找了江倚柔,看北宫焰的神色愉悦,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和江倚柔说过话,不然依他那小气的性子,现在肯定就要当面给自己难堪。
宴会上的歌舞表演刚刚结束,皇帝觉得看多了歌舞觉得没劲,便喊了一句:“孟狂,来,你的剑艺不是练得炉火纯青吗?舞剑给朕助助兴吧?”
孟狂本在喝酒,一听此话,放下酒杯,就应道:“诺!”虽然他不喜欢在人前表演,但现在他的身份只是一个臣子,皇帝让舞剑,那他舞一回就是了。
他接过太监给他递上来的宝剑,就在会场中间开始舞了起来,他如蛟龙出海,身姿狂傲,身形矫健,剑招流畅,他像整个宴会上最闪耀的明珠,更像是一块巨型磁铁,顿时吸引了场上许多妙龄女子的目光。
江倚柔带着甜美的笑容欣赏他的表演,可是当她见越来
越多的女子在看他的时候,气得握紧了手中的丝帕,狠狠灌下一杯葡萄酒,眼睛像是要喷出两柱火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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