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在娘说要拉她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时这般平静,原来她早就有对策,早就想好了怎么月兑身,就是出卖他,傻瓜都知道她俯在娘耳边说的是什么,封荣的脸色越来越沉,利用他就算了,还有,她竟然为了维护潭焰把整件事都揽在身上?她有这么在乎潭焰?
对于封荣不善的目光,萧涫却是淡淡轻笑朝他施了礼说:“小的恭喜大公子即将喜结姻缘。舒悫鹉琻”
封荣的脸色几乎沉到了底。
大夫人在旁笑道:“涫啊,你别以为这事我就能原谅你了,青楼那种地方毕竟是污浊之地。”显然她已不会再追究。
“是,小的知错。”
“罚你三个月的俸禄。”
“是,小的领罚。”萧涫恭顺的说完,道:“大夫人,在飘红院发生了一件事。”说着,俯耳将朱老爷一死道出。
大夫人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这个女人,封荣握紧了双拳,眼底一闪而过怒火,是不是去了青楼后的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内?
“娘,儿子先告退了。”封荣气得转身离开。
潭焰见状,很是复杂的看了萧涫一眼也赶紧跟了出去。
看着儿子离开,大夫人奇道:“他怎么了?”
“大公子是害羞了吧。”萧涫淡淡道。
“哦?”大夫人笑出声来,尽管朱老爷一事让她有些怪异甚至觉得可疑,但儿子的事更为重要,也让她更为开心,对着秦麽麽道:“你赶紧去准备一下婚事,这喜事拖不得了。”
“是。”秦麽麽关心的看了一眼萧涫苍白得略显疲惫的脸,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昨夜是经历了怎样的索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现在不是很合适说,秦麽麽只得先离开。
“你们都下去吧。”大夫人朝屋内的下人们随手一挥。
“是。”下人们鱼贯退出。
大夫人此时看向了萧涫,上下打量着她,见萧涫静静而立,垂眸恭敬,眼底是越发满意:“方才说的话重了点,但那也是杀鸡敬猴,说给下人们听的。”
“小的知晓。”
“你的为人我很清楚,带荣儿去青楼,必想也是为了昨晚。身子很不适吧?”
“有些疼。”萧涫没有想到封荣会索取他一夜,天明时分才磕了一眼,的疼痛几乎让她站立不稳,身子的疲惫也超出了负荷。
“这二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谢大夫人关心。”
“嗯,不过,”大夫人看向了萧涫的肚子:“涫儿,你也知道我一向疼你,但你毕竟只是个下人,封家的长子必须由原配所出,明白吧?”
萧涫一鄂,长子?就是封荣的孩子?这个她确实没有想到过,或者说压根就没想过,但女人一旦与男人洞房,有孩子也是必然的,萧涫心中一惊,怀上封荣的孩子吗?不,声音却平静的道:“小的明白,等会小的就去拿药。”
大夫人点点头:“下去休息吧。”
“是,小的告退。”萧涫施礼退下。
夏天的火热,只是一个路过,就能让人大汗淋漓。
萧涫却觉得身子越来越凉,静静的走在灼热之下,连丝汗意也没有,有些累,有些倦,走过一处凉亭时,萧涫不禁进去休息了下。
望着凉亭周围开得正艳的花朵,萧涫眯起了眼,已成事实的事,她不想再去多想,但之后的路,她却必须想一下应该怎么走。
在另一边。
潭焰跟着气冲冲的封荣离开,越想越不是滋味,五十大板啊,那五十大板落下去,不死也得半残,没想到大夫人看着仁慈,手段竟是这般凶狠,幸亏萧涫护了她,可让堂堂大男人让一个小女人……怎么想怎么别扭。
潭焰想得分心,也就没注意到一旁的封荣突然朝他伸出了一只脚,冷不防绊上,‘咚——’的一声,狠栽了个跟头,这跟头栽得很,头都破了皮。
“大公子?”潭焰站起,莫明其妙的望着封荣。
封荣冷望着了他半响,指着他脚下一颗指头般大小的石子说:“看我干嘛,是你踩到了这颗小石头才栽倒的。”说着,朝自个院子走去。
“啊?”潭焰盯着脚边的小石头,再看着远去的封荣,一脸晦气的道:“明明就蛤我用脚故意绊倒我的,尼玛的,怎么这么大了还这般幼稚?什么意思嘛?”
封荣在这时又突然转身,对着潭焰冷声道:“潭焰,既然你是我的贴身小厮,这里,”封荣指指脑门:“也不能太寒碜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去封家的私塾读书识字吧。”
“啊?”潭焰也顾不上摔破皮的疼痛,赶紧跑到封荣的身边,急道:“大公子,没必要吧?”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潭焰摇摇头。
“我们封家可是镇上大户,我日后继承了父亲的生意,你自然也要跟着我东奔西跑,不识字怎么行?”
潭焰张大了嘴,好半响才找回声音:“可,可那私塾里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读读的,我,我都十九了,这,这多难看啊?”
“必须去,现在你就去收拾一下,直接上学去吧。”这样,他跟那个可恶的女人就不容易碰上了,封荣说完,不再理睬潭焰,不过离去的脚步明显比起方才了轻松了很多。
回到自个厢房,疲惫的身子总算得到了许些缓解,萧涫和衣躺下,本想就这么睡一下,敲门声响起。
“进来。”
进来的是元钗,手中还拿了碗黑黑的药草汁,元钗轻道:“萧姑娘,这是大夫人命小的拿给你的。”
萧涫一愣,这么快?不是让她自己去……随即明白,大夫人还是不相信她啊,也是,院里的丫头们哪个不是各怀心思,只怕大夫人认为她也有这样的心思吧。
“萧姑娘,你带回来的那小丫头怎么办?”元钗问。
那小姑娘吗?她差点忘了,萧涫放下了到嘴边的药:“你先带她去洗个身子换衣干净的衣服,再把她带到我这边来。”
“是。”元钗退下,出门时,她又突然回过头来望了萧涫手中的那苦药一眼。
药汁的味道有些苦浓,闻着有些反胃,萧涫长这么大可说从没喝过药,拧拧眉,正打着拧着鼻子喝下去,冰冷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这是什么药?”
萧涫一怔,“大公子?”封荣什么时候进来的?
封荣寒着一张脸望着惊讶看着自己的萧涫,深沉的眸色变得许些复杂,“这是什么药?”
“这药喝下去,可以不让小的怀上大公子的孩子。”萧涫很是平静的道。
“你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封荣说不上来心底那片是愤怒居多还是别的,原本此刻他是在休息,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见到这个可恶的女人,不想才进来就见她正喝着药。
“大公子忘了,小的只是一个下人。”
“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封荣紧锁着萧涫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黑眸,他真的,真的厌烦死了这个女人,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般在乎这种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
“大公子,你想让小的怀上你的孩子吗?”萧涫很淡然的反问了句。
封荣怔愣。
“小的只是下人,就算要怀上大公子的孩子,那也应该是在未来少夫人生下孩子之后。”
封荣抿紧了唇,不语。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说了一半,封荣却没再往下说,只是脸色沉得吓人。
萧涫静静的望着封荣,望着这张英俊却略显阴沉的面庞,早已褪了孩子气,却依然过于年轻的少年郎,他的冷是属于傲然,天生贵气的傲慢,他的深沉是从骨子里发出的,透着森冷与强势,如今,他的眼底却有着挣扎,有着犹豫。
“大公子应该累了,回屋休息吧。”
“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你想不想怀上我的孩子?”
萧涫怔忡,不明白封荣为什么要这般执意让她回答这个问题,“小
的觉得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好回答的。”
“你想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封荣的声音变得压抑,却不再像往常那般带着愤怒,而是透着许些的沉重。
萧涫依旧静静的望着他,轻道:“不想。”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不想’这二个字,这女人说得真是该死的轻松,封荣以为自己会很恼怒,毕竟这个女人每说一句话,他总觉得有些受伤,总觉得受到了无比的委屈,总觉得他的自尊与骄傲在她眼里不值一提,但现在,他竟然会感觉也没有,除了怔忡的望着她。
“药凉了。”萧涫在心里轻叹了声,缓缓的喝下了它,这药真的很苦,她从小就会吃苦,也从不浪费任何能吃的东西,但这药,苦得她有种想摔碗的冲动。
吃完,萧涫轻轻抹了抹嘴角,将碗放在桌上,朝着还是怔愣望着她的封荣淡淡一笑:“大公子一直在小的房里,是有事要吩咐小的去做吗?”
封荣的双手缓缓轻抚上了萧涫平静的脸,俯子,星眸透着一份茫然:“你的这张脸,什么时候才会打破这份平静与淡漠?”她可知道,当她喝下这碗药时,他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