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路雪点头点得很坚定。
萧涫倒笑了:“你哪来对我的信心啊。”
见萧涫笑了,路雪还是急着问道:“你不会赶我走了吧?”
“既然你要留下,那就留下吧。”现在,她缺少人,更缺少可用的人。
“那我的事,你有什么要知道的吗?”
萧涫摇摇头。
路雪怔了下:“我的事,你一点也不想知道吗?”
“行有行规,虽然我不了解你们这个行业,但杀人是何其严重的事,想必规矩也必很残忍,我又何必问呢,真要有那么一天,我想我自会知道的。”见路雪还是有些怔忡的望着她,萧涫笑了笑,又躺下睡觉,身子越发的笨重,时不时的肚子里的孩子会折腾一些,疲惫之余让她更加嗜睡。
不管有没有达成共识,她确实取代了兰兰,成为了木氏的贴身侍女,只不过在外人看来,是侍妾在讨好着王妃,所以才不管笨重的身子去做丫头做的事。
‘啪——’木氏狠狠打开了萧涫的手。
一个不稳,手中的梳子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二截,望着地上的梳子又看了看盛怒中的木氏,萧涫轻道:“是奴婢的错,奴婢梳头弄疼王妃了。”
木氏望了眼正被宫女服侍穿衣的封荣一眼,见他完全像是没看到似的,望着萧涫时目光更为冷厉了,望了在一侧的兰兰眼,兰兰会意,将手中的罗杉递给了木氏。
“这件衣服是用西域的冰雪蚕丝制成的,但它必须一个月泡一次冰雪,每次要浸一天一夜才行,交给别人不放心,只有对你我才放心,这事就交给你了。”木氏将罗杉拿到萧涫面前。
泡一次冰雪?换句话说,也就是要把衣裳放到冰窖里,冰窖到处都是冰,就连在最冷的天气里进去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要住一天一夜呢?
所有的侍女都幸灾乐祸的看着萧涫,更在心里暗自庆幸不是自己被王妃看中了。
萧涫平静的接过了罗杉,轻道了句:“是。”
木氏握紧了双拳很快又放开,冷笑,她厌恶极了这个女人,就算她一直在向她低头,她也厌烦,恨不得杀了她。
“王爷,这早膳是要进宫用吃吗?”在旁服侍着封荣的潭焰看了一边的萧涫,故意加重了声音道。
封荣轻嗯了声算是回答。
谭焰挠挠头,觉得实在是没啥法子,扯了扯封荣的袖子,见封荣看他,忙指了指萧涫,以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王爷再不出手,王妃肯定还要折磨萧涫。”
不想封荣是连看萧涫一眼也没,冷着脸就出了房门。
封荣一出门,木氏就讽笑:“萧涫,王爷已经不喜欢你了。”
“难道王妃想让王爷喜欢奴婢吗?”萧涫抬头,平静的目光直视着木氏。
“我巴不是你去死。”
萧涫淡淡一笑:“现在王妃的模样可说丑极了。”
“你说什么?”木氏厉声道。
“自王妃嫁来了王府,不是阴沉着脸就是与谩骂奴婢,还处处是在王爷面前,王妃是想向王爷证明什么呢?”
木氏抿紧了唇,气得双手直颤,她确实不该在封荣面前这模样,她现在这样子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丑陋,这些道理她都懂,都明白,可是,一看到萧涫这张脸,她就什么都忘了。
“王妃是聪明人,奴婢先告退了。”萧涫拿着衣裳退下。
萧涫一走,边上的兰兰就走到木氏身边,轻道:“奴婢知道王爷讨厌她,但她说的话不无道理,王妃要是再……”兰兰还没说上,木氏已一个巴掌甩下。
‘啪——’极重的声音,兰兰脸上掌印清晰可见。
在兰兰讶鄂的目光下,木氏冷声道:“怎么?连你也想来教训我吗?”
“奴婢不敢。”兰兰惶惶道。
荣王府的冰窖在地下三米的地方,窖内放着数不清的巨大冰块,听说这些冰块是从极寒之地运送过来的,原本一个小小王府是不会有这样大的冰窖,只不过这个王府以前刚好是当今皇上做太子时的寝宫,数十来年,不断的翻建才有了这样一个冰窖。
“太过了份。”元钗哈着气,不时的搓着手,但身子依然热不起来。
萧涫望着浸在水中的罗杉,又看了跳得跟猴子似的元钗一眼,再看着在边上阴沉着脸为她愤愤不平的意如和路雪,淡淡笑说:“谁让你们进来了?有事等我出去也可以再说。”
“就你沉得住气,那木氏以前看着倒还算入得了眼,怎么一成为王妃了,以前的性子竟都不见了,你还这般待她,何必呢?”
“就是啊,如果你成为了王妃,肯定比那木氏强。”意如也道。
路雪显然也非常的气愤,不过她懂得克制,并没有说话。
“你们进来就是跟我来说这些的?”萧涫挑高眉看着这些算是她属下的人。
说到要说的事,元钗突然静了下来,与意如相互望了眼,都沉默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元钗和意如都是遇事不会慌乱的人,如今这表情,萧涫拧拧眉:“直接说吧。”
元钗沉默了下说道:“我们并没有找到萧何。”
自来了京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找弟弟萧何,萧涫道:“没有找到是什么意思?人不在?还是别的?”
“这四年来,萧何并没有来过京城。”意如奇道。
“什么?”
“我们都怀疑大夫人她其实是在骗你,可是,你村里的人都说他们亲眼看到大夫人把萧何接走的。”元钗有些想不通。
意如突道:“会不会是大夫人把……”
不过她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萧涫截断:“不会的,大夫人不是这样性子的人。”如果大夫人真要对萧涫不利,那也应该是对她萧涫起了杀心的情况之下,确实,有几次她很危险,但再怎么危险大夫人也并没有对她出手,她了解的大夫人虽然手段残忍,却并非冰冷的人。
“可我们找了许久,也动了关系,京城根本就没有来过萧何这个人。”
萧涫点点头:“知道了,收回人力,不要浪费在这件事上了。你们出去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三人都担忧的望着萧涫,而她却已背过了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萧涫有些疲惫,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却见路雪一直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见她转过身,嘴角笑了一下,笑得几乎不可见。
萧涫有些惊讶:“你还在?”
“我想陪着你。”
“这里很冷,你身子单薄怕会受不了。”
“我身子好得很,你在这里,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吗?”路雪眼底难得露出一丝担忧。
萧涫恍然,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不禁模了模更大的肚子,笑说:“没事,他很好,方才还t了我一下呢。”
“踢?他会踢人吗?”路雪一脸好奇。
萧涫点点头:“不信你过来模一下,他现在还在踢着玩呢。”
“我可以吗?”路雪这下兴奋了,二话不说就将手放到了萧涫的肚子上,在察觉到月复中的孩子确实在动时,惊得叫了起来。
萧涫这下是真被她逗乐了。
一叶落而知秋,当树上的枝叶全部变黄时,已离深秋不远了。
肚子越来越大,她也是越来越嗜睡,一到夜里,萧涫只觉平常的警惕全然不见,睡得极沉极沉,而且每次半夜总是被饿醒,就像现在。
不过,当她睁开眼看到床边有身影,惊得就要叫起来时,一双修长的大手已然捂住了她的嘴,直到熟悉的香味扑入鼻下,萧涫被吓的心才渐渐缓平,最终是平静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
怎么她总觉得每次细细打量他时,他都会高许些,是啊,他又高了,只不过又瘦了许多,面容更为冷峻,神情也更为肃迫,而这份冷峻中透着的俊美也更为让人心动。
她细细的,静静的望着他,他冷冷的,嘲讽的望着她。
屋里很静,彼此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二人之间能剩下的就只是这般的对视,在下一刻,封荣撕下了她的衣裳。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时,萧涫一怔:“会伤了孩……”话没有说完,便被他用手捂住,他的视线更为冰冷,甚至透着厌恶,可动作却是轻柔万分。
二人的结合,透着一份压抑,压抑中又漏了许些的激情。
封荣的恨依旧很深,但恨有多深,爱便有多深,一时的渴望没有压抑,当释放的瞬间,只怕在日后永远也压抑不了。
而他身下的这个女人依旧是冷清的,就算在激情中,就算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她依旧是冷清的。
她闭着眼,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神情,不过看与不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封荣只恨,恨想要她的心来得这般迫不急待,恨自己身体一想到她竟是这么的克制不住,明明已克制了好几个月,但在这样一个晚上,功亏一篑,更恨这个女人会待他这么狠,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数度怜异她?
天亮了。
这一个清晨,所有人都知道荣王爷安置在了萧涫这里。
这一个清晨,所有人都知道萧涫没有像往常那般起得早去服侍荣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