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冰房中,四人聚在一处说着贴心话,夕月在三人面前向来口无遮拦,与她在楼下的世故老练全然不同,用她的话说,戴着面具很累,加之四人中她年纪最小,所以大家也不介意她的直性子,“芷云姐啊,昨天我听着万福和红娘说,下月初三宫里有一场大的盛宴,咱们可能都要进宫了,你也终于可以再和十二爷见一面了。”说完芷云微微一笑,见面又怎么样,不过于她能远远看着也足矣!凝冰依旧是那个冷淡的样子,其实她为人还是很热心的,只是从不表现在脸上:“下月初三,那不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吗?”三人之中凝冰最是端庄大方。所以红娘带她出去也较多,见的世面也是不同的,听完,夕月又神秘的说:“万福还说什么雪貂已经到手,只等好戏开场,这是什么意思啊?”芷云和凝冰都看向沉默的若尘,有些事彼此之间早已心照不宣;宫中禁养貂是自皇上即位以来下的一道死令,据说是因为先皇的传位诏书曾经被一个美人养的雪貂咬坏,所以当初有人对皇上登基颇有微词,认为是皇上用了手段,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是以皇上登基就处死了那个美人,至于那道死令则是至今无人敢破;其实皇宫大内的秘密较之更加血腥可怕的数不胜数,毕竟那把九龙交椅的诱huo代表的是天下江山;红娘与太子过从甚密不可能不知道,那么这个雪貂必定不是为太子准备的,看来他们是打算在皇后寿宴上与昆山王开战,若尘兀自喝着茶,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关于这件事,她还是不想掺合。
沈君莫偶尔还是会来找若尘,只是两人的关系依旧不远不近,或者安静听琴,或者自斟自饮,只是他很少再碰若尘,这让若尘安心不少,于是发现其实他有时还是颇有君子之风的,看着她注视着自己,沈君莫道:“你有什么事吗?”以前是连看都不看他,突然又那么专注,他会误会她看上他了的,淡然道:“王爷此时到是颇有君子风范啊。”是戏谑还是真心?沈君莫很满意她愿意与他攀谈:“君子?本王最是不屑这类人了,辛苦又徒劳。”若尘停止抚琴道:“何解?”沈君莫解释道:“就如此时,如此佳人在侧,若是君子岂不是只能望梅止渴,那岂不辛苦,最终美人是否记得这“君子”也未可知,岂不徒劳?”若尘一时语结,忽然觉得自己形容他是君子简直是错的荒唐,沈君莫又道:“这个世上,真君子太少,本王有心做真君子,却枉做了小人。”不知是若尘的幻觉还是什么,此时的沈君莫让他觉得沧桑变化尽在他那紧蹙的眉峰之间,他还是孤寂的吧!自然,高出不胜寒,无情最是帝王家,他的孤寂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吧。看到下人重新端上来一壶酒,若尘柔声道:“王爷,不可贪杯!”沈君莫淡淡一笑,这是她对自己的关心吗?“无妨,本王从来不会醉。”看着他的笑,若尘愣了愣,认识他多久了?快两个月了,却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只是那笑只停在嘴角,却化不进眼里,更融不进心里。
想起太子的谋划,红娘那只准备好的雪貂,若尘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罢了,原本也不是她该忧心的事。
第一次,若尘恍然觉得,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子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