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尘回到王府已是掌灯时分,全叔看到若尘恭敬的说:“姑娘回来了。”若尘微微见礼,道:“王爷回来了吗?”全叔道:“爷刚回不久,方才命人送去了汤药,想来最近爷太累了,宿疾又犯了。”说着全叔还忧心的叹了口气,若尘心下讶然,看他似铁人一般,原来也有宿疾,道:“王爷的宿疾是?”全叔神色平静道:“娘娘去世那一年,爷总是夜不能寐,渐渐的染上了头风的顽疾,看了很多大夫也没用,宫里的御医也看了好多次,只是一直不见好;今个怕又不能安歇了。”说完就忙自己的去了,若尘站在原地,头风发作是很折磨人的,他。
沈君莫心里愈发烦躁,太子思过,表面上看于他是好事,其实不然,正是因为太子遭罚,他不仅不能有所动作,还要避人耳目,皇上又要迎娶新妃,迎亲的事务交由他处理,偏偏舅舅告诉他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武将失踪了,那可是手掌兵权的左校卫,虽说实权不多,但若不好好处理只会失了人心,这些事情杂糅着让他根本疲于应付;耳边突然想起一阵悠扬的箫声,柔和悦耳,他坐在榻上静静的听了许久,疼痛虽然不减但心里却不那么烦躁。门外的箫声一直没停,他起身来到床边,门口站着一个清丽的身影,正在默然吹着碧玉洞箫,他站在那里看了许久,直到她停止。
若尘看着依然紧闭的大门心里想着,他可有好些了,这安神曲还是红娘教她的许久不吹到也有点生疏了,也不知有没有用,罢了
欲离去的脚步听着身后的动静止住了,沈君莫冷眼看着她道:“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若尘回身,低头道:“若尘晚归,请王爷恕罪。”沈君莫一步步走近,若尘也不退缩,看着他慢慢来到自己跟前,才开口:“这曲子颇有安神效果,不知王爷感觉好些了没有?”两人几乎已经紧紧贴在一起,沈君莫不答反问:“怎么这一次不逃了?”若尘也不知,只是当他靠近时她并不似从前那般下意识的逃窜,听他这么问,她才想起退后,却又被他拉回,若尘恼恨自己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加快了速度,沈君莫居高临下的说:“就做个安心呆在本王身边的女子不好吗?”还是那么柔情,只是多了一份以往没有的霸道,若尘迟疑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安心在他身边,可以吗?他的身边会有她的一席之地?他的心会为她腾出一个地方?若尘害怕了,她发现自己的贪心的,没有情爱的呆在他身边难道不是一种禁锢吗?她所求不多,有一个中意的男子心里只有她一人这就足以,但是沈君莫显然与那种期望相去甚远,如今的他贵为皇子,今后的他可能是一国之君,无论什么身份,都给不了她渴望的情意。“那么王爷能给若尘你的心吗?”沈君莫虎躯一震,这个问题她居然问他?沈君莫的回答让若尘刚刚泛起波澜的心复又死水一片:“对本王来说,女人决不能与江山相较,倘若二者不能兼得,本王要的注定是江山。”以他的身份来讲他的回答是对的,可是若尘的心却在被狠狠的撕扯!自己是真的爱上了眼前的恶魔,一个注定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的恶魔。这种倏然降至极寒的温度让若尘只想尽快逃离,沈君莫洞悉了她的退却,一把扣住她的皓腕,冷漠的说:“自古以来,王座之下便是累累白骨,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不为刀俎便只能任人鱼肉,本王别无选择。”是的,他的背后也有很多推手,或许有所图谋,或许出于忠心,一旦他放弃往上爬,那只能**深渊,这正是逆水行舟之理。将她打横抱起,踹开半掩的房门道:“今晚是你自动送上门的。”那扇门在眼前缓缓关闭,若尘的手想要抓住,却只是在虚空里慢慢握成了拳。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幼时的自己写在闺房书案上的一句词,似乎正在抿嘴轻笑,笑她终归是个可笑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