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皇上面无表情却浑身散发着森寒的气息,身边坐的是皇后,左下侧坐的是丽妃,堂下跪着的是太子妃,太子一脸担忧的站在下首,依次还站着沈君莫、沈云波,沈狄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到万宝说后急忙赶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太子说:“父皇,雅凝向来知书达理,这事不会是她做的,请父皇明察。”太子妃虽是跪着却挺直了腰板,皇后也道:“是啊,皇上,兹事体大,不可轻易下结论啊。”皇上开口道:“哦?既然这样,不如让太子妃自己说说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连身影的显得那么不屈的女子,只听她开口说:“今日太子去狩猎,儿臣闲来无事就在院中闲逛起来,无意间撞见丽妃娘娘在花园那里与什么人说着话,儿臣想着应该要去请安,走近一看原来是李贵人,儿臣也向李贵人请安,不知为何李贵人就跌倒了,儿臣实在不知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听完,冷冷的说:“那你可知,李贵人身怀有孕已有四月了?”太子妃道:“儿臣知道。”皇上又说:“知道?也就是说你明知李贵人有孕还害得她跌倒?”太子妃平静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神色:“父皇,儿臣根本没有接触到李贵人,当时除了丽妃娘娘还有一众随侍,若儿臣当真要害李贵人又岂会如此明目张胆,还请父皇明察。”丽妃轻声说:“皇上,太子妃所言不假,当时臣妾也在,太子妃来请安却并没有接触到李贵人,且李贵人并不是突然跌倒,更像是晕倒,不如叫李贵人的侍女文秀来问问话。”皇上沉默了片刻说:“来呀,宣文秀,另外找个太医把李贵人近两日的吃食细细检查。”下去两个侍从,皇后的眼神似有似无的瞥向沈君莫,沈君莫则是定定的看着跪在那里的太子妃。
等了许久,太医赵武才进来,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道:“回禀皇上,臣检查了李贵人近几日的饮食,在一盒栗子糕内发现了大量的麝香成分,其含量之高便是胎像稳固也必然小产,只是食用麝香并不会致人晕厥,是以老臣不知李贵人为何晕倒。”听完赵武的话,皇上微微闭上了双眼。皇后道:“孕妇禁用麝香世人皆知,可见是有人欲对皇室子嗣不利,至于晕厥,兴许是李贵人身子弱受不住如此重的麝香也未可知,此人用心之毒已昭然若揭,文秀,那盒栗子糕哪里来的?”早已簌簌发抖的文秀忙说:“回皇后娘娘,那栗子糕是七爷府上的人前两天送来的,说是恭贺主子弄璋之喜。”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沈君莫到是镇定,他出列道:“回禀父皇,此人所说的栗子糕,儿臣从来不曾听说过,更没有送给任何人过。”皇上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事关昆山王,又不免要牵涉到争储一事,此时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皇上揉了揉隐痛的太阳穴,看着无惧无畏的沈君莫道:“可是文秀认定送栗子糕的人是你府上的,你作何解释?”沈君莫睨了一眼文秀道:“儿臣行得正坐得端,她说是儿臣府上的人,便让她当场指认出来吧,她说是两天前也就是到了逐鹿台之后,儿臣带的人不多,可以让挨个对质。”文秀微不可察的抖了抖,皇后又说:“此时再说对质无非两种情况,其一死无对证,其二就是无人可对,倘若真是昆山王所为,已经几天了又怎么可能留着把柄呢。”皇上沉声道:“那依皇后之见?”皇后道:“臣妾以为空穴不来风,既然有人认出人是昆山王府的,那昆山王就月兑不了干系,谋害皇嗣毕竟是大罪,但是找不到那个人也没用,臣妾想着把昆山王发配燕州,以示惩戒。”话刚出,沈云波就急忙说:“父皇,一切都还不清楚,就定了七哥的罪名实在说不过去吧。”左相袁木斌也站出来说:“皇上,此时的确不可大意啊,昆山王于国有功,且一向自检自修,此事尚且不清不楚,不可妄下定论啊。”皇后冷哼一声道:“左相到底是护着自家人啊,荣妃有您这么个哥哥本宫也深感欣慰呢。”提到荣妃,皇上和沈君莫都微不可察的变了颜色,沈狄站出来说:“母后此话言重了,说起自家人,七哥还是您的儿子呢。”皇后被沈狄噎的一时无语,沈狄又转向皇上说:“父皇,李贵人痛失爱子,此事的确应当查明究竟,好给李贵人一个交代,也不至于冤枉了无辜之人。”沈狄的话中句句是为李贵人着想没有提到沈君莫一句,到是令皇上宽慰不少,为君之人最是见不得有人比自己得民心,是以沈云波和左相都替沈君莫开月兑令他心里多了些许不快。只是要查吗?他是真的在害怕查到最后得到是他一直不想接受的消息。这时太子站出来说:“父皇,九弟言之有理,此事不能轻饶,也断断不能放过那心思歹毒之人。”在场的人又是一惊,就连沈君莫都讶异的看向太子,他居然会帮他?太子妃看着太子良久微微一笑。
因为所有人都谏言,是以这件事皇上交给内衙详查。皇后看着眼前的太子,气不打一出来,挥手给了他一耳光道:“逆子!你为他求情?你是怎么想的啊?”太子神色不变道:“母后,您不该把蕥凝牵扯进来。”皇后看了太子妃一眼冷哼道:“本宫教过你,成大事者必须有所牺牲,再说她今天根本就不会出事,你瞎紧张个什么!好在本宫有防备,详查又如何,本宫绝不会让皇上怀疑到本宫头上,只是可惜了这个机会。”说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太子,挥袖离去。
轻抚着太子的侧脸,太子妃轻声道:“疼吗?”太子捉住她冰凉的柔夷道:“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有我在!”说完紧紧的把她拥入怀中,那力道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一般,太子妃靠在太子肩头,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太子轻声说:“这是我欠你的,救他一命,现在还完了,下一次我只会火上浇油而绝不会雪中送炭!”他的话惊住了太子妃,看着他明明深情却感觉悲伤的眼:“原来你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怪我?”太子苦笑,是的,他什么都知道,却因为害怕她离开他才一直甘心被她利用,这次他救了她心上的他,是否可以换来她的一笑呢?“可不可以笑一次,给我?”他近乎祈求的语气灼伤了她的心,他是堂堂太子啊,为了她,竟然卑微至此唇角上翘,扬起一个美丽却哀伤的弧度。
有道是: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世间情缘也不过如此,总是在遇见、错过之间徘徊不定,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