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心枯坐于冰冷的地上,待心情稍微平静下来,才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不去看若心充盈着恨意与悲凉的眼睛,若心冷冷的看着她说:“你以为秋府为何出事啊,爹爹做的那些事又是谁上报的?”若尘猛的转头看着若心,心里对她这番话急需一个解释,若心蹲在她面前道:“是我!是我亲自把爹爹的罪状一一上表吏部,不过我绝对没有说谎,甚至没有夸大分毫,秋宏表面假仁假义,一副慈父与正派的做派,背地里却是坏事做尽,就算没有我,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不过他的后台还算有点手腕,居然生生瞒下了这些事,不仅保全了秋宏了名誉,而且还放过了你我。”
这怎么可能!若尘抓住若心的衣袖,神情激动的说道:“你说谎,那可你的生生父亲啊,是你的血缘至亲啊,你怎么能这么害他!你怎么能这么冤枉他!”若心缓缓掰开若尘紧紧攥住自己手腕的手,站起来冷冷的说:“可能在你看来秋宏刚正不阿,可是事实上贪赃枉法、强占民居的不就是你引以为豪的父亲做的。”摇着头,若尘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若心冷眼看着喃喃自语的若尘,道:“元逊十四年江南暴民作乱所引起的章煦案你可还记得,当时皇上命八府巡按章煦派兵,其中随行官员就有秋宏,那一次以章煦为首的官员私挪军饷四十万两;元逊二十一年,万里候周广西北作乱,朝廷派兵前往,秋宏以三军参谋之职随军出征,军队前往西北的途中,秋宏与人相谋,贪赃十四万两;同年,为了讨好谏议大夫,秋宏强占京城西郊吴老三家的祖宅,逼的这家人家破人亡,这任何一项都是足以杀头的大罪,你心心念念的慈父背地里何尝不是执刀的刽子手!”若尘眼前一黑,差点支撑不住,好在只一会就缓过劲了,不会的,爹爹是那么慈祥、和蔼,他还教自己要身正、心正,怎么可能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呢,不会的,不会的!若心看着她落魄的样子道:“也许你不信,可是你好好想想,难道就真的看不出什么端倪吗?”若心说的对,细想起来,的确还是有迹可循,这些事任何一件事都足以令秋家家破人亡,就算不是她也早晚得被人揭发,可是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该是若心;她起身,踉跄了一下,看着若心,无念无想的说道:“不管你有多恨这个家,不管你受过什么委屈,也不能改变你姓秋的事实,若心,我不怪你,因为我也没有资格去怪你,更因为,你我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说完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若心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好像是一个破败的碎布女圭女圭一般感觉不到一点生气,心里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痛快,开口叫住她:“从今天起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我想要的东西我会不择手段的得到,如果冒犯到你,我不奢求你的谅解,大家各凭本事,输赢都与人无尤,我若心不再有秋若尘这个姐姐。”绝情的话像一柄锋利的剑,一刀一刀的凌迟着若尘的心,她皱着眉头,强忍心头的疼,一步一步的离开。看着窗外的天高云淡,若心缓缓的闭上双眼,没错,不管她多么不想承认,秋宏都是给了她生命的人,这是一种难言的悲哀;可是她不后悔,不后悔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若尘看着桌上简单朴素的饭菜,心里暗暗作呕,淡淡的转过头不再多看!碧簪在一旁目光里有一丝难言的不屑,从昨天开始,她就什么也不吃,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似个木头人一般的了无生气,原本碧簪还以为,她应该是不同的,因为在她的身上依稀有一点荣妃娘娘的影子在,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经不起波澜,成不了大器,这就是她碧簪一直自请在废院呆着的原因,因为没有值得她用心侍奉的人,是啊,毕竟荣妃娘娘已经不在了!
转头看向窗外的艳阳高照,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