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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向晚说明来意后,就亲自把她带进了供奉董家逝世先祖的祠堂。
向晚看着董将军的牌位,心揪的难受,眼睑干涩,鼻子酸疼,却流不出一滴泪水。
她好想大哭一场,好想倾泻内心的无助、委屈,不甘。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在一个因她而死的长辈面前,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心爱之人的父亲,她---有什么资格???
是啊~~~,逝者已长眠于地下,她有什么资格哭诉自己的委屈?有什么资格心痛?
他多想开口问问楚管家臻哥哥在西陲的消息?多么的想知道臻哥哥现在过的怎么样?
可是她没有勇气,这七年来,她不停的告诫自己,放下放下,一定要放下。
一场没有结局的相思,纵然波涛汹涌,终是会让人遍体鳞伤,刻刻不得安生!
就这样没有只言片语的祭拜,片刻间就结束了,她不奢求,也不再敢奢求。只是她告诉自己,就一次,给自己最后一次的回忆,最后一次怀念的空间。
回忆少女怀春痴情郎的梦,回忆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最倾心的人。
她来到董家后山,看了几处捻熟的山坡,山坡上的花草树木依旧,虫林鸟语依旧,风声习习依旧,唯独少了一道执剑劲舞的飒爽身姿,亦不再现少女羞涩娇憨的音容笑貌。
对她来说,现在的每一眼都是离别,每一眼都是定格,所以她要记得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只因——这里是她的心跳动的最剧烈的地方。
而且,不止是曾经!
自从进董家大门到向晚离开,楚管家和她谁都没有提起当年董将军的事。只是走在将军府的路上会有认得她的人窃窃私语罢了,不过她也不在乎。
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愿,谁又非要抓着过去的事实与天挣一回呢,都不过凡夫俗子而已。
离开董府之后,暮色已逐渐降临,不知不觉都傍晚了,向晚看着渐渐西沉的晚霞,突然想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寻常人家的生活,顿感羡慕朴实的粗茶淡饭、劳务耕作。
如此,多好!!!
便不会再有这么多的烦忧,不会再有这么多的牵挂,又何来今天连自己的一片七尺容身之地也没有了。
即是没有,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呵呵,向晚,真是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大街上的人纷纷趁着还没暗下来的天光急着赶路回家,人头攒动下,萧瑾在一行人的服侍下下了马车,迎面走来,带着讥笑,带着同情。
一个人能将讥笑和同情发自内心的演绎在一张脸上,竟然没一丝的虚伪,看来还真是不一般的造化。
向晚见是萧瑾,看她的架势绝不是偶遇,也不单单是来看她现在多么的落魄。
稍微用点脑子想想也会知道,皇上与当今左相无论是私下把酒畅谈,还是朝堂之上国家大事都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