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一结束,人就都走了,他们一起出了庄园。舒悫鹉琻临行前,貂禅用一种复杂的表情和神态深深回望了一眼老祖母隐藏的角落。
“糟糕!貂禅可能要寻死,我得紧盯着才行。”
孟赢溪想起貂禅昨天说过话,慌了。她迅速出了庄园,暗中潜行在车队的后面。在此同时,孟赢溪还在曹操的贴身护卫中发现了一个面熟的人,那人参加过桥家的比武招亲,他就是手持一双各八十斤铁戬的典韦。
“典韦?没想到他居然是曹操的人!真是稀奇,那他的目的难保不是为了曹操的大业而四处搜罗美人。既然典韦的动机都这么可疑,那太史慈恐怕也不好说。唉……好复杂的局面啊!桥家姐妹差一点就走了貂禅的老路。”
马车因为坐了重要人物而走不快,等到了关羽的府上时,天色已是灰暗。这一路曹操和他的兵马都跟着,真是送人送到家碛。
曹操没有进关府,他认为关云长应该是对貂禅急不可待,于是客气几声后带着人马离开了。
大门一关,很快就有一个黑影从外面跃墙进府。
关羽将貂禅引入到了卧房,接着掩上门佶。
貂禅有一些紧张,脸上显出不安。因为她在内心喜欢上了关羽,可是又担心自己害了关羽。
她开口道:“关大人……”
关羽看出了她的不适,于是做了一个让她闭口的手势,然后道:“貂禅不必害怕,关云长绝无辱意,更不相碰。”
本来处于纠结中的貂禅顿时很失落,十分不解地问道:“可关大人为何又将貂禅接入府中?”
关羽轻手将她牵坐,爱怜地缓缓道:“云长深恋貂禅,但更敬重貂禅。汝一侍董卓,二侍吕布,皆非爱恋,反而受苦万千,如若再不寻嫁中意郎君怡享天乐,一旦春华离去,未免惋惜。”
没想到一个英武的伟男子竟如此温柔知心,貂禅眼眶立湿。
那个充满磁性的男声继续道:“貂禅始终被当作棋子任人摆布,关云长此番作为乃是欲解救貂禅于苦难。一个时辰之后,云长便谴人将汝悄悄送走。自此以后,貂禅已死于云长剑下,世上再无人觊觎貂禅。”
“关大人欲将貂禅送至何地?”
“任由貂禅择选,天南地北均可。”
面对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貂禅痛苦万分,她的内心动摇了,此刻不是想死,而是非常想留下来陪伴他。可眼下的情况却是对方要将她送走,去哪里?她能去哪里呢?
貂禅伤情落泪,“关大人,贱妾想留下来。”
关羽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他起身道:“貂禅,云长既不想做董卓,更不想做吕布。汝欲去何地,思量定夺后告之云长。貂禅且先歇着,云长出去布置车马。”
门开了,然后被从外面虚掩上。
貂禅俯桌抽泣……
世间的感情就是这么怪,明明双方互相喜欢,却又因各种理由而绝情地推开。关羽对貂禅是又爱又敬又怕,因为与她在一起的人都不得好死,这一点叫人心存远忧而不敢沾染。但他又见不得貂禅受苦,只盼望她能过得自在,于是曹操说将人送给他,他就欣然收下了,只是目的在于释放,而非霸占。
关羽的举动叫貂禅伤心不已,也叫暗中窥视的人难以为她抉择。
孟赢溪皱眉想:“这行事历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关羽是个什么意思?喜欢人家就留下来照顾好了,或者将她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居所也行,他却偏偏要将人送走,还假装什么已经将人杀了,好叫其他人也别想来惦记。我看貂禅满喜欢关羽的,可她又怕害了人家,唉……真是一对冤孽呀!”
时辰一到,关羽回来了,他拿来一套女装叫貂禅换上,目的是要用貂禅身上的衣服来做假尸蒙蔽他人。
貂禅含泪换了衣服,由于自卑于自己不洁的身子和名声,她也确实担心以后对关羽不利,于是没有再做留下来的争取,默默地上了车。
马车趁着黑夜走了,关羽凝望着马车一直远去,长长叹了一声。
黑影接着离开了关府,她划过夜空,一直伴随在马车的附近。
夜黑风高,貂禅对关羽说的去处是江陵并州郡,九原县,木耳村,除了再次回老家,她没有其它选择。
出城,连夜赶路。到了驿站换马换马夫但不换车,继续走。
天亮了,马车加快了速度。
“站住!”
一大群打着虎豹骑番号的骑兵封锁着官道岔口,拦住了马车,这些士兵看上去既硬朗,又有阵形,明显训练有素。
“车内何人?”
“闪开!好大胆子,竟敢拦关二爷府上的马车。”
马夫拿出腰牌一阵怒呵。
谁知对方根本不吃这套,越发猖狂了,“哼……关几爷府上的马车都要查!上……”
马夫刚抽出刀,“喀嚓”两下就被斩于车下。
孟赢溪只是因为小解而耽搁了那么一下,不想就出了事情,等她赶到车旁边时,发现貂禅已被他人掳走。
“什么人干的?好大胆!大白天杀人抢人。”
运出逆血悬飞高后,孟赢溪发现了附近的兵营,同时也看到了被人控制在马背上的貂禅。
“大旗帜上是曹字吗,可是怎么少了一竖?小旗帜上是虎豹骑,虎豹骑又是谁麾下的番号?难道他这么快就发现了貂禅的行迹?”
孟赢溪才不管这么多,迅速赶了过去。
“虎豹骑”是曹操最核心的精锐骑兵,它的统领历来都是曹氏将领,这支部队的成员皆是百里挑一,夸张一点来说,在普通部队中可以担任将领的人在“虎豹骑”中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可以想象一下他的战斗力之强是三国部队中顶尖的。
这只精锐骑兵一部分是保卫曹操及霸府,一部分是常年留守皇宫,但它今天却出现在一个不着边际的地方,尽管出来的人数不是很多,但还是有悖常理,确实很怪异。
骑兵的速度很快,他们已经到达了兵营门口,并大声喊话:“速去禀报曹将军,甄宓已带回。”
貂禅冤枉地大叫道:“吾非甄宓!”
“呼”地一声,惊慌中的貂禅被一个快速飞来的身影掠走,“虎豹骑”的士兵只觉得眼光中闯进一个怪异的大东西,然后紧接着它又消失了,而他们刚刚捕获到的人跟着也不见了踪影。
“啊……何人所为?快追……!”
精锐骑兵迅速调头狂追,可是那身影太快,眨眼间就从视野中隐去。
“赢溪祖母”
仓皇的貂禅看清了携带自己月兑离危险的人,不禁喜出声来。
一通急飞速移过后,二人已远远摆月兑追兵。
孟赢溪道:“貂禅,祖母迟到了一步,叫孙女受惊了。”
貂禅回道:“尊上来得正及时,谢祖母搭救之恩!祖母是二次救貂禅了。”
孟赢溪带着貂禅在树梢上一口气直线奔出数十里,等功力几乎消耗殆尽才减慢速度停了下来,然后将人放下。
“此地应该绝对安全,暂且歇息一下,祖母累了。”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但丝毫不喘气的老祖母,貂禅扑通一下跪地致谢。
“孙女拜谢祖母!”
“貂禅快起身,祖母受之不起。”
天气瞬息万变,先前还晴朗的天空此刻却乌云密布,孟赢溪看了看不远处的一片建筑,叫上貂禅过去。
“孙女,天气不测,前方有个宅院,吾等先过去,以防下雨。”
“嗯……”
貂禅点点头,于是祖孙两人互相扶着走去。才走着,雨点就下来了,于是两人加快了步伐。
“祖母,门口有两匹马,当是有人。”
“见了,有人便好。”
她们一到门口,就见门上眷写着“悦岭奄”三个大字,院内香雾袅袅,里面有许多薰女围绕着一对年轻的男女在劝说着什么。
貂禅失声道:“
比丘尼!祖母,此地乃尼姑庵。怪哉!男香客怎可入内?”
孟赢溪也纳闷,但看这架势她有了推测,“嗯……见情形,许是因阻止身旁之女客剃度而硬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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