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茜才不管谁倒霉不倒霉呢,就要往琦光殿冲去。
樊只影一把拉住了她,白了她一眼:“太后那地方,是你说进就进的吗?到时候反而落了把柄在那老妖婆手中了。”
柳茜一想也是,便道:“那我们赶快去找表哥。”
古雪姿应道:“方才我已经去过了,青婕妤给我拦在了门口,说大人有命,八百里加急方可打扰。”
“什么八百里加急!?”柳茜怒道:“肯定是那个玉青虞随便找个借口不让别人见表哥。走,去找表哥。”
古雪姿看向樊只影,樊只影站起了身。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泽披殿,阳春看到这阵势,顿了顿,随后才行了礼,笑道:“今个也不是什么节日,几位主子如何来了?”
“少废话!赶快让我们进去!!”樊只影看玉青虞不顺眼,顺带着连阳春也看不上眼,说话毫不客气。
阳春也不生气,道:“各位主子可是有八百里加急?”
柳茜应道:“八百里加急是没有,不过我们是为了陆熏来的,姑且不说大人宠的可不是你一家,当初你家主子被蒂妃娘娘罚在落日亭跪着的时候,可是陆熏跑去求了大人你家主子才没事的,你现在这叫什么?恩将仇报么?”
阳春一愣,而后才笑道:“宝林说的是哪里话?上次陆暗卫的恩,主子一直想找机会感谢呢。既然是陆暗卫有事,奴婢马上就去通报。”话毕转身进去了。
不一会儿薛明月就出来了。
“怎么回事?”
古雪姿行了礼,道:“陆熏跟着太后那侄子张岩走了。”
“”薛明月本想立刻就过去,可是转念一想,却又停下脚步,对柳茜道:“本官同青婕妤还有些事未做完,你们带本官口谕去,把陆熏带回来。”
三人一顿,柳茜还想说什么,樊只影拉着她便走了。
薛明月叫住了古雪姿,神色算不上和蔼,却也不是那么僵硬,只是淡淡的道:“你怀有身孕,不要跟去了,回殿里休息吧。”
古雪姿顿了顿,随后行了礼,回去了。
柳茜和樊只影一路来到了琦光殿,守门的侍卫是薛明月的人,看见是她们二人,连忙行了礼,其中一个小声道:“二位主子是来找方才张公子带回来的那个少年吧,他们往偏殿去了。”
“多谢。”樊只影抱拳行礼,赶紧跟柳茜往偏殿走。
陈公公得到了殿里的小太监通报,赶了出来,将她们拦在了正殿的走廊。
“呦,二位主子可是听说太后娘娘生病,特地来看望的?”
樊只影不给好脸色的道:“我巴不得她快点死呢,还会看望么?”
陈公公一顿,随后笑道:“哎哟,端贵嫔真会开玩笑~”
樊只影还想说什么,柳茜一把拉住了她:“你们公子把我们朋友带回来了,我们带她走就行了,还是你要把太后娘娘吵起来,剁了张公子的双手双脚?想必太后娘娘手里那道盖着玉玺的旨,公公肯定是知道的。”
陈公公一听,脸色变了变,最后谄笑道:“柳宝林说的是哪里话,既然柳宝林肯放我们公子一马,那奴才当然是乐意之极啊,呆会奴才告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必定会记得宝林的好的。”话毕带起路来。
柳茜哼道:“省省吧,我才不稀罕。”话毕跟着往前走。
到了偏殿,越近樊只影就越皱起眉头来。
等到近了,屋里传来模糊的哼唧声,樊只影大骇,连忙上前打开门。
柳茜倒是没什么事,身后的了碧却是“啊”的一声尖叫,捂住了脸,樊只影脸色白了白,身后的草色也捂住了嘴。
陈公公更是吓得腿一软,摔倒在地。
陆熏浑身是血的站在桌子旁边,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双手脚,鲜血将桌布染了个通红。
地上躺的是断手断脚的张严,已经昏死过去,却因为疼痛还无意识的哼唧着,一地的血几乎都要漫到门口来了。
血腥味扑面而来,陈公公反应过来,连忙叫道:“快去请御医啊!!!!”话毕又使眼色给自己的亲信,叫他去叫太后来。
陆熏平淡的走了出来。
陈公公装着胆子,用颤抖尖锐的嗓子尖叫道:“大胆奴才!!!你!你这贼狲猢竟敢斩断公子双手双脚!!犯下如此恶行!来人!绑起来!拖出去大刑伺候!”
樊只影凶恶的道:“谁敢!?”
那些侍卫一顿,然后看向陈公公。
外面那些负责守卫实则是看管太后的士兵,是薛明月的人,里面这些便不是了,他们都是太后的亲信。
柳茜冷道:“我知道你派人叫太后去了,正好!我就等她来。”话毕正好看到御医匆匆的赶来了,奔着屋里的张严就去了。
樊只影喝道:“站住!”
那御医连忙站住了,看到樊只影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微微躬身道:“端贵嫔,柳宝林。”
“傻站着干什么!”樊只影不耐烦的说道:“看看陆熏有没有事!?”
御医有些傻眼的看了看好好站着的陆熏,又瞅了瞅里面躺着不省人事的张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站着干什么!!还不给哀家侄儿医治!?”
太后赶到了,披着披肩,头发散着,只是简单的挽了个髻,未带任何饰物,脸色也不怎么好,在看到里面躺着的张严后,啊的一声惨叫,几乎要昏厥过去。
陈公公连忙尖叫着扶住了她。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樊只影和柳茜冷冷的瞅了一眼,连忙关心起陆熏的状况来。
陆熏摇了摇头:“奴才没事,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拿我如何?”
太后刚好清醒了,听见这一句气的直翻白眼,怒极道:“你这下贱的胚子!!!竟敢祸害哀家侄儿!!!哀家饶不了你!定要把你千刀万剐!扒皮抽经!来人啊!!”
“慢着!”柳茜连忙喝道。
太后等着眼狠狠的瞪着她。
柳茜毫不畏惧的迎上道:“太后娘娘如此武断,为何不问问陆熏为何在张严的房里,为何不问问陆熏为何砍断张严双手双脚!?”
太后一僵。
那边樊只影也接道:“前几日太后还跟大人这作保呢,说张严若是再**女眷,便亲自看下其双手双脚,以视警戒。白纸黑字,盖了玉玺,难道太后还想赖不成?”
太后连忙狡辩道:“你们说哀家侄儿**了这贱胚便是**了么!?若你们随便塞一人过来,就说是哀家侄子**了!哀家的侄子又有几只手几只脚给你们剁!?”
柳茜刚要搬出古雪姿的名字,樊只影立刻抢到:“不过是晚膳的时间,当宫里的人全是瞎的么?你那公子一路走来难不成还是隐形的吗?”
太后被噎的一时语塞,气的捶胸顿足。
那御医看过张严后,连忙出来跪下了,道:“太后娘娘饶命,公子手脚具被看下,恐怕已无他法,只有好生休养,以后他人伺候了。”
太后惊呼一声,捂住了额头:“哀家的侄儿,哀家的侄儿啊”
陆熏笑的诡辩莫测,趁着晃动的烛火,与一身的血腥,更是渗人:“白纸黑字写着,若是公子再犯,便剁去双脚双手,并处以宫,刑。”最后那两句话,一字一顿说了出来。
太后愣是吓的没回上话。
陆熏继续道:“奴才是女儿身,自然不方便行这刑,就有劳太后将其打发到净身房了。”
“你!你!你!!!”
太后一连说了三个你字,最后终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陈公公悲切的喊了两嗓子,连忙打发人将太后往屋里抬,御医也跟了过去。
樊只影则高兴的戴着陆熏离开了。
柳茜留在了原地,陈公公一边安排人照顾太后,一边处理张严,看见柳茜未走,连忙舌忝起脸硬是挤出笑容道:“宝林还有事?”
柳茜一笑,道:“我看太后老人家养了这么只阴险的白眼狼,只怕是活不长了。”话毕哈哈大笑了几声,转身离开了。
陈公公看到柳茜消失了,堆满笑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来。
他回到殿内,太后已经喘过了气来,正躺在软榻上顺着气。
陈公公走过去,小声道:“娘娘,公子的事?可要送到”
“送!”太后气还没消,恶狠狠的道:“送到净身房去!净身完了丢回家去!不准他在进宫!!”
“是”陈公公使了个眼色给心月复,而后拿过宫女的扇子为太后扇了起来。
太后闭目缓缓的平息着自己的怒气,许久才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柳茜该死的樊只影该死的陆熏!一群小贱蹄子!哀家饶不了她们!!”
陈公公听了,小心翼翼的道:“娘娘,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是。”陈公公将刚才柳茜说的那句话如实的讲了出来,而后若有所思的道:“奴才方才以为她说的是张公子,现下想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张公子**女眷,斑斑劣迹,仗着太后您老人家撑腰,目中无人,做下那些丧尽天良的事,说是恶毒最为贴切,如何是阴险呢?”
他这么一说,太后也思虑道:“不是张严,那是谁呢?难道是古雪姿?”
陈公公点头道:“有此可能啊娘娘。”
太后又想了想,冷哼道:“先把张严弄醒过来,问问他当时见过谁!然后再送到净身房去!”
“是。”陈公公连忙起身去办了。
再说陆熏这边,她回了萧青阁换衣服,樊只影就在院子里等,见到柳茜姗姗来迟,噗笑道:“你跟来干嘛?”
“你以为我是你么?”柳茜带着了碧进了屋。
樊只影连忙起身跟了进去。
陆熏正泡在木桶里,袅袅的热气缓缓的飘了上去,听到开门声,问道:“何人?”
“是我。”柳茜绕过屏风,走了过来。
“我那有大人赏的沐浴时用的香花,香味很重,那些个现采的水一泡就没味道了。”柳茜命了碧将篮子放在一边,自己亲自捞起了一把花瓣,撒进了陆熏的浴桶里。
陆熏红着脸道:“宝林不必如此客气。”
“陆熏才是,不必跟我客气才对。”
樊只影站在屏风后,不耐的道:“行了行了,撒完了赶紧出来,整日便想着占陆熏便宜。”
柳茜也不理,与陆熏闲话起来。
樊只影一看不干了,连忙也走了进来,加入了聊(chao)天(j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