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熏心想,早知道就不一个人来荷花池了。
她本来随意逛逛,就逛到了荷花池,扭头就看见玉青虞怒气冲冲的朝这边来了,宫灯一照,只见玉青虞红肿着眼,妆都花了。
陆熏知道不该看的别看,于是马上掉头准备走。
“站住!!”
两个字就止住了她的脚步。
玉青虞凶神恶煞的道:“见了本宫不行礼,你好大的胆子!!?”
陆熏低着头,跪下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玉青虞也不叫起,恼怒的说:“你竟敢瞧不起本宫!?”
陆熏心里直叫苦,只怕是玉青虞在别处受了气,碰到自己拿自己当出气筒了。
正想到这,头皮一痛,玉青虞抓住了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你这个狗奴才!平日里就知道勾,引大人!!!大人会看上你这种下贱胚子么!?瞧瞧你自己!男不男女不女!就你还想伺候大人!你做梦!给大人提鞋你都不配!!”
被玉青虞的口水喷了一脸,陆熏皱起眉头,忍着头皮的疼痛,恭敬的道:“娘娘,您失态了!”
话毕“啪”的一声,她已经挨了玉青虞一个重重的巴掌。
玉青虞强拉着她站了起来,用力一推。
陆熏猛的不稳,往后退了几步,谁知小腿碰到荷花池栏阻挡,一下子翻进的荷花池,溅起一个大大的水花。
陆熏识水性,池水又不是很深,挣扎了两下便站了起来,池水刚好没过腰,她刚将双手撑在池子边准备爬上去,玉青虞猛的一推,又给她推到了水里。
陆熏无奈的站在水里。
玉青虞可不干,喊道:“给本宫上来!”
陆熏只好往上爬。
玉青虞又将她推进池子。
纵然有内力护体,在雪还没化干净的天气里一遍又一遍的消耗,陆熏也撑不住了,繁复十几次后,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嘴唇几乎要冻成青色,衣服有些还结成了冰。
她哆哆嗦嗦手几乎抓不住台子。
玉青虞才不管,直接又将她推了回去。
“娘娘,娘娘!!!!!!!”
前面那声饱含着阳春找到玉青虞的喜悦,后面那声则是阳春看到陆熏在池子里的惨状后发出的惨叫。
“快!来人啊!把陆姑娘捞起来!!快点!!”
玉青虞叫道:“阳春!不准救她!!你竟敢反抗本宫!!!?”
“来人把娘娘扶回宫,娘娘累了!”
“谁敢!!!?”
阳春眼神一瞪,让人不寒而栗,那些宫女太监又不敢反抗玉青虞,下意识跪了一地,不敢抬头。
阳春看了看正在火上的玉青虞,放软语气道:“娘娘,夜深露重,若是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便随红缨回去吧。”
“本宫不!这贱蹄子本宫今日定要她的命!”
“娘娘!”阳春一喝,面容扭曲,煞气流露,竟将玉青虞唬住了:“你,你还反了不成”
阳春道:“娘娘听奴婢一句,马上回宫去,让红缨伺候您洗漱,早早的歇着。”
玉青虞看到阳春一脸严肃的样子,又看了一眼那边躺着的陆熏,好像被夜风一吹,忽然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脸色一下就白了。
阳春连忙安慰道:“青虞听话,马上回去。”
这一声青虞饱含的内容让玉青虞狠狠的愣了一下,随后什么都没说,迷茫的跟着红缨走了。
阳春马上回头过头来处理陆熏。
“你们赶紧把陆姑娘抬到凤仪宫的偏院去,小心着点,别让别人看见了。”
“是。”
于是一群人轻手轻脚的将陆熏往凤仪宫抬。
抬到偏院,阳春亲自给人换了衣衫,叫来了御医,御医看过后道:“风寒入体,得赶紧暖回来,不然人就没了。”
“怎么暖,御医尽管说。”
“是。”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火炉点上了,被子加了好几层,窗门全部关上了,终于将陆熏暖了回来,神色也不似刚才那般苍白了。
屋子里仿佛盛夏的三伏天,阳春与御医都是热的浑身是喊,头发都贴在了额上。
半夜的时候,陆熏猛的惊醒。
想起身,头一阵昏沉。
此时屋内火炉已经撤去,只留下一个保屋内温暖,窗户也以打开,通风换气,陆熏身上的绒被也还是盖了五六层,好在绒被轻巧保暖,不至于压人。
陆熏一动,就将浅眠的阳春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陆熏醒了,连忙道:“你醒了?可要喝水?”
陆熏摇了摇头,想要坐起来,阳春连忙扶她。
在后背垫了好几个枕头后,陆熏似乎用尽了力气,闭上了眼眸。
阳春知道她醒着,便开口道:“我知道你怨恨青虞,不过,现在能救青虞的,也只有你了。”
陆熏果然听着在,闻言笑道:“陆熏何德何能,能就得了皇后娘娘。”
“你能,大人明面上不宠你,只宠青虞,是因为他要青虞当你的挡箭牌,帮你挡住太后的攻击,要将青虞推上风口浪尖,将你至于安全之地。”阳春缓缓的开口:“青虞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青虞虽然骄横跋扈,但是她心思单纯,在这后宫之中,就算是彾宝林那种蠢货,也都比她多个心眼。”
陆熏慢慢睁开了眼。
阳春继续道:“我叫玉青璞,是青虞的姐姐,我是玉老爷第八房小妾所出,娘不受宠,自然我也不受宠,青虞是二房太太所出,索性二房太太还有些权势,青虞又同我相处,我才得以长大,想必这些事情,你们在调查玉苏的时候,应当都知道了。”
“所以,玉苏你定是认识的。”
“不错。”阳春淡淡的答道:“不过他为何要刺杀薛明月,我不清楚。”
“这与我无关。”陆熏道:“你说这些给我听,也没有用。”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告诉你,你若不帮我保住青虞,薛明月的命,我就要了。”
闻言陆熏一笑,道:“玉苏吗?玉孔在,他又如何能得手。”
“玉苏是不能,可是你在我手里,便由不得薛明月了。”阳春一笑,道:“玉苏都告诉我了,万碧蔷进宫后,却仍是处子之身,我不信,便叫他四处查探,发现薛明月每晚进ru殿内后,殿内皆是静悄无声,隔日那些妃嫔起床梳妆打扮,身上也不见痕迹,我便大胆猜测,薛明月其实,从来都没碰过她们,至于她们为何以为自己受了宠幸,容婕妤的孩子,那我就猜不到了,你说若是这消息出去了,你又在我手上,薛明月会不会方寸大乱?”
陆熏笑道:“你现在威胁我,只怕也晚了。”
阳春一顿。
这时候,外面传来拍打门的声音,红缨焦急的声音传来:“阳春姑姑,不好啦!大人!大人在凤仪宫内大发雷霆!娘娘招架不住啊!!!”
阳春一惊,起身时连凳子都踢翻了。
急急忙忙冲了出去,到了凤仪宫,发现薛明月坐在主位上,贤贵妃和蒂妃,还有樊只影,柳茜四人,各自坐在凤仪台下的位置上。
玉青虞跪在大殿中央,哭的梨花带雨,一见阳春来了,连忙爬过来抓住阳春:“阳春阳春!!”
“娘娘别怕。”
阳春急忙安抚她。
柳茜冷冷的道:“赶紧把陆熏交出来。”
玉青虞惊恐的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呜呜呜”一边哭一边紧紧的抓着阳春,阳春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看向薛明月:“陆熏在偏殿医治。”
薛明月连忙起身去寻了。
大家也跟上。
在偏殿看到陆熏后,松了口气。
“大人?”
陆熏乍一看到薛明月还愣了半晌,直到抓到了学明月的手,方才如梦初醒一般:“真的是大人?”
薛明月模了模陆熏的额头,出了口气:“没发烧,还好。”
樊只影咋旁边道:“陆熏没事吗?没事就好!”
柳茜坐在床边,抓着陆熏另一只手,一言不发,但是眼神晦暗,看上去阴森恐怖极了。
徐公公小声问道:“大人,皇后娘娘还在殿内跪着”
薛明月挥了挥手,毫不留情的道:“压到大牢去,明日再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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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玉青虞从牢里被带出来的时候,已经神志都有些涣散了,只是紧紧的贴着阳春,一脸惊惧。
玉昭殿内肃穆安静,各色妃嫔轻巧的坐着,不敢吱声,薛曜灵也在,他坐在薛明月身边,也是一言不发,陆熏虽是生病,休息了**却也可以坚持站在薛明月身后了。
玉青虞和阳春跪下后,薛明月淡淡的开了口:“就从最早的一件事说起吧,祭祀用的香囊。”
玉青虞一顿。
那边蒂妃上前,从普珠手中接过一个香囊,丢到玉青虞面前:“劳烦皇后娘娘仔细看看,您挂上去的这个,可是臣妾挑的被您抢去的那个?”
玉青虞不言语。
柳茜冷冷的笑道:“还希望娘娘将抢了陆熏的戒指还回来呢。”
彾宝林得了容婕妤撑腰,此时更是顶住惧意,道:“娘娘还未给臣妾一个交代,臣妾何时与娘娘下了毒?”
贤贵妃吹着茶盏,笑道:“当上了皇后,仗着大人的宠爱便越发的为非作歹,骄横跋扈。”
樊只影道:“身为皇后,不约束自己,反倒听从宫婢言语,有失威严。”
大家一人一句,将玉青虞数落的一无是处。
玉青虞几乎又要哭了,好在阳春抱住了她,几乎是她全部的力量了。
阳春道:“有何证据?”
“本宫说过,香囊关乎大樊国运,皇后如此草率,丢了不说,还找个顶替的,可有将大人与国运放在眼中,这是大不敬之罪,罪当论斩。”蒂妃不急不缓,一向平静的面容也露出了咬牙切齿的神色。
大家一看,心知蒂妃动了真怒。
蒂妃这人,平时一心向佛,也就只有这种向佛诚信之事触了她的线,方才会如此生气。
阳春咬咬牙道:“奴婢有事,只能与大人一人说。”
现场一静,而后议论起来,薛明月皱了皱眉,道:“都退下。”
众人这才站起来,纷纷行了礼告退。
薛曜灵见到妃嫔退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起身,陆熏忽然道:“将军留步。”
薛曜灵一愣。
这是殿门已然关上,阳春冷冷的声音在大殿回响:“如何?你还怕我害薛明月不成。”
陆熏一笑:“我气力不足,不是玉苏的对手,玉孔要临时赶来,只怕来不及。”
话音一落,玉苏从梁上跃了下来,站在了阳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