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角 卷六十七,祸至杜香

作者 : 优雅的耍赖

青云殿一早挂上了喜庆的红绸缎,灯笼也挂了吉利了六十六个,一进青云殿,入目的便是一个硕大的舞台,两边是妃嫔们的位置,上面早已摆满了佳肴美酒。

大家入座后,外面便进来了一个太监,模样清秀,机敏伶俐,他站在舞台上行了礼,道:“见过大人,见过各位主子娘娘,奴才今日为各位表演,真是三生有幸。”话毕起了身,瞬间从手中变出一朵花来。

樊只影只有当初了碧表演过一次才看过,其他人便是闻所未闻了,殿内顿时掌声一阵高过一阵。

那太监下了舞台,走到妤贵仪面前,行了礼道:“妤贵仪今日粉面含春,当真美丽,如同这花……”话毕忽然从妤贵仪耳边取出一束花来,妤贵仪惊奇的道:“这,这真是奇妙。”

太监将花交予妤贵仪,转身又上了台。

接下来的表演一直花样百出,看的人眼花缭乱。

陆熏都惊奇的忘了吃,一直瞅着瞧。

表演好一会才结束,薛明月笑道:“表演的好,叫什么名字啊?”

“奴才叫小伟子。”

“赏。”

“谢大人!”小伟子道了谢,行了礼刚欲退下,那边嘎尔迪忽然开口道:“站住。”

小伟子一顿。

嘎尔迪笑道:“今日不是有两位主子过生辰么,如何只有一人得了花呢?”话毕看向坐在自己旁边一直愤愤的婧淑媛。

闻言大家也随着她全部望了过去。

婧淑媛一僵,本来有些愠色的面容立刻挤出笑颜来:“臣妾没事”

本人都这么说了,小伟子便退了下去。

接下来便又有太监上来表演杂耍,宫内的妃嫔如何见过这些,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婧淑媛便小声道:“哼,不知我与馨昭仪有何仇,竟这般折辱于我。”

嘎尔迪一笑,晃动着酒杯答道:“婧淑媛何出此言,本宫不过是觉得为婧淑媛不值,想着帮淑媛一把,谁知道大人不买账,不卖淑媛你面子呢?见着那阉人拉你面子也不说句话。”这时候方才看向婧淑媛,似笑非笑的道:“本宫看,婧淑媛也不怎么得宠嘛。”

婧淑媛一僵:“你!?”

这时候杂耍进ru了关键的地方,全场都屏住了呼吸,婧淑媛一见,连忙不吱声了。

等到杂耍结束了,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婧淑媛才缓缓的道:“你也别得意,你得罪了蒂妃,以为自己能好过到哪去?容淑媛与蒂妃关系如此交好,在宫中又是快要生产的妃子,只怕以后有的你受了。”

嘎尔迪满不在乎的哼笑了一声,将酒一饮而尽,盯着前方答道:“她们再对我如何,我终究是东齐的公主,能奈我何?倒是婧淑媛啊,不过是个小小的棋子罢了,当心变成弃子。若是变成弃子了,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贤贵妃可是比蒂妃要心狠的多呢。”

婧淑媛被她说的一僵,哼了一声不答话了。

晚宴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宫,婧淑媛厚着脸皮找上了薛明月,哀求道:“大人今个可去臣妾殿中?”

薛明月万万没料到她如此不识相,连站在身边的妤贵仪都僵了僵。

薛明月答道:“本官今个去秋宛殿,你回去歇着吧。”

婧淑媛的动作僵住,脸色霎时变得青白。

而薛明月已经带着妤贵仪离去了。

“嘻嘻,妹妹可真不害臊,求着大人去大人都不理你。”

雪贵仪早都将这一幕收到眼底,此刻开心极了。

婧淑媛哼道:“姐姐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同是太后的人,大人又何尝去过你那?”

雪贵仪笑道:“至少姐姐我不会自讨没趣啊。”话毕带着下人笑呵呵的离开了。

婧淑媛气呼呼的站在原地,直跺脚。

站了好一会了,身后的素雨才问道:“主子,咱们回殿吗?”

“回什么回!?”婧淑媛没好气的道:“去琦光殿!”

“是.”素雨连忙跟上。

到了琦光殿,婧淑媛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太后呵斥道:“怎么如此没礼貌,这是东齐的五公主!”

婧淑媛一顿,然后连忙跑过来坐在太后身边撒娇道:“太后娘娘!就是这个女人,在晚宴上给香儿难堪!!”

太后却道:“想必是误会,对吗?五公主。”她看向嘎尔迪。

嘎尔迪笑道:“当然是误会,我可是好心帮婧淑媛,谁知道薛明月不买账,婧淑媛反倒怪到我头上。”

“你!?”婧淑媛刚想说她两句,太后一喝:“好了!”

婧淑媛连忙噤声,委屈的直瘪嘴。

太后又和颜悦色的看向嘎尔迪,变脸之快让人惊叹:“不知五公主有何妙计呢?”

嘎尔迪笑道:“若说薛明月有这么多妃子,无非是为了巩固自己政权,若是咱们逐一击破,挑拨他与那些支持他的各方关系,还怕他不将政权拱手相让吗?”

太后一听,再略一思索,喜笑颜开的道:“五公主言之有理,那不知道五公主第一个要下手的,是?”

“自然是敏昭仪了。”

嘎尔迪吹了吹茶盏,笑道:“敏敏吉尔是西雪王的心头肉,若是敏敏吉尔在大樊出了事,别说是薛明月了,就连举荐其嫁过来的阿露奇斐,也必定不会好过。”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转头对身后候着的陈公公道:“去给夏晴传个话,就说明天让她以德淑媛的名义,送点东西给敏昭仪,把哀家找的那个稀有的毒药一并带过去。”

“是。”陈公公马上去办了。

嘎尔迪想了想,道:“如此便可?若是旁人找到了夏晴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夏晴是哀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就算被查到,也绝计是不会供出哀家来的。”

“如此便好。”嘎尔迪点了点头:“太后娘娘果真是心思缜密,若是此计成功,德淑媛虽有身孕,却也必须接受惩处,对有了身孕的女子,惩处不外乎是关在某处,等待生产,这时候我们再派几个刺客去,哈哈,简直是一石二鸟呢。”

“五公主当真是聪明!”

太后夸奖了一句。

两人对视一眼,笑眯眯的喝起了茶。

第二日一早,妤贵仪便被晋为了贵嫔,气的婧淑媛咬牙切齿,在殿内摔了好几个茶盏。

敏昭仪到了蒂妃宫中,请过早安,便坐下与蒂妃闲聊了一会,回到殿内后,一个宫女端上一盘糕点,道:“娘娘,这是方才德淑媛派人送来的,说是亲手坐的糕点。”

“哦?”敏昭仪坐了下来,看了一眼,道:“看着倒是不错的味道。”话毕接过了阿茹娜递过来的银筷子。

夹起一块,方要放入嘴中,阿茹娜叫道:“娘娘不可!”

敏昭仪一愣:“怎么?”话毕一顿,只见筷子接触到了糕点的地方,变成了黑色。

阿茹娜道:“娘娘,这糕点有毒!”

敏昭仪一僵:“这,本宫与德淑媛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本宫!?”

阿茹娜想了想,才道:“兴许是嫉妒主子一来便做了昭仪?!”

敏昭仪却摇了摇头:“她怀有身孕,若是诞下皇子,便可一步登天,现下这个节骨眼上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头绪,便道:“这样吧,你把这副筷子收好,去外面叫御医来,记得神情慌张一些,然后马上去请大人过来。”

“是”

阿茹娜连忙将敏昭仪扶到床上去躺着,接着就跑了出去。

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就到了玉昭殿,见过薛明月,道了情由,薛明月便过来了。

敏昭仪见薛明月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薛明月扶起了她,道:“怎么回事?”

敏昭仪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旁边的御医也道:“昭仪娘娘身体无碍。”

薛明月点了头,道:“你下去吧,今天的事若是再有他人知晓,你自己掂量。”

“是是。”那御医诚惶诚恐的行了礼。

敏昭仪看了一眼阿茹娜,道:“阿茹娜,你替本宫送送御医。”

阿茹娜“是”了一声,将送御医到了门口,并塞给了御医一锭银子,道:“还请御医保密。”

御医受宠若惊,连声答应,拿着银子感激的走了。

阿茹娜身后的蓝衣宫女问道:“姑姑,为何还要给这御医银子?”

阿茹娜看了她一眼,一边向里面走一边答道:“大人扮了黑脸,娘娘自然扮下白脸,若都是黑脸,难不保这御医日后起了异心。”

“是,奴婢受教了。”

说着两人已经回到了室内,敏昭仪也将自己的思虑说给薛明月听了。

薛明月沉吟半晌,看向陆熏,道:“陆熏怎么想?”

陆熏听了问话不假思索的道:“德淑媛是绝计不会害敏昭仪的,如此一来,便只有陷害这一说了,大人,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吧。”

薛明月听了神色一动,点了头:“徐公公。”

“是。”

“派人将德淑媛监禁在泽披殿,多派些人在暗中保护,密切注意有何人前去探望,有情况立即来回禀。”

敏昭仪奇怪道:“大人不是说,德淑媛不会害臣妾吗?为何大人又将其囚禁?”

薛明月道:“若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听闻本官只是将其监禁,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有动作,我们便可将其得个正着。”

闻言敏昭仪连连点头,道:“那,臣妾该如何呢?”

这时候外面进来了一名暗卫,道:“大人,调查清楚了,这毒是世间少有,所以没有解药,若是误服,必死无疑。”

薛明月哼道:“这人当真是好狠毒呢。”转头对着敏昭仪道:“如此一来,敏昭仪便假死几日,这段时日你先暂避到玉昭殿。”

“是。”

于是下午便传出敏昭仪食用了德淑媛送来的糕点后暴毙,德淑媛因有孕在身,监禁与泽披殿待产,再行处置的消息。

一时间宫里可热闹了。

樊只影和柳茜首当其冲的就进了玉昭殿。

“表哥,这是真的吗?如此显浅的招数,阳春可未必会使。”

樊只影也道:“德淑媛断不会如此蠢笨,大人可是有别的招?”

她这么一说,柳茜登时想到了什么,连忙不做声了,只盯着薛明月。

薛明月正在批阅奏折,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接过陆熏拿起的糕点,笑道:“你们急什么,再等几日便是。”

樊只影一顿。

柳茜那边叫道:“陆熏你太偏心啦!我也要啊!!”

陆熏:于是连忙给柳茜拿了一个。

过了两日,夜深的时候,嘎尔迪又到了太后殿中,上下打量后,笑道:“呦,两日不见,太后的殿内可是又多了不少好东西。”话毕随手拿起了一座玉麒麟,看了看。

太后抿着茶,笑道:“五公主是见过世面的,哀家这些个小玩意,如何能入得了五公主的眼。”

嘎尔迪一笑,也不答话,放下玉麒麟走了过去。

坐下后,太后迫不及待的道:“果真如五公主所料,德淑媛被看押了起来,这都过了两日了,可要解决了?”

“我们需要个蠢钝的。”嘎尔迪慢慢道:“送点东西去,最好是今日吃了,明日毙命的。”

太后一想,眼珠子滴溜溜转,道:“这倒是简单,哀家殿中有许多奇药,其中有一个叫隔日愁,不若晚一点就叫人送去。”

嘎尔迪道:“太后莫要差使宫女太监,宫女太监多有不便,若是个主子,如同冷宫似的泽披殿还不是说进去就进去了。”

太后眼珠子一转,道:“那便要雪贵仪去吧。”

“雪贵仪?”嘎尔迪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低笑不止,末了才道:“此事诸多破绽,稍有不慎派去的人就没命了,太后为何放弃宫中未曾得罪人的雪贵仪,而继续用得罪了贤贵妃,蒂妃,柳宝林等宠妃的婧淑媛呢?”

太后一愣,继而细细的思索起来,随后才道:“还是五公主考虑周全呢。”

随后两人又聊了两句后续的情况,嘎尔迪便起身告辞了。

太后细细的摩擦着茶盏的杯沿,盯着地面出神,半晌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道:“陈公公,将那隔日愁,给婧淑媛送去,小心一点,别教别人发现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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