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琦光殿用着早膳,陈公公匆匆走了进来,行了礼道:“太后娘娘,敏昭仪,敏昭仪活啦”
太后一顿,惊诧道:“什么!?是蒂妃?!”
“是您的心肝宝贝容淑媛啊!”嘎尔迪未经通报就擅自走了进来。
太后看到她,心里不悦,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道:“五公主这么早就来了?可用了早膳,坐下一道吃吧。”
嘎尔迪坐下来了,但是却推拒了碗筷,道:“太后娘娘现在还吃的下去?你的亲亲宝贝容淑媛可是干了件不得了的事呢!晚上一去就救治了敏敏吉尔,连蒂妃的风头都压下去了,薛明月身边的徐公公可是带着口谕一大早就去了安昭殿了。”
太后惊道:“是何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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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大人口谕,容淑媛妙手仁心,品行端正,晋昭仪,赐瑶池宫,白银百两,布匹二十匹,各类器物二十件,各色首饰二十件。”
古雪姿有身孕,不方便跪拜,便行了轻礼。
“谢大人。”
徐公公笑眯眯的道:“昭仪可要好生养着孩子,奴才就告退了。”
古雪姿点了头,叫平雁拿起一定银子,塞入了徐公公手中:“公公辛苦了,这点心意只管去买些酒喝。”
徐公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推拒了几下便收下了:“那老奴就谢谢昭仪娘娘了。”话毕躬身退了出去。
徐公公走了后,古雪姿在瑶池宫中逛了许多遍,道:“明贵妃住过的地方,大人是将本宫比作了明妃呢”
平雁跟在后面,不急不缓的道:“娘娘宅心仁厚,妙手回春,如何不能与明贵妃娘娘相比?”
古雪姿自嘲的道:“本宫怎可同明贵妃娘娘相提并论。”
闲聊间,蓝衣服的宫女匆匆走了进来,古雪姿一看到她,顿时头痛起来。
那宫女行了礼,道:“昭仪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琦光殿。”
古雪姿答道:“大白天的,你回复太后娘娘,本宫晚一些再去,免得教人发现了。”
那宫女不肯走,又道:“娘娘不用怕,奴婢知道牡丹园有一条近道,直达琦光殿,不会有人发现的。”
古雪姿见她不依不挠,心知太后一定是有了打算,便只好跟着去了。
到了琦光殿,太后正在逗弄那个被随意找来充当皇子,给古雪姿月复中骨肉打掩护的小孩子。旁边坐着嘎尔迪。
古雪姿看了嘎尔迪一眼,行了礼:“见过太后。”
太后叫了起,叫嬷嬷将孩子抱了下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来,坐。”
古雪姿坐了过去。
方以坐下,嘎尔迪就笑道:“本宫还要恭喜容昭仪晋升呢。”
古雪姿微微一笑。
太后道:“雪姿啊,你怎么会想着去救敏昭仪了呢?”
闻言古雪姿一顿,随后笑道:“太后娘娘怎么会如此问?臣妾晋升了昭仪,难道太后娘娘不开心吗?”
太后看了一眼嘎尔迪,道:“那无香是你交予哀家的,想必你了解的很,你为敏昭仪看诊时,一把脉就该知道,这事与哀家月兑不了干系。”
古雪姿答道:“臣妾可否知道太后娘娘为何要加害敏昭仪?”
太后刚一张口,那边嘎尔迪就笑道:“敏敏吉尔是西雪与大樊的联系,联系断了,你说后果会如何?”
“敏昭仪死了?难道西雪和大樊就会断了来往了吗?”古雪姿反问道:“敏昭仪死了,西雪王或许会很伤心,对大樊有怨言,可是如今东齐与大樊也是同盟,西雪怎么会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公主,而公然得罪两方大国呢?”
嘎尔迪道:“就算不能立刻翻脸,那也总归是留下了嫌隙。”
“也留下了时间给薛大人调查幕后真凶,不是么?”
古雪姿话一出口,嘎尔迪一僵,太后那边也神色一凛。
沉默了许久,嘎尔迪才意味深长的笑道:“容昭仪当真是心思聪慧啊。”
古雪姿与她对望,不闪不躲的答道:“馨昭仪何尝不是呢?”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古雪姿忽然皱起了眉头,扶住了肚子。
太后一见她神色有异,连忙道:“如何?可是肚子不舒服?”
“多谢太后关心,许是要生产了,小家伙越发动的厉害了。”古雪姿皱着眉头,苦笑不已:“太后娘娘,臣妾可否回宫休息?”
“那便回去吧。”
“谢太后娘娘。”古雪姿起身行了礼,转身离开了。
嘎尔迪看着古雪姿出了门,端起了茶盏:“太后娘娘果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太后面色不善,也不说话。
“太后还在犹豫么?她方才那一席话,哪里是为自己辩白,分明是在威胁太后和臣妾呢。”嘎尔迪冷哼一声。
思虑了半晌,太后闭了闭眼眸,道:“肚子里的孩子,总归是要生下来的。哀家不可为了一时之气,毁了大计。这个薛明月还当真是了不得呢,三两下就将古雪姿拉过去了,拉过去也罢,他就会更加爱护这个孩子,等到他帮哀家养大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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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瑶池宫,古雪姿已是冒了一头冷汗,坐在软榻上,平雁担忧的问:“娘娘可好一些?”
“没事,方才有些惊吓,动了胎气,你马上去找御医开服安胎的药,给本宫服用。”
“是。”平雁连忙去办了。
古雪姿扶着肚子,用手支着脑袋,眉头紧皱。
过了许久,平雁才端着刚刚煎好的药水回来了,伺候古雪姿喝下后,就在一边守着,等了一会见古雪姿脸色好转了,方才安下心来:“娘娘好些了?”
“好多了,你去玉昭殿,叫大人来。”
“是。”
于是刚刚回来的平雁又立马跑了出去。
没一会,薛明月就过来了,坐下后看了一眼古雪姿的肚子,道:“听平雁说,你去了琦光殿,回来就月复痛?”
古雪姿答道:“现下已经好多了,大人可知臣妾方才在琦光殿看到了谁?”
薛明月出了口气,道:“馨昭仪么?”
古雪姿闻言一惊:“大人知晓?”
薛明月哼了一记:“她如此嚣张,去琦光殿又不似你一般,走小路,本官早都知晓了,她时东齐三王子的妹妹,自然是要帮着三王子的。而这宫中能帮三王子的,可不就只有太后了,她除了能去找太后,还能找谁呢?”
闻言古雪姿点了点头。
“她们对付敏昭仪,无非是想挑拨大樊与西雪的关系,对付敏昭仪两次不成功,只怕要换个目标了。”
“大人可知是谁?”
“不知。”薛明月摇了摇头:“宫里那么多妃子,谁知道她们下一个瞄准的,本官会吩咐下去,日后吃食穿着格外小心,你自己在宫内也要注意。”
“是。”古雪姿点了点头。
她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陆熏,笑道:“陆熏许久都没吃本宫做的糕点了吧。”她吩咐平雁端了几盘糕点出来,有一盘陆熏只怕熟悉的很:“这是苦茶糕?”
“正是。”古雪姿亲手斟了杯浮生茶,道:“不知陆熏可还喜欢这些吃食?”
陆熏连忙拿起糕点吃了起来,笑道:“自然是喜欢的,昭仪做的糕点奴才每次回味起,总是喜欢的。”
古雪姿见她吃的开心的模样,笑道:“那便好,本宫还担心你一直呆在大人身边,只怕胃口都让大人养刁了。”
薛明月瞧了一眼陆熏,笑道:“她这张嘴,什么不吃?”
陆熏听见薛明月揶揄自己,也不甚在意,只顾着吃起来。
见到陆熏吃饱喝足了,薛明月这才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嘱咐了宫里婢女好好照顾之类的话,回到了玉昭殿,吃饱了的陆熏在路上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得几乎昏昏欲睡了。
薛明月拍她:“别睡,晚上睡不着了可如何是好?”
陆熏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薛明月见她实在是想睡觉,只好将她搂在怀里,道:“那便睡一会,睡一会本官就叫你起来。”
陆熏连忙点头,趴在薛明月怀里就睡了过去。
不想刚刚入睡,柳茜的喊声就传了出来:“表哥表哥!!”啪的推开了门。
陆熏一下就被惊醒了。
薛明月脸色刷的黑如锅底。
柳茜看见殿内情况,知道自己闯了祸,吐了吐舌头。
薛明月见陆熏清醒了,才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了?又大呼小叫的。”
“我们区放风筝吧。”柳茜拿过了碧手中的风筝,展开道:“表哥陆熏你们瞧,这花色可是咱们宫中没有的,我昨日出宫一眼就瞧见了,放起来一定很好看。”
陆熏揉着眼睛,看到柳茜手上的是一只一米宽两米长的蝴蝶风筝,柳茜拿着从后面探出头来,眸子亮盈盈的:“如何?这么大一只,现下正是放风筝的好时机呢。”
陆熏的眼睛刷的就亮了,期盼的看着薛明月。
薛明月揉了揉眉心:“走吧走吧,徐公公,多带些吃食和茶水。”
“是。”
到了御花园,贤贵妃和妤贵仪正巧在呢,二人坐在凉亭绣着花,时不时聊两句。
见到薛明月来了,连忙站起身请安。
叫了起后,几人坐下,柳茜和陆熏就忙活着放风筝去了,陆熏刚拿过风筝,险些掉在地上,愣了愣之后才稳稳的拖住。
这风筝很重,方才她看柳茜拿的轻松才不由得低看了这风筝的重量。
自己尚且觉得重,一介弱质女流的柳茜如何拿的那么轻松呢?
陆熏正在思考,柳茜远远的喊道:“陆熏!别发呆啦!我要跑啦,你瞧好时机松手啊!”
陆熏连忙点头。
柳茜跑了两步,线一绷直,陆熏便松了手,硕大的风筝呼啦啦的飞上了天。
陆熏站在原地,看着柳茜拉着风筝线,朝她走了过来:“陆熏你看,飞起来啦~”边说还边放着线。
陆熏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边与贤贵妃闲聊的薛明月。
柳茜自然是瞧见了,不高兴的说:“陆熏整日与表哥黏在一起,已经许久没来找我了,今日我来了,陆熏倒还只惦念着表哥。”
陆熏连忙摆手:“奴才是大人的暗卫,自然要时刻注意大人的安全。”
柳茜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却也不深入追究,只是将线棒塞入陆熏手中,道:“陆熏试试。”
尽管这次陆熏没有轻视,还是被这风筝的拉力往前拉了小半步,可是刚才瞧见柳茜那稳稳当当的模样,陆熏不禁很是疑惑。
放了一会儿,柳茜连连喊累,她们就将风筝拴在树上,来到了凉亭。
贤贵妃见她们来了,笑道:“柳宝林当真是小孩子心性啊,放个风筝也如此高兴。”
柳茜一笑,端起茶盏就喝了一大口。
这时候,佳莲老远的走了过来,端着两盘水果行了礼:“见过大人,柳宝林。”
妤贵仪道:“叫你拿个水果也这么慢,跑哪偷懒去了?”
佳莲将水果放在桌上,道:“主子恕罪,奴婢是方才碰见了玉竹殿的晴光,瞧见她左胳膊流着血躲在树后面哭,安慰了她几句,所以晚了。”
一听是玉竹殿,薛明月的神色也冷了下来,贤贵妃看了一眼薛明月,问道:“怎么回事?”
佳莲答道:“是,是馨昭仪,馨昭仪一有不顺,自己带来的贴身丫鬟是不会动的,打的只是宫内安排过去的宫女,晴光就是其中一个,这次因为窗框上有点灰尘,馨昭仪就抽了她十鞭子,还只是全部抽在左胳膊上。”
贤贵妃道:“馨昭仪未免也太狠毒了”
柳茜冷笑道:“果真是狠。”
妤贵仪想了想,道:“你去把她带到御医院,上点药。”
“是,主子。”佳莲连忙就去了。